在北部高原,坐落著一座名為雨市的小城,它因接近太陽而享有充足的日照,使得這裡的水果格外甜美,堪稱當地的一大特色。然而,每當夏季來臨,雨市的陽光變得異常強烈,人們的情緒也隨之變得焦躁不安,導致這一季節的犯罪率明顯高於其他時段。

今年的夏天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太陽雨頻繁光顧這片士地。或許是因為人們心中對2012年世界末日的恐懼在作祟,每當晴空萬里、陽光熾熱之時,天空卻會突然灑下一陣雨點。這些太陽雨總是來去匆匆,如同課堂上的短暫夢境,有時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雨便已經停了。

豆子般大小的雨點打在雨市隨處可見的野櫻桃上,將果實砸得綻裂開來,甜美的汁水順著果肉滴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一道道小溪。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甜腥味,而每一滴雨點,無論大小,都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2016年6月13日,在這樣一場太陽雨中,雨市失去了兩位男性居民。他們的親人和朋友在塵世中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彷彿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

其中一位名叫林峰,一個四十歲的雨市本地人。在三十歲之前,他一直在雨市城郊過著牧民的生活。然而,隨著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臨近,全國都掀起了建設熱潮,雨市也不例外。儘管這裡的常住人口不足四十萬,但政府仍計劃建設一個能夠容納兩百萬人口的高科技新城區。林峰的草地被徵收,變成了一座汽車生產基地中的流水線車間。作為補償,他在明珠街上獲得了一棟臨街的六層樓房,從此過上了靠收租為生的生活。

自從成為拆遷戶後,林峰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他每天都能品嚐到美酒佳餚,逢年過節還會為自已準備上好的五糧液。2016年6月13日中午,他的妻子為他和孩子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羊肉火鍋。席間,因為大兒子的成績有了顯著進步,他高興地喝下了二兩白酒。飯後,儘管窗外雨勢不小,但林峰卻堅持要去小六樓的底商收租。他認為這場雨很快就會過去,而且他認為今日事今日畢。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衝進了那場太陽雨中。

林峰之所以如此執著於收租,其實是為了他的兒子。自從發財後,他拋棄了原配妻子,與一直與自已有染的美髮店老闆結婚。他希望透過自已的努力,為兒子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太陽雨竟成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幕。

那位老闆,名叫於倩瑜,她膝下有一個二十歲的女兒,正在北師大求學。林峰心中常感

鬱悶,眼見繼女才華橫溢,英語流利,而自已的兒子卻頑劣不堪,整日惹是生非。他心中對繼女的優秀深感羨慕,決心不再讓兒子繼續荒廢時光,放羊為生。他趁著兒子考試成績有所進步,滿懷信心地想要給兒子樹立一個好榜樣,證明即使被人稱為暴發戶,他也在努力生活。然而,他未曾料到,這次行動不僅未能如願以償,反而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後來,於倩瑜向人們透露,根據監控記錄,林峰在電玩商店收取租金後,雨仍淅淅瀝瀝。他冒雨前行,行至實達商城的十字路口時,並未選擇向北,穿過雨市象棋廣場和婚慶公園,返回他們在鑫牛小區的家。

林峰踏入那片廢墟後,便再也沒有出來。後來,警察在監控中找到了林峰最後的影像,他的背影顯得輕鬆自在,毫無心事。他奔向

廢墟的步伐輕快,甚至顯得有些急切,彷彿一個孩子正趕往遊樂場。

在林峰失聯十八個小時後,於倩瑜確信出事了。她首先懷疑林峰是不是和別的女人跑了,手是遍查林峰的親友,卻末能找到他搞

婚外戀的證據。正當於倩瑜感到困惑時,林峰那位愛看法制節目的母親在林峰前妻的陪同下找上門來,懷疑是於倩瑜對林峰下了毒手。面對質疑,於倩瑜拿出了林峰之前留下的遺囑以證清白。

