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畏上臺帶著耳麥,我今晚是主唱,吳畏是主音吉他手,我們剛上臺,按照控場師的指揮,來了一首,逝去的愛

這首歌第一次聽,是在北京的一個酒吧,當時這首歌的作者親自駐場演唱,確實很好聽

隨著前奏響起,我漸漸進入感覺

“Love is over 請你不要再提起,逝去的愛已逝去 誰也不必再追憶.........”

一首歌沒等唱完,控場師在耳麥裡說,8號卡臺的薇薇姐,點了一首“兩隻老虎”

我一聽兩隻老虎,我頓時感覺我的嘴和我的大腦不同步了,嘴當時就瓢了

我摁著耳麥,小聲說“打死也不唱,什麼玩意就兩隻老虎,這TM多高檔的場所,她是不是把這當幼兒園了”當時歌就不樂意了,我這麼高貴的嗓子,讓我唱兩隻老虎,這不是挑戰我底線呢嗎

“8號大姐說了,送你一個花環,能不能行,而且之後她每讓你唱一首,都給你一個花環”控場師在8號卡臺跟薇薇姐交流半天對我說

“花環能咋地,那B玩意上草稞子裡一薅一大把,再說了這代表著尊嚴,這是我的底線!”我感覺這個控場師有點瞧不起我

“花環一個888,你提成百分之五十,我還真沒看出來,龍哥你的底線這麼值錢,我佩服你”控場師沒想到我這麼有底線,這麼有尊嚴

“等我一下”我就說了四個字

吳畏還在閉著眼睛,一邊跟著節奏搖晃,一邊彈著吉他

我轉身一個大脖溜子,給吳畏拍的一縮脖

“尋思TM啥呢!沒聽見耳麥裡說啥啊,彈兩隻老虎,一點眼力見TM沒有!”我說完一轉身,滿面的笑容

“下面演奏的是由8號卡臺的薇薇姐點播的一首兩隻老虎!祝我8號卡臺薇薇姐,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祝我薇薇姐,有老公的話,老公越來越有樣,沒老公的話,祝您早日找到你的灰太狼,來!奏樂!!”

我突如其來的騷,讓控場師閃了腰

“還得是你啊,龍哥”控場師在8號卡臺,衝著我比了個大拇指

隨後響起我那可愛卡哇伊的聲音

“兩隻腦斧~ 兩隻腦斧~跑得快 跑得快 一隻沒有耳朵 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誒!真奇怪!”

..........

我在K市過得是比較滋潤,但是趙剛那邊就不是那麼舒服了

此時東北哈市,大雪紛飛,東北的頭一場雪,下在了黑.龍.江的土地上,寒風呼嘯

兩個青年人,蹲在南崗區一個農村的小賣店門口,小賣店已經關門,兩個人,渾身上下就一個褲衩子,還是豹紋三角的,兩人凍得臉都發紫,眉毛都掛著霜

“剛子,你找這個人能準成嗎,不能跟咱倆扯犢子呢吧,這都TM等三個小時了,我感覺我下面那玩意都快成冰棒了我擦,都沒感覺了”王偉一邊擦著留下來的大鼻涕,一邊略帶埋怨的對趙剛說

“準成是準成,我姨夫的弟弟,在哈市相當的有能量,可以說,姓喬的被正法之後,這一塊頭子,三十年內就出了他自已一個能立柱的棍”趙剛哆裡哆嗦的說著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跟我倆吹牛.逼呢,不行咱倆找個洗浴先對付一宿呢,這眼瞅十二點了”王偉冷的直搓手,像是蒼蠅品嚐之前的動作

“再等會,這不都怪你,TM的本來我說開車去找我姨夫他弟弟,你TM非說你朋友在這邊好使,這回好!車都讓人給搶走了,好懸沒給我褲衩子拽走,這是人家商店好心,要不咱倆連電話都打不了”趙剛說著牙都打顫

就在兩人快凍死的時候,前方的路口,出現了一臺路虎攬勝創世加長版,路虎停在倆人身邊,副駕駛放下車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衝著趙剛說

“小剛子,這越長大,玩的越野哈,這死冷豪天的,怎麼還玩上裸奔了呢,還整個豹紋的褲衩,現在走的性感路線唄”中年人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選擇尊重,他還以為是他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了,心想可能眼下都流行這個吧

“將叔,你別埋汰我了,上車再說,上車再說”說著趙剛就開啟路虎的車門,跟王偉就上了車

副駕的中年人叫侯將,江湖人稱,大醬哥

趙剛他倆上車後,大醬哥對著開車的人說

“走吧,顧北”

......................

此時唐潮裡,我已經唱了好幾首奇葩歌曲,“奇蹟再現”,“我的滑板鞋”,“感覺自已萌萌噠”類似的歌曲

沒辦法,錢到位了,什麼底線尊嚴,都是紙老虎

我唱完最後一首,我的脖子上帶了七八個花環,像是花仙子降臨人間

我一下臺,姚鑫就走了過來

“我去!今天你可不少掙啊,明天你請吃飯奧”

我表情非常得意的比了個OK

“那都不是事,明天吃大鵝!”

