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的米小鹿,大手一揮,就決定了蘇清的命運。

“押走!”

話音剛落,又掏出了一個黑色頭套。

原本還奇怪她身上清清爽爽也沒兜從哪掏出那麼多東西的蘇清瞬間明白了,來自“大海波濤的饋贈”。

本想反抗的心瞬間變得老老實實,甚至主動把頭往前伸去與頭套合二為一,嗅著那若有似無的香氣,蘇清直呼灑家這輩子值了。

給寒千禹看的是一愣一愣的,瑪德,我的感覺是對的。

蘇清被蒙在黑暗中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駛了過來,然後米小鹿便粗暴的將他塞進車裡,與寒千禹一左一右把他挾制在中間。

雖然眼不能視物,但其實對於蘇清來說影響不大,除了已經強於常人的五感外,蘇清還有神魂的存在,神識範圍雖然相較以往只有可憐的十米,但對現代世界來說那也是開掛無疑了。舉報有人開透視。

蘇清發現開車的是一個長相兇悍的光頭大漢,目光犀利有殺氣,一身壯碩的肌肉彷彿時刻要衝破西裝的束縛,寬大的商務車座椅都只是勉強容下他。

蘇清不禁嘀咕著,這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先是金髮大波浪,再是腎虛富二代,現在又來一個郭達斯坦森。

開車的大哥透過後視鏡看了蘇清一眼,有些奇怪,這小子明明戴著頭套,怎麼感覺好像在打量著他。

當然是錯覺了,蘇清怎麼可能對一個大男人感興趣。他打量的是他們三人帶的表。

在蘇清神識的探測下,木表被層層剖析,直至最本質的微小晶粒顯露了出來。

與蘇清想的一樣,果然是靈石,可惜只是一些微小的碎片,不過也說明了這個世界確實有靈石的存在。

蘇清更感興趣的是表上銘刻的陣法,雖然相對來說其實很簡陋,但於末法時代能有這等本事的人也是難能可貴的。

商務車很自然地駛出校園,一路暢通無阻,兩名保安站在一起目送著它的離去,絲毫沒有問詢的意思。

年輕保安好奇地問道:“這車是幹啥的,大晚上進出,你也不讓攔。”

老保安橫了他一眼,說道:“社會上的事你少打聽。”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小聲解釋道:“上回省裡領導來咱學校視察你知道吧,那高官的車是給它開道的。”

嘶~年輕保安倒吸一口涼氣。

商務車一路疾馳,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要去的地方離關大很遠。

不過,蘇清很清楚,他們不過是在環城高速上繞了一圈罷了。目的就是讓他產生此時已經不在關州城的錯覺。

車上三人都是一言不發,也是刻意營造一種壓抑的氛圍,想讓蘇清產生恐慌的心理。

不過顯然他們是沒辦法得逞的,蘇清此時正饒有興趣地看著米小鹿鬥地主呢,不時還得感嘆一下,胸大無腦,古人誠不欺我。

終於,一路兜兜轉轉,車在一個老舊的倉庫前停了下來,倉庫的標牌上掛著“火炬物流”幾個大字,看來像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後勤倉庫。

“下車!”米小鹿在開局丟出王炸後,便氣憤地關掉手機,對蘇清吼了一聲。

蘇清笨拙地摸索著下了車,也是無奈,這女人牌技臭咋還拿我洩憤呢,他現在是瞎子加手殘也沒人說搭把手。

米小鹿走到倉庫門前,瞪了一眼,兩扇厚重的金屬門便緩緩向兩邊開啟,當然其實門上是有虹膜掃描的。

蘇清被光頭大漢提溜著,他一米八的身高,在大漢面前也顯得有些嬌小。

進入倉庫後別有洞天,與外面簡易的板材結構完全不符。感應式的燈亮起,照亮出一條長廊,牆上可移動的數個智慧監控瞬間開始活動,構造上覆雜精密顯然不僅僅只有監控的功能。一陣紅外掃過,幾人身上攜帶的物品也是一覽無餘。

