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安聽到梁玄紀和陸婉音的這句話,終於放了心,而且看陸婉音的態度好像也有了些許的鬆動。

她去了北彧,與程寅互通書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以後程寅孤孤單單在東鯉,在軍營,她想起來就有些不忍,若是自已走了以後,陸婉音對程寅的態度能稍微好些,程寅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的吧......

“還有一件事。”

“安兒,你說。”

“我已經請旨取消了和蕭將軍的婚約,今後,我也不再是蕭將軍的未婚妻,以後蕭將軍的婚配全憑他自已做主了,另外,父王,孃親,晴蕪姐姐沒了雙親,我走以後,你們只剩她一個女兒了,一定要保護好她。”

梁玄紀和陸婉音是越聽程錦安的話越是心酸,她處處都在為別人考慮,殊不知自已要去一切都是未知的地方,最應該考慮的就是自已。

程錦安最後抱了抱梁玄紀和陸婉音,彷彿他們才是小孩子,自已是個大人。

“父王,孃親,你們不要難過了,誰也不能說我們以後就一定見不到了啊,不,應該說,我以後一定還會見面的,父王和孃親要保重好身體,以後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像現在這樣康健。”

“安兒,你在北彧要處處小心,照顧好自已,和奕兒互相扶持互相照顧。”

“知道了,父王。”

程錦安將自已要說的話都說完,後面的時候,就是任由陸婉音和梁玄紀抱著自已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在北彧照顧好自已。

程錦安在王府也陪著梁玄紀和陸婉音吃了去北彧前的最後一頓飯,然後帶著扶春離開王府去宮裡。

陸婉音說什麼也要一同去,梁玄紀也要去被陸婉音勸說留下了。

“王爺就不要去了,安兒明日就要走了,我要多陪她一會。”

梁玄紀只得一個人留下,想著等明日早早就要起來送程錦安。

回到宮裡,程錦安他們被安排住在華清宮內,在快到的時候,一個久違的聲音叫了程錦安的名字。

程錦安回過頭,是長歡公主,她笑著朝著程錦安走過來,又鄙夷的看了一眼她身邊的陸婉音,對長輩的尊重全無,眼裡只有譏諷。

程錦安看向陸婉音:“娘,你先和榮姑姑進去吧,我等一下就來。”

“安兒,你...”

“放心吧,娘,她不會怎麼樣的,我若有什麼事情,去北彧的可能就是她了。”

陸婉音想了想,也是,看長歡公主的眼神也不善,她覺得程錦安被指派去北彧很可能就是沈皇后在背後搗的鬼,她不想自已的女兒去北彧,就將主意打到了程錦安的身上。

新仇舊恨,陸婉音只恨自已沒有抓到她的把柄,不然一定也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沈皇后也嚐嚐與至親至愛分離的滋味。

程錦安看陸婉音沒有動靜,拉了拉旁邊的榮姑姑:“姑姑,你先帶我孃親進去吧。”

陸婉音這才回過神:“好,安兒,那娘先進去,和這種人不用多說什麼,早些回來。”

“放心吧,娘,我知道的。”

看著陸婉音和榮姑姑進了華清宮,程錦安才回過頭,看到長歡公主已經到了跟前。

“不知道這麼晚了,公主有什麼事?”

“無事,就是想著明天錦安妹妹要遠赴北彧,怕明日來不及相送,這不,現在來送一送。”

“難得公主姐姐有心了,妹妹在這裡謝過了。”

長歡公主看著程錦安的臉上沒有什麼她想象中的悲傷欲絕,心裡暗暗不爽。

長歡公主內心OS:程錦安,你裝什麼裝,都已經要被送去做人質了,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就真的若無其事了嗎?

覺得程錦安是在故作堅強給自已看,長歡公主內心以為自已看穿了一切。

湊近程錦安耳邊輕聲說道:“程錦安,人算不如天算,你肯定以為你能能嫁給蕭昀,能當上將軍夫人吧,現在美夢落空的感覺如何啊?你不但嫁不了給蕭昀,還要淪為質子,從今以後,怕是我們也再也不能相見了,我的好妹妹,我可是是會十分想念你的。”

程錦安聽了長歡公主的話,將頭從另外一邊歪了歪,又拍了拍長歡公主剛剛對著說話的那邊耳朵。

長歡公主狐疑,程錦安聽了她的話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程錦安,你這是做什麼?”

程錦安人畜無害的看著長歡公主笑了笑,說道:

“哦,我聽剛剛公主姐姐說了這麼一堆沒用的廢話,覺得耳朵裡面有些不舒服,就只好左耳進右耳出,把聽到了不好的話倒出來。”

“程錦安!你...”

長歡公主說了一堆話,沒有氣到程錦安,反而把自已氣到了。

程錦安看著她無所謂的說道:“公主殿下,這淪為質子的好事,是誰給我安排的,還說不住呢,不過事情已經成了這一步,我也認了,不瞞你說,是我自已請旨取消婚約的,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有服氣做將軍夫人了,比不上公主殿下您,現在已經是將軍夫人了,唉...看來,還是公主姐姐比較有福氣。”

長歡公主聽了程錦安的這些話,臉色更加難看幾分,程錦安這是譏諷她想要嫁給蕭昀,結果沒有得逞,嫁給了郭啟。

一想到郭啟對自已做的下流事情,她恨不得郭啟這次死在戰場上面才好,最好是這樣,那她就不用再想別的辦法離開郭啟了。

長歡公主胸口被氣得起伏明顯增大,程錦安不以為意,看她生氣,自已也痛快。

“程錦安,你別以為你嘴皮子上佔了點上風,就是我輸給你了,我喜歡蕭昀得不到他,可你不也是得不到他嗎?咱們倆就誰也別說誰了,你就好好去北彧做你的質子吧!”

“多謝公主殿下的關心,我會的,請公主殿下也好好做自已的郭將軍夫人。”

長歡公主在嘴上佔不到程錦安的便宜,原本想來嘲笑一番,以為能看到程錦安的落魄樣子,沒想到給自已找了個不痛快。

現在自已也不能對程錦安怎麼樣,想到她要去做質子,心裡又勸自已算了,去了北彧,她的身份可能連北彧的平民都不如,誰管她是東鯉郡主的身份。

長歡公主學會了自我安慰,將別人的處境想得不堪,她心裡好受了些,不想再與程錦安計較,帶著冬春離開了。

程錦安望著長歡公主走遠的背影,嘆了口氣,耳邊總算是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