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安開口,聲音清脆明亮。

“陛下,民女在天牢被逼畫押時,看到那紙上說我和小星子公公有情菜餚謀害六殿下的,陛下聽到的可是這樣?”

“嗯,不錯。”

“呵,可笑至極,陛下可以派人去打聽,民女是寧安縣人士,來鯉城不足兩月,,一直住在蕭將軍府上,這一點,蕭將軍可以為民女作證,還有將軍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以為民女作證。”

“你說的這些,朕知道。”

程錦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接著說:“陛下就不好奇,我是怎麼認識小星子的嗎?我是...”

“太子殿下到~~。”

一聲太監的通傳聲打斷了程錦安的話,她循聲望去,看到長鑾從外面走了進來。

程錦安眉頭微蹙,這變態太子出現,準沒什麼好事。

梁玄灼被打斷了審問,臉上也略有不悅,還沒等長鑾走來站定,就冷漠開口。

“你來何事啊?”

長鑾聽出了梁玄灼話音裡面的不悅,連忙快走兩步到梁玄灼跟前站定,微微躬身回話。

“哦,父皇,兒臣實在擔心六弟,所以前來看望,不知道父皇在此審問,還望父皇恕罪。”

長鑾言辭懇切,臉上還隱隱有擔憂之色。

見此,梁玄灼的表情緩和了一些,長奕出事,長鑾作為兄長來探望,也算他有心,是個做兄長的樣子。

“嗯,無礙。”

“謝父皇。”

長鑾說完,假裝不經意的看向程錦安和小星子,看到程錦安時故作驚訝的:“程姑娘。”

程錦安微微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這變態太子竟然主動表現出認識她的樣子,難道他不怕她把他做的事情告訴皇帝嗎?

“程姑娘,你怎麼...。”

梁玄灼看著長鑾:“你們認識?”

長鑾將視線從程錦安的身上收回,看向梁玄灼:“回父皇,兒臣與程姑娘,算是相識。”

“哦?”梁玄灼的眼底閃過一絲狐疑“這程姑娘方才才說自已來鯉城不足兩月,怎麼竟還與太子相識?”

長鑾面色如常答道:

“父皇,蕭將軍接風宴的時候,兒臣與寧安縣的王小姐交談過幾句,覺得她知書達理,聊得甚是投機。”

梁玄灼回想了一下宴會上王晴蕪的樣子,確實言談舉止是大家閨秀,他看了看長鑾,想著不會是長鑾莫不是看上了那王家小姐,可是這又與程錦安有何干系?

看出了梁玄灼眼裡的疑問,長鑾接著說:

“父皇不是賞賜了王小姐一處院子嗎,前些日子兒臣出宮正好路過,就想著進去與王小姐交談幾句,可程姑娘的弟弟以為我是壞人,要對王小姐無禮,所以在背後偷襲我,兒臣以為是刺客,於是打了程姑娘的弟弟,程姑娘趕來以為兒臣是壞人,想要為弟弟理論,剛好宮中傳信說母后頭疾犯了,兒臣想要趕回宮中,程姑娘想要為弟弟要個說法,兒臣就只好帶她回宮了。”

程錦安差點被氣笑了,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變態避重就輕,將事實完全扭曲成另外一種意思了,聽得程錦安那叫一個瞠目結舌。

等程錦安以為長鑾表演結束後,她忙說:“陛下,不是這樣,是...。”

“兒臣回到宮中就去看母后了,將程姑娘安置在東宮,派人照看,想著看過母后再跟程姑娘解釋,然後送她出宮,可兒臣回去的時候,程姑娘已經不見了,在宮中找了許久不曾找到,第二天才聽說程姑娘已經回到了將軍府。”

長鑾不等程錦安說幾個字,自已又編造了後面的話,他聲音蓋過了程錦安的,程錦安氣急都著急為自已辯駁,但是突然覺得渾身無力,腦袋沉沉,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後面兒臣才知道,程姑娘逃進了華清宮,兒臣也曾來華清宮問六弟,可六弟...父皇知道的,六弟不太喜歡兒臣,將程姑娘藏了起來,兒臣只好作罷,或許蕭將軍就此以為是六弟救了程姑娘,所以由著程姑娘為六弟做栗子糕吧,算是表達對六弟的感激之情。”

聽了長鑾的些話,梁玄灼若有所思,這樣說來,長奕的程錦安的救命恩人才對。

想到這裡,梁玄灼看了程錦安一眼,覺得少女不是恩將仇報的人.....恩將仇報..?

長奕對程錦安有恩,那仇....

梁玄灼眼睛微微眯起,想到了多年前的舊事,難道蕭昀因為那件事還對長奕懷恨在心?知道東鯉沒他不行,所以擁兵自重,竟敢謀害皇子?

一時間,殿中幾人各有心思,長鑾想著自已的話會不會成功誤導梁玄灼將長奕中毒的事情聯想到蕭昀身上。

梁玄灼在兩種思想在心裡對峙,蕭昀一直以來屢屢勝仗,為他的江山穩固做出了諸多犧牲。

他是不想懷疑蕭昀的,可是因為長奕的生母宜妃,蕭昀的父親才會遭遇不幸,年幼的蕭昀是否已經在那時心裡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一直蟄伏到今日才爆發呢?

程錦安確實感覺身體好像中了什麼藥物的作用,無法控制自已的言行了,她用盡全力想要開口,卻無濟於事,她想要攥緊拳頭髮力,但是她連攥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甚至只能維持低頭跪著的這個姿勢。

沒錯,她雖然渾身不受控制沒有了力氣,卻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所以上座的梁玄灼也沒有發現異常,因為皇帝和太子說話時,她這種平民,現在甚至只能算是嫌疑人的人不開口說話,那就是最正常不過的規矩而已。

小星子,看到程錦安突然老實了許多,看著她,感覺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但是現在這個情形,天子和太子說話,他一個小太監,又不敢開口說什麼,況且也不敢百分百肯定程錦安究竟是突然懂了規矩還是其他原因。

程錦安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垂首跪在地上,她周身無力,好在思想還是清醒的,她肯定是中了毒了,毫無疑問,是這變態太子做的好事。

果然啊,這變態太子已出現準沒好事一點也沒錯,程錦安恨就恨明明自已知道他不是好人,卻還是忘記了提防了。

程錦安也著實沒有想到,變態太子竟然如此膽大,竟敢當著自已的老子耍這些花招。

“父皇,程姑娘以為兒臣是壞人的時候,敢於為弟弟討回公道,兒臣相信她不會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定是造人陷害,還望父皇明察,還程姑娘一個公道!”

長鑾聲音高亢洪亮,為程錦安向梁玄灼開口求情。

不等梁玄灼開口,通傳的太監進來說:

“陛下,蕭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