米小鹿對著攝像頭比了個國際手勢。監控室裡的小張同學打起了哈欠,剛開始他對於這份工作還充滿了熱情,尤其是每次米小鹿來的時候都是興致勃勃,但後來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現在的他只想摸魚。

走廊的盡頭有一張古樸的石桌,縱橫遍佈刀刻的痕跡。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正躺在桌後躺椅上酣睡,對於幾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米小鹿幾人也是習以為常,沒有打擾老人的休息,甚至腳步都有所放輕。

幾人走過,老人緩緩睜開眼,眼神清醒明亮,看著蘇清的背影若有所思。

蘇清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裡,將他的頭套和枷鎖都去掉後,米小鹿三人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房間。

蘇清四下打量了一番,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兩個椅子,蘇清坐著其中之一,四面封閉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一盞檯燈,左手邊牆上應該是一面單面鏡,不出意外的話正有人在觀察著他。

很像電視裡的刑訊場景,只是蘇清也是第一次見。他已經可以確定是國家機器無疑了,畢竟牆上的旗幟已經明說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句像是刻刀般鋒利的箴言。

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人來對蘇清進行審訊,應該是想首先用逼仄壓抑的環境來打擊他的心理防線。

不過,蘇清倒只是覺得有些百無聊賴。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意料之中的沒有訊號,不然也不會還留在他的手上。

蘇清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天亮了,這讓他有些擔心,不是關於自身處境,也不是關於學校方面會有什麼反應,作為特殊部門,總會有解釋。但是,

熬夜掉頭髮啊。

想了想,蘇清把唯一的光,檯燈關掉了,房間瞬間陷入黑暗。

單面鏡後,米小鹿和一樣貌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對房間裡而言是一面鏡子,在他們的面前就是一塊透明的玻璃,蘇清的一舉一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現場王魏仔細勘察過了,沒有蟲洞出現,也沒有其他異常,只是壞了一個路燈。”

米小鹿率先開口說道。

“有監控嗎?”中年男子問道,聽聲音赫然就是之前與米小鹿通電話的人。

米小鹿搖搖頭,說道:“沒有,而且這小子從到現場和後來的逃跑路線都是完美的避開了攝像頭,要麼事先摸清楚了,要麼就是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

接著又補充道:“身體素質很強,不合常理。”

“嗯?”

“比我強。”米小鹿篤定的說。

男子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齊老怎麼說?”

“是塊璞玉,乾淨的有些不可思議。”

兩人談話之間,突然發現蘇清站了起來,然後把檯燈關了。

兩人都是神色一滯,但都沒有慌亂,房間是從外鎖住的,而且有夜視功能的攝像頭也看到蘇清僅僅是關了燈,然後又回到了椅子上。

“你覺得他是要做什麼?”男子問米小鹿。

米小鹿:“應該是要睡覺吧,我忘了說了他腦子可能不太正常。”

“”

男子很想說,你也好不到哪去吧。

猜的不錯,蘇清確實是想要休息會,順便思考一下接下來的修行事宜,想著有沒有可能從這弄到些靈石或者相關的資訊。剛剛那個有著不俗修為的老頭很明顯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透過吸納天地靈氣來修行。

不過,在他關燈後很快就有人推門而入,徑直走到桌子前又開啟了檯燈。

來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西裝革履,長相俊朗,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不像是公務人員,反倒像是一位年輕有為的企業高管。

他與蘇清相對而坐,手裡拿著一疊資料,緩緩開口:“蘇清,男,18週歲,單親家庭,海城人,現就讀於關州大學”

他不斷翻閱,將蘇清的個人資料娓娓道來,事無鉅細。

蘇清小心翼翼地聽到最後,終於是鬆了口氣,呼,還好沒有查我的瀏覽記錄不然他只能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了。

對於能查到的這些資料蘇清一點不驚訝,畢竟如果特殊機器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乘早解散算了,總不能抓個學生還得去堵校門口吧?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笑著看向蘇清。

“是有什麼遺漏嗎?”

