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捉迷藏

“叔叔，你能幫我找找媽媽嗎？”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丫頭，你媽媽不見了嗎？”

聞言，小女孩眼神中閃過一絲迷惘，隨後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嗯，媽媽不見了。”

小女孩說話間，攥緊手中的布娃娃，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

“那，你家住哪你知道嗎？”

“爸爸！”

突然的呼喊聲將男人的目光的吸引了過去。

“小寶，你怎麼下來了。”

看向朝自已奔來的小男孩，男人眼中飽含著愛意。

“爸爸抱。”

小男孩奶聲奶氣的張開手，盯著男人。

抱起男孩，男人笑著掂了掂，隨即想到什麼，轉過頭，一道倩影在不遠處正笑盈盈的看著兩人。

……

“媽媽。”

小男孩坐在男子懷中，伸出小手抓著女人。

“小寶乖。”

男人抬手捏了捏男孩胖嘟嘟的臉頰。

“痛痛，爸爸壞。”

聽著男孩的嬌嗔聲，兩人不由的輕笑了起來。

不經意的轉頭，對上了女孩的眼神，男人一怔，從女孩的眼神中他看出了一絲尖銳。

“這個眼神？”男人回過頭，試圖回憶起什麼。

“好可愛的女孩子。”

女人蹲下身，摸了摸女孩，隨後牽起她的手，轉頭看向男人。

“鑫，這個女孩子是？你認識的嗎？”

聽到女人的話，男人呼了口氣，回過神來，當即搖了搖頭。

“我也不認識，不過她剛剛說她媽媽不見了，估計是和媽媽走丟了，不知道是不是小區內哪個鄰居家的，待會送到物業那裡去問問吧。”

......

“王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都通知過了，不過小區內目前沒有哪位業主有報失的，您看，要不把她送到派出所吧？”

“沒有人來報失過嗎，難道不是小區內的？”男人頓了頓，轉過身，看見女人正蹲在地上，逗著兩個孩子。

“行吧，那就麻煩你多幫忙留意一下了，孩子我們先帶走了，待會我們送去派出所吧。”

“好，我們這邊會多加留意的，一有訊息就聯絡您。”

走出物業辦公室，男人看了看女人和男孩，又轉頭看向這個陌生的小女孩，不由的呼了口氣。

“她，”

“鑫，我們先把她帶回去吧。”女人出聲，打斷了男人的話。

見狀，男人也沒有再說什麼。

……

“寶貝，你叫什麼名字啊？”

“寶貝，你多大了？”

“寶貝，……”

“她好像？”女人指了指自已的頭示意男人。

男人見狀搖了搖頭。

“讓她在這待一晚上吧，明天一早我就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夜深，整個客廳靜悄悄的，房間內不時的傳出酣睡之音。

女人似乎做了個噩夢，猛然驚醒，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中忽然映入的一張蒼白的小臉，隨後，一道銳利的尖叫聲在黑夜中響起。

“啊！……”

開關按下，整個房間內變得明亮起來。

男人看著站在床尾，手中握著娃娃，有些披頭散髮的小女孩，也不由的一顫。

“哇！……”小男孩的哭聲響徹整個空間。

“哦小寶乖，不哭不哭。”

女人也顧不上害怕，抱起男孩，開始哄了起來。

看了看自已的妻兒，男人轉頭盯著女孩，眉頭微微皺起。

“你不睡覺，大晚上跑這裡來幹嘛！”

男人雖然表面看上去很平靜，但他的話卻夾雜著一絲責備之意。

“我，我想媽媽了。”

女孩的話在房間內響起，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女人和她懷中的男孩身上。

“明天，明天我就帶你去找你媽媽，現在，你，回房間睡覺去吧。”男人的話有些冷淡。

聞言，女孩攥緊手中的娃娃，向著門外走去。

“叔叔，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女孩停在門口，頓了頓，不知是在問男人還是在自言自語，不等男人回答，便消失在男人眼中。

直到聽到關門聲，，男人才反應過來，隨後上前，緊閉房門。

“好了，小寶，乖，不哭了，爸爸明天給你買你喜歡的玩具。”

男人一邊哄著男孩，一邊抬手拍打著女人的後背。

“沒事吧？”

女人搖搖頭。

“她好像真的有些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裡遺棄了，這麼小的年紀就這樣子了，怪可憐的。”

“那是他父母的責任，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明天一早把她送去派出所，其他的就交給警察了。”

