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四,別睡了。”

蘇老四

好陌生又好熟悉的稱呼。蘇清感覺好像有人正使勁搖晃著自己,他有些困難的抬起頭,嘶,脖子和手臂都麻了。原來自己剛剛枕著手臂睡著了啊。

等等,剛剛睡著了?

蘇清看著眼前那張標準的國字臉,有些愣住,隨後驚喜的喊到:“黃三?!”

國字臉瞬間尬住,忙說道:“喊啥呢,睡懵逼了?趕緊的,該你了。”說著就把蘇清從座椅上推了出去。

這時蘇清才看到四周的情況,不大不小的教室裡差不多坐滿了人,正都回頭看著他,有的在竊笑,有的在審視,都是熟悉的面孔。

黑板上“歡迎歷史學16級新生”幾個大字赫然在目。

“瞅啥呢,上去自我介紹啊”

黃三又在屁股後面催促了一把。

“哦,哦”

蘇清有點腦殼痛,終於想起了這一幕場景,回來是回來,但沒有完全回來,時空錯亂了。不過這很好,一切又從18歲的夏季末開始。

這一次,人還是那個人,但靈魂已經發生了質變。

他捋了捋思緒,便沒有絲毫的怯場,大步向前,整個人的氣質渾然一變,充滿自信,這一刻,盡顯鋒芒。

下一秒,他一個踉蹌差點跪在地上,還好旁邊的哥們眼疾手快攙扶住了他。

“兄弟,你沒事吧?”

蘇清現在心裡是有草泥馬跑了過去的,尷尬了,看來神魂和軀體還沒能完全的融合。

他感謝了搭把手的哥們,示意自己可以走。

那哥們很是關切的說道:“年輕人還是要節制啊。”

聽到這句話,現場的老司機們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加上蘇清略顯削瘦的面容和身形,意味明顯。

我踏馬

面對這種情況,這時好兄弟黃三站了出來。

“你們別笑!”

蘇清有被感動到,然後又化為了烏有。

“我兄弟身殘志堅。”

滾。

蘇清差點口吐芬芳,不過並沒有感到難堪,百年的沉浮,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的心境早就如深潭古井一般。唯一能掀起波瀾的,也就是見到闊別已久的故人了。

他開始慢慢地向講臺走去,每一步都很慢,搖搖晃晃像是酗酒無度的人,又好像嬰兒在蹣跚學步,一步一個腳印,很輕,但又彷彿有某種特殊的韻律,一下一下的敲在每個人的心上。以至於面對這樣怪異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其實,在這短短的十幾步路程,蘇清已經完成了一次武道里最基礎的走樁,看似樸實無華,也確實樸實無華,但神魂已經藉此熟悉和掌控了分隔已久的身體,只是其中玄妙不足為外人道也。

等到蘇清走上了講臺,眾人才回過神來。有的女生開始竊竊私語,小臉微紅地說:“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話說,蘇清除了人顯消瘦外,長相還是說的過去的。

一旁的漢子們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哥也心動了啊,難道我是個gay,我自己不知道?!

蘇清面帶微笑,說道:“大家好,在下蘇清,很高興再次見到各位。”

說完,他習慣性的拱了拱手,頗有幾分江湖氣息。

嗯?

眾人感到奇怪,不是因為他的舉止,畢竟大家都來自五湖四海,各地風俗習慣各異。

也不是因為他的自我介紹過於簡短,之前還有一個妹紙害羞的只說了句大家好就跑下來了,名字都忘說了。主要是那句再次見到讓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大家還是很給面子的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蘇清說完就走下了講臺,沒有過多解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向教室座位的角落看去,那裡正好處在一片陰影裡,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如果不仔細觀察,甚至根本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

女孩長得很漂亮,有著東方古典的標緻面容,妝容輕描淡寫,長髮如瀑從肩滑落,純黑的髮色與陰影十分契合。她眼眸低垂,好像萬事勿擾,猶如一朵清冷的雪蓮。但在蘇清看來更像是伺機而動的蛇蠍,帶著危險的氣息。

某一刻,兩人的目光似乎接觸了一下,又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果然有“毒”。蘇清笑了笑,剛剛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若有若無的,殺氣,很難想象來自一位18歲的少女。

在蘇清做完自我介紹後,面容還顯年輕,但已經有聰明絕頂趨勢的班主任順勢接過了話柄,開始了語重心長而長的講話。

回到原來座位的蘇清看到黃三正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紙上是一列人名,後面對應著數字。

這貨還是老樣子啊,蘇清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麼,紙上寫的都是專業裡,面容姣好的女生,後面自然是黃三給出的評分。

“何雯七分給高了,吳與希和吳與倫雙胞胎姐妹花得加分,上官儀身材得加一分,周遇有物件得扣分。”蘇清看著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

黃三一臉詫異・ェ・,“好傢伙,這你都知道?”

隨即又露出了你們都懂得的表情就是扣扣表情第十行第一個,感嘆著吾道不孤也。

“那個姑娘叫什麼。”蘇清用眼光示意角落裡的那個女孩,之前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記憶中居然並不認識她。

咦?黃三順著蘇清的眼光看去,一時間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