“沒、沒有。”

蘇清此時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露出誠惶誠恐的神情。

鏡子後的米小鹿也是不由得感慨,這小子不去演戲可惜了,之前拿槍頂他腦袋時可不是這副模樣。

眼鏡男用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子,接著問道:“你晚上不待在寢室,而是在校園裡閒逛,是打算做什麼,還是已經做了什麼?”

蘇清支支吾吾地回答:“您不是說了嗎就,就是閒逛”

“哦,是嗎。”

眼鏡男不置可否,他從懷裡拿出一個暗銅色的懷錶,開啟錶殼,手捏著懷錶的鏈條,輕輕擺動著。

“你看一下現在是什麼時間。”

蘇清定睛看去,恍惚間,懷錶的擺動越來越慢,越來越慢,也好像是時間在慢慢變得靜止。

蘇清的神情逐漸變得呆滯。

就在蘇清眼裡的最後一摸光也要消失時,他突然低頭掏出了手機。

蘇清:“你那表我看不清,現在是早上六點十二分,啊,十三了。”

眼鏡男:你TMD。海綿寶寶

“有意思。”

眼鏡男嘴角上揚,懷錶收回手中,輕叩了錶殼兩下。

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在蘇清的耳邊卻是突然炸起,震耳欲聾,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腦中天旋地轉,眼神開始渙散,身體變得僵直,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眼鏡男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許蒼白,顯然做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也並非易事。

他鬆了鬆領帶,又把之前的問題說了一遍。

“昨天晚上你做了什麼?”

蘇清:“昨天晚上,我本來打算出去上網,後來看到後山有一道光沖天而起,就很好奇想去看一看。還沒到後山就遇到了一女的,我以為是保安,我就跑了,然後還是被抓了。”

他的眼神中沒有焦距,表情木訥,說話一字一頓,就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聽完他的話,眼鏡男皺了皺眉,望向鏡子。

鏡子後的二人同樣如此。

“你怎麼看?”

米小鹿揉了揉眉心,說道:“照理說,以他之前的表現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莫非的手段你也清楚,猝不及防之下,恐怕除了齊老頭子沒人能抵擋,總不能隨便竄出個學生比咱都厲害吧。我建議我們原地解散吧。”

男子點了點頭,看著蘇清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似做偽,這也不是單純的演技能夠做到的。

他擺弄了一下一旁的麥克風,聲音直接在房間裡響起。

“你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清:“wwwxxxxcn。”

米小鹿:?

中年男:額

眼鏡男:做筆記。

男子訕笑道,搞錯了,搞錯了,再來。

“你的身體素質為何如此出色。”

這時,蘇清的表情出現了輕微的變化,似乎有些掙扎。

三人都清楚,這是涉及一個人真正秘密時的本能的反應。

不過蘇清還是沒能掙脫“束縛”。

“小時候,在農村老家山裡玩耍,不小心誤食了一顆紅色的果子,發了一整晚的高燒,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跑的越來越快。”

如果小橘在這可能就要告他侵權了。

可是看在場三人的反應,竟都沒有懷疑,甚至有些羨慕的意思。

米小鹿搶過麥克風,連忙說道:“在哪發現的果子,還有沒有。”

蘇清:“沒有了,因為修路山頭已經被推了。”

可惜,三人同時嘆息,雖然不知道紅色的果子具體是什麼,但肯定是某種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寶。

米小鹿氣得頭髮又凌亂了幾分,暴殄天物啊,如果吃下那顆果子的人是她,她都可以想象踩在男子頭上發號施令而自己可以天天無所事事的場景。

中年男子思索片刻後決定到此為止了,接下來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好了,就這樣吧,把他送回去吧。”

這話是對眼鏡男莫非說的。

莫非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需要。”男子說道。

莫非隨即站起身走到蘇清的面前,把手輕輕拂過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