那位失蹤的男子在遺囑中明確寫道,倘若他能安然度過七十載春秋,旦於倩瑜始終如一地盡到妻子的責任,陪伴他至生命的盡頭,那麼他將贈予於倩瑜小樓的頂層三層作為感激的回報。然而,若命運不濟,他因疾病或意外在人生旅途中早逝,於倩瑜則無法直接繼承這棟房子,她只能分享夫妻二人婚後共同積累的財產。至於林峰名下的房產,他全部留給了兒子,用於他未來的學業和成家立業,與於倩瑜並無直接關聯。這份遺囑無疑

為於倩瑜洗清了外界的猜疑,她無疑是那個最期盼林峰能夠平安健康、安享晚年的人。

那些愛管閒事、喜歡嚼舌根的人也曾猜測過,林峰最後去收租的那個房客是否與他發生過爭執,甚至可能在廢墟中對他下了毒手。但根據我搜集到的資訊來看,這種猜測似乎站不住腳。那家房客經營的是電玩商店,他們非常注重環境的整潔,並不像餐館或洗車行那樣會對房屋造成破壞。而且,他們給出的房租也相當可觀,讓林峰感到十分滿意。他甚至在與朋友討論股票投資時提到,要關注網路公司和電玩公司的股票,因為這些行業有著廣闊的發展前景。

三天後,於倩瑜鼓起勇氣走進了公安局。面對警察的詢問,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與林峰共度的點點滴滴,即便是那些曾經激烈的爭吵,此刻也顯得如此溫馨而令人心痛。她低聲啜泣著,然而警察們並沒有給予她太多的安慰,反而一個個面露難色,似乎有什麼隱情難以啟齒。於倩瑜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只見屋外長椅上坐著另一位女士,她也在低聲哭泣著,彷彿在感同身受地體驗著於倩瑜的不幸。有人告訴於倩瑜,這位女士的丈夫也和林峰一樣失蹤在那片廢墟之中,同樣是在6月13號那個下午的太陽雨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於倩瑜驚呼一聲,她看著那位女士,彷彿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自已的陌生人第一次在河水中看到了自已的倒影。

這位女士名叫林茜茜,她失蹤的男友名叫張博。張博今年三十三歲,和林峰一樣,也是雨市本地人。去年,他與前妻結束了婚姻關係,留下了一個剛滿兩歲的孩子。他在雨市

文化局擔任一名普通的科員,日常工作主要是負責一些市民活動的組織工作,如全市健身操比賽等。張博的同事們普遍認為,他的才華遠不止於此,這樣的工作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張博,這位來自某知名985大學中文系的博士,其命運似乎因一次與領導的衝突而顯得頗為坎坷。在一次局內會議上,當領導提出

如何更好地推動雨市人民的文化活動時,大多數人選擇了敷衍了事,僅僅是對領導進行一番恭維。然而,張博卻是個例外。他滿懷澎湃地發表了長達半小時的演講,詳盡地剖析了局記憶體在的問題。

然而,他的直言不諱並未得到應有的認可。

次日,他便被調離了原本的研究室,轉而投身於市民活動小組。領導給出的理由是,儘管在研究室裡發表高論或許容易,但博士也應深入一線,體驗真實的生活。這一變動,竟持續了整整五年。

在這五年裡,張博的生活雖然艱辛,但幸運的是,他得到了林茜茜的青睞。若非如此,他或許只會收穫日漸稀疏的頭髮、佝僂的背和結巴的言語。在雨市的方言中,那些不盡如人意的事物常被形容為“瞎”。按照當地人的眼光,張博無疑是個一無所有的“瞎書呆子”。

林茜茜原本以為張博會就這樣默默無聞地度過一生,她對此並無太多惋惜,甚至覺得有些慶幸。她欣賞張博的才華,認為只有當他被眾人忽視時,自已才能獨享這份光彩。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在13號那天,張博竟然會離奇失蹤。

監控錄影顯示,在林峰走進那片廢墟後的第三十七分鐘,張博也走進了同一片廢墟。警方隨即在南郊展開了大規模的搜尋行動,甚至出動了五條警犬,但卻沒能找到兩人的任何蹤跡。兩個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得

無影無蹤,這一事件迅速引發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人們紛紛猜測,難道雨市也出現了類似百慕大的神秘失蹤現象?這起失蹤案無疑給警方帶來了巨大的困擾和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