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帶程錦安和小白去了後院,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一條板凳還有一張床,角落裡面放了一些草藥,屋子裡面有一股藥香味。

程錦安看了看覺得挺好,就準備清理一下灰塵就可以把程寅接過來,她準備去弄,小白也沒讓,自已就把事情做了。

收拾好房間以後,藥童也給程寅上完了藥,小白上去就把程寅扛起,可能是碰到程寅的傷口,疼得程寅哇哇亂叫。

小白沒理會,闊步走向後院,進了房間,把程寅扔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

程錦安坐在程寅床前:“程寅,你這些天先住在這裡,等你養好了傷,我就接你回家。”

程寅趴著,後腦勺對著程錦安,沒有說話。

空氣沉默了一會,程錦安也不想強求程寅說話,她幫程寅輕輕蓋上棉被。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和小白回到醫館前廳,程錦安付了老郎中給程寅治傷的錢,想了想又給了幾錢銀子,讓老郎中吃飯的時候給程寅送一點過去。

回去的路上,程錦安想著程寅的態度,原本和程旺來劃清界限的愉悅基本上所剩無幾了。

她一心只想著擺脫程旺來,但是卻不曾想過程寅的歸宿,他也只是個少年,程旺來雖然對她和孃親不怎麼樣,但是對程寅卻是從小疼到大的,程錦安今天把程旺來送進大牢,程寅心裡應該對她生出了怨恨吧!

想到這裡,程錦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姐姐不開心?”小白開口問道。

“小白,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姐姐沒錯!”小白肯定的說道。

程錦安看著他那認真的樣子,臉上的陰霾褪去了一些。

是啊!她不應該後悔,程旺來做出的事情,今天受到的懲罰都是他罪有應得,她不能因為程寅就放過程旺來,如果一直由著他,也是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不知道下次又會怎麼變本加厲來折騰他們。

至於程寅,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確定程寅沒有被程旺來教壞了,只是在程旺來的影響下,學了些不好的習慣,如果好好教導,肯定能掰正的,慢慢來吧!

——回到李洲家,看到陸婉音已經安然在家,程錦安鬆了口氣。

倒是陸婉音看到她額頭上的傷,眼裡的心疼藏不住,她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看著她努力的樣子,程錦安抱住她:“孃親,你放心吧,我沒事,一點都不疼,已經去看過郎中了,過幾天就好了!”

“錦安,我都聽李洲說了,真沒想到你爹竟然做出這麼些過荒唐事,大娘覺得你做的好!”李大娘在一旁拍手稱快道。

程錦安朝著李大娘笑笑,其實,進門看到陸婉音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把程旺來送進監獄是對的,至少陸婉音不看到他就會情緒穩定,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接下來的幾日,程錦安白天都會去和小白繼續在之前的地方擺攤,結束以後就會去醫館看望程寅,給他買了換洗的衣物還有吃的。

程寅見到她仍舊是不說話,程錦安也不強求,想著再多給程寅一些時間。

她詢問了老郎中,老郎中說程寅年輕,身體不錯,恢復情況很好,可能比他預想的恢復得更快。

程錦安聽了心裡心安,她想著,應該要在程寅傷好之前再重新找一處房子,夠他們四人一起住的,和小白好好出攤,攢一年的時間,應該也夠在偏遠的地方買個小院了。

程錦安把這件事記在心裡,等李洲回到家的時候就提了,李洲知道她的考量,表示理解,倒是李大娘不捨:“哎,這才住了幾日啊,怎麼就要搬走了。”

“大娘,您放心,我就找個附近的,到時候可以經常來看您。”程錦安安慰道。

李大娘點頭,叮囑李洲好好幫程錦安找房子。

這天,程錦安和小白準備收攤了,小白掰過程錦安的身子,從身上拿出醫館開的藥膏,仔細的給程錦安額頭上藥。

經過這些天,程錦安的傷已經差不多完全好了,程錦安在銅鏡裡面基本上都看不到了,這多虧了小白每天都能記得時間幫她上藥,她自已都忘了,小白總能想起來。

乖乖站著讓小白上完藥,兩人把東西收回家準備去看程寅。

李洲託人打聽了,已經找到一處小院,就在李洲家不遠的地方,有三個房間,也是帶個小院,價格也合適,程錦安還沒來得及去看,她準備明天去看,今天去看程寅的時候先告訴他這件事。

到了醫館,程錦安和老郎中打過招呼以後,就和小白來到後院程寅所在的房間,推開門,裡面空無一人。

程錦安沒有多奇怪,程寅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已經能下地活動了,以為他可能出去走哦組或者是去茅房了。

與小白一起在桌前等了一會還是不見人,程錦安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讓小白去茅房裡面看了看,果然沒人。

“大夫,我弟弟去哪裡了?”

老郎中正在給一個婦人把著脈,扭頭看了一眼後院對程錦安說道:“他不是一直都在後院嗎?如果沒在的話可能去街上了吧,他傷已經好很多了,去多活動一下也好,這樣對他也是....”

程錦安心裡只覺糟了,還沒聽完老郎中的話就跑出了醫館,在大街上找尋程寅,小白也跟著一起找,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程錦安想到一個地方。

她跑去縣衙找李洲,苦苦哀求李洲讓她進牢房,她想知道程寅有沒有來看過程旺來。

李洲想了想,帶了她去,守牢的人倒是說沒有人來探監過程旺來,程錦安還是進了牢房,一次只能進一人,小白在外面等候。

陰冷的縣衙監獄,常年不見陽光,空氣中又發黴的味道,食物變質的味道,人體排洩物混雜著另外一些不知名的味道,十分難聞。

程旺來也被執行了杖刑,在牢房裡面也沒郎中開藥看診,只得自已慢慢恢復。

程錦安看到程旺來的時候,他正趴在地上的稻草裡面呻吟著,程錦安的聲音響起時,他以為他聽錯了。

“這些日子程寅有沒有過來看過你?”

“程錦安!你這個臭丫頭!你還有臉來看我!”程旺來掙扎著要起身,但是無奈身上的傷害沒恢復,他只能趴在地上,仰頭惡狠狠的等著程錦安。

“我問你程寅這些日子可有來過!”程錦安再次大聲質問。

“小賤人,你給我等著,我總有一天會出去,到時候我要讓你好看!”

程寅對程錦安的質問置若罔聞,程錦安看這個樣子,八成程寅這些天都沒來過的,她轉身欲走。

程旺來才好似才反應過來她開始所問的話:“臭丫頭,你剛剛問的話什麼意思!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你說話啊!!”

程錦安沒理會,徑直走出了監牢。

“臭丫頭,小賤人!野種!如果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母女陪葬!!你聽到沒有!賤人......”

身後的程旺來還在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