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黃三緩緩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蘇清說:“老四啊,以後她就是你的嫂子了。”

蘇清明白了,“哦,你也不認識。”

黃三:“馬上就認識了。”說著,乘著班主任回頭寫自己聯絡方式的空隙,貓著身子就溜了出去。

蘇清也不由得感嘆,青春年少美色好,衝動才有故事生啊。

照理說,教室的角落位置乃學生的必爭之地,但是女孩的四周竟然都沒人落座。

黃三本想自然地坐在女孩的身旁,但是女孩突然扭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瞬間就慫了,只能隔著一個位置坐下。

不到一分鐘,他就又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怎麼樣?”蘇清笑著問道。

黃三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們不合適,階級差距太大,剛剛我說上她家去見見父母,她告訴我,她家很窮,門都沒有。”

確實是門都沒有,意思自己體會。蘇清嘴角撇了撇,精通唇語的他,自然知道女孩僅僅只說了個“滾”,黃三就滾了。

但又不僅如此,蘇清瞅了瞅黃三腰間衣服上被利刃劃開的缺口,出手很快,力道控制精準,並沒有傷到面板,應該只是個警告。但黃三這憨憨顯然並沒有察覺,不知道自己差點就上了頭條。

蘇清大概猜到她的身份了,畢竟那種隱匿於黑暗中一擊斃命的感覺,他實在太熟悉了。

殺手。

至於對她沒有印象,很大可能只是上上輩子沒有能耐發現她,畢竟他才剛剛魂穿回來,什麼都還沒做,怎麼可能引起多大的變化。記憶裡也沒有發生什麼校園恐怖殺人事件,應該是一個厭倦了殺戮,重新回到校園生活的美少女殺手吧,怎麼突然有種韓劇的味道了。

“散會。”

隨著班主任全程最有水平的一句話落下,這場大型網友見面會也落下了帷幕。

有人失望,有人驚奇,更多的是感慨科技改變印象。不過,還是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著感興趣的話題,憧憬著接下來的大學生活。而那位蛇蠍美人也離開了教室,有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有個不認識的美女路過。

黃三感嘆道:“青春啊,校園啊”

蘇清:“”

這種話不應該我來說嗎?

蘇清話不多,在專業群裡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而黃三在被曝光網上同時撩撥十數名女生後,已經社死,屬於人人喊打的存在。

但是,凡事有例外。比如,現在正在靠近的,噸位突破二百的女孩。女孩名叫翟千金,名副其實,也是黃三的網路孽緣之一。

她一邊走還一邊深情地喊著:“黃三geigei!”臉上的的贅肉一顫一顫,令人心驚肉跳。

“跑!”黃三連忙大喊。

當然不用他說,蘇清已經從靠走廊的窗戶跳窗跑了,黃三緊隨其後,只不過比較笨拙,差點跩地上,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翟千金估計了一下窗戶與自身的比例,十分勉強,不禁氣憤道:“哼,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宿舍裡,蘇清如願見到另外兩個室友兄弟,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個性鮮明,他們的宿舍是各自專業多餘的人湊出來的,所以平時不會在一起上課,但是並不影響他們的友情。

蘇清一回來就給了兩人一個大大的擁抱,搞得兩人渾身不自在。

高瘦的梁海文,戴著度數高到天花板的黑框眼鏡,有著一口各長各的特色牙齒,兩顆齙牙尤為凸出,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咋了接系,李不會系偷七我滴六味地玩完了吧?”

“沒有沒有,沒有那個需要,單純想你們了。”蘇清笑著說。說完還拍了拍小胖的大腦袋,小胖反手一個猴子偷桃,被蘇清輕鬆躲開。

“噁心。”兩人齊齊表示嫌棄。

小胖叫任實,十足的宅男老二刺螈,在外面是到死蹦不出屁的選手,在宿舍裡,看看那個等人高的抱枕,印著的比基尼動漫少女,就知道也不是什麼好鳥了。

蘇清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情現在都還沒發生呢。

說到底,現在他們也才沒認識幾天,而之所以關係看起來可以那麼親密,還要從黃三無意中開啟了梁海文電腦裡的學習資料說起,然後宿舍四人就很自然的一起觀摩學習了一晚上,而男人之間的快樂和友誼就是這麼簡單,同過窗,看過和諧健康。

宿舍四人按年齡排,黃三是老大,之後是梁海文和任實,蘇清最小,所以平時也被稱呼蘇老四。

又簡單聊了幾句後,剩下三人便開始研究黃三的美女寶鑑,蘇清一個人走上陽臺。

拿出了已經有些生疏了的手機,泛黃的手機殼能看出有不少年頭了。

開啟通訊錄,蘇清的手指懸停在一個號碼上,備註只有一個字,卻又包含了千言萬語。

電話連線的聲音一直響著,蘇清很耐心的等著。終於電話接通了,對面聲音傳來的那一刻,他已經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清仔?”

“是我,媽”蘇清這一刻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又哽住了喉嚨,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知子莫過母,雖然蘇清極力剋制讓自己顯得平靜,但蘇媽還是聽出了異常。

“沒事,媽。我想你了,想家了。”

蘇清突然又笑了起來,是啊,失而復得不就是應該高興嗎。

“你這孩子。”蘇媽話裡聽似顯得無奈,但她知道孩子第一次出遠門難免如此,所以更多的是心疼與不捨。

“你啊,一個人在外面要記得按時吃飯,好好學習,多交些朋友,偶爾出去玩玩,天冷了記得加衣服,錢不夠了和媽說”

最後還是蘇媽一個人在嘮嘮叨叨,蘇清安安靜靜地聽著。以前他總是嫌煩,現在他卻怎麼都聽不夠。

他是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與母親相依為命,母親為了扶養他長大吃了很多的苦,可以說18年來母親就是他的世界,也是他的執念。

直到這一刻,他這片飄蕩到異世界的落葉,才終於歸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