聞言，女人也沒說什麼，繼續抱著男孩哄了起來。

清晨，吃了早餐後，男人便帶著女孩來到派出所。

“警察同志，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子了，她就拜託你們了。”

男人最後看了一眼女孩，在其有些幽怨的眼神中離開了。

當晚，男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一個女人一直追在自已身後，一席白衣，整個人好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樣，男人一直在前方奔跑，到後來實在跑不動了，便停了下來喘著粗氣。

突然十根長長的指甲從自已臉上劃過，隨後，女人的臉也出現在男人眼中。

沒有臉！

夢碎，驚醒。

男人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叮鈴！”

門鈴聲伴隨著男人的呼吸有規律的起伏著。

……

“王先生您好。”

開門，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看著男人。

“你們是？”

聞言，兩人默契的各退了一步，在其身後，一個抱著娃娃的女孩映入眼中。

“她！怎麼又回來了？”

“那個，王先生。”

其中一個警察有些不好意思的哂笑了起來。

“說起來有些怪不意思的，這個女孩的來歷我們查不到。”

“......”男人怔了怔。

“什麼叫查不到？”

“那個，我們比對了整個市區的所有血型庫以及根據她提供的她母親的資訊進行了篩查，結果是，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男人不由的默唸了一遍。

“是啊，王先生，我們也是考慮到這孩子目前來歷不明，又是您將她送過來的，加上，她對您好像有一張依賴感，所以我們便將她帶回來了，如果您這邊方便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先收留她幾天？”

“我，”男人本想拒絕，但是卻對上了女孩那雙眼睛，不由得頓了頓，隨後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您了。”

……

“那個，誰，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是我話先說在前頭，像那天晚上那種情況，是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的，你現在沒有地方去，在這住幾天也不是大事，但你一定要聽話點。”

聽著男人的話，女孩木訥的點了點頭。

“那叔叔能陪我玩捉迷藏嗎？”

“捉迷藏？”

“對啊。”說到這裡，女孩的眼中閃過一抹希冀的光芒。

“媽媽最喜歡陪我玩捉迷藏了，不過，我老是找不到她。”

說話間，女孩撥開男人，在房間內找了起來。

“你在找什麼？”男人有些不解。

“找媽媽啊，媽媽藏的時候說過了，她說她會帶我找到爸爸，然後等我去找出他們。”

女孩悅耳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內格外突出。

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孩，眉頭緊皺。

……

“我回來了，鑫。”

女人抱著男孩，手裡還拎著一大袋零食。

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她頓住了。

“她，怎麼回來了？”

聽完男人的解釋，女人有些吃味的看向男人。

“她不會是你在外面生的私生女吧？”

聞言，男人苦笑了一下。

“你覺得可能嗎。”

女人哼唧了一聲也沒再繼續。

“可是，你說如果他們一直找不到她媽媽，那她豈不是就一直賴在我們這裡了？”

男人沒有回話，只是複雜的看向女孩。

——

——

“鑫！鑫！”

女人的嘶吼聲從房間內傳出。

“怎麼了？”男人剛衝完澡。還沒來得及穿衣服，裹了一件浴袍便跑了出來。

“小寶，小寶不見了！”

女人的聲音中夾雜著哭腔。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這個點他不應該在房間內睡覺的嗎？”

“不見了！他不見了！”

男人正想去尋找，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問道。

“那她呢？”

見女人一臉焦急，男人也不顧上細問，只得奔去尋找。

把家裡翻了一圈後，最後停留在女孩的房門前。

手觸到門把手的時候，男人感覺自已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推開門，整個房間內一片昏沉。

下一刻，男人就發現了躺在床上的男孩。

“小寶！”男人驚呼一聲，隨即上前，檢視著男孩的狀況，見他無礙，才放下心來。

正準備離去，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關門聲，男人迅速轉頭。

小女孩此時抱著娃娃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已，只是這份笑容，在男人眼中有些滲人。

“你在做什麼？！”男人厲聲質問。

“我嘛？捉迷藏啊，爸爸不是說會陪我一起玩的嗎？”

聽著女孩的話，男人一頭霧水。

“爸爸？什麼爸爸？”

“爸爸就是你啊！”

“我看你是失心瘋了，誰是你爸爸！”

“是媽媽說的啊，媽媽帶我找到你的，現在該你陪我們一起捉迷藏了。”

男人還想說些什麼，一轉頭，不經意的瞥了窗戶一眼，頓時，怔住了。

窗戶的倒影中，男人身後，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正舉起手指，放在嘴前，對著女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爸爸，該你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