吳畏一聽吃大鵝就來勁了

“吃大鵝行,大鵝燉酸菜,再配二兩小燒,誒呀~想想都美”吳畏說著還流出來了哈喇子,像是已經吃到嘴裡了一樣,還吧唧吧唧嘴

“劉龍,你是不是差我點事啊”這時汪磊走了過來

“什麼事?我咋沒聽懂呢,磊哥”我是真沒聽懂,他說的啥意思,我差他什麼事了,沒整明白

“別TM在這裝傻,你這今晚沒少往兜裡裝錢,這要不是我跟魏哥說讓你們頂一天,你能賺這些嗎”汪磊看我沒懂,一副前輩的口吻,對我說到

其實啊,我們都知道,一般駐場樂隊有事來不了的時候,都是魏龍給汪磊拿5000塊錢,然後找有點名氣的小樂隊,來頂場子

這次樂隊沒來,我和吳畏上去頂的,你說這五千塊錢哪去了?而且我和吳畏一分錢沒收到,現在看我倆有大哥刷禮物了,他像官方似得過來要跟我把禮物對半分

你說我能給嗎?答案是我能給,我自從被人打了一槍,我現在都有後遺症,我是真不想跟社會上的這些盲流子扯上什麼關係,不是我怕捱打,也不是我沒有打人的勇氣

我害怕,事越來越亂,越來越多,我是怕麻煩,而且現在的我來說,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真出了什麼事,我又拿什麼來擺平呢,又有誰能管我呢?

吳畏確實能管我,姚鑫也能,但是這倆貨加一塊,連一千塊錢都湊不出來,一個天天2B呵呵,一個戀愛腦,指他倆,我不如去花兩塊錢買點紙,上十字路口燒一燒好使

所以我認了,我一共脖子上掛了七個花環,我二話沒說,給汪磊拿了五個

汪磊笑著拍了拍我的頭“懂事奧!老弟”

我咬著牙,臉也是憋得通紅,但是我一句話沒說

汪磊剛要走,上吧檯拿花環換錢去,吳畏一把就抓住了汪磊拿花環的手

“哥們,你欺負我倆沒有家長啊?你怎麼不敢管心蕊要錢呢?來,我給你肚子劃個口,我給你膽掏出來,我看看你多大膽!你TM敢從你吳畏哥手裡搶食吃!”吳畏說著有點小激動,配合他這一身奇葩的妝容,還真有點嚇人

“呵呵呵,好好好,這花環,你現在就是給我,我都不要了,咱們走著瞧”汪磊直接一甩吳畏抓著他的手,把花環扔的滿地都是

“我走你.媽!你過來,來!”說著吳畏伸手就要拽汪磊脖領子

我和姚鑫趕緊一攔,但是我當時還在氣頭上,也沒跟汪磊說什麼軟乎話,汪磊看了看吳畏,又指了指我和姚鑫

“行,你們行!才來幾天啊,真把自已當個人物了”

“不是,我操.你.媽!人不人物咋地!你怎麼這麼能裝B呢!來!你TM過來!”吳畏一聽汪磊有些裝B的話還要往前上

就在我們爭執的時候,魏龍從樓下走了過來,這唐潮畢竟是人自已家的,有點啥風吹草動,人立馬就知道

魏龍走到了我們的面前,一改我們之前見到的那種和和氣氣的樣子,面部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們幾個知不知道,汪磊是跟我的”魏龍語氣一點波動都沒有,甚至有點冰冷

“知道能咋地!跟你混有免死金牌啊?!太監還TM跟皇上混呢!籃子都混丟了!”吳畏確實是上頭了,又開始2B本色,也不管是誰了,小語言也是上來了

“啪!”一聲清澈的響聲,打在了我的臉上,非常的響亮,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強壓著心裡的怒火,我挺滿意現在的生活,我不想毀了它

“他是你帶來的,我打你有毛病嗎?”魏龍淡淡的說

“沒有,魏總”我咬著牙回到

“啪!”又是一個嘴巴子

“那我今天就要把這些花環拿走,你有脾氣嗎?”魏龍略微嘲諷的問我

“沒脾氣”我感覺我的臉火辣辣的,這並不是魏龍打的多用力,而是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我,我覺得我的尊嚴正在被魏龍踩在地上摩擦,摩的都直起火星子

“今天就這樣,你要是有想法,你隨時來找我,我就在辦公室等你”魏龍說完轉身帶著汪磊就走

姚鑫一個手抱著吳畏,一個手捂著吳畏的嘴

直到魏龍離開了一樓,才鬆開吳畏

“龍,你原來可不是這樣的”吳畏有點不懂我為什麼能忍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挺快樂”我抿著嘴,解釋了一句

心蕊從卡臺離開,走了過來

“龍龍,委屈了吧,魏龍是唐董的親衛軍,咱們在這最好別跟他起衝突,一會我跟唐董說說,讓他別針對你”心蕊很認真的對我說

“嗯呢,那就謝謝了蕊姐”我知道心蕊的話是對我好,我也沒反駁,但是心裡就是過不去

.........

下班以後,我們還是去吃了大鵝,但是整桌人沒有一句話,桌上心蕊提了一杯酒

“龍龍,那魏龍是啥人,以前他可是K市有名的大混子,讓他欺負了,也不算丟人,我和唐董打過招呼了,他會跟魏龍說的,來,咱們喝一杯,這事就算過去了,行不?”心蕊像是我媽,很怕我跟魏龍起衝突

“蕊姐,謝謝你,這事過去了,來!幹!一醉解千愁!”我說完一口就把杯子的白酒乾了

所有人都跟著我幹了一杯,我也是真的想好好生活,所以也不想再繼續想這個事了

但是啊,這個社會,總是事與願違,我想好好生活,所以說我覺得這事可以過去,但是汪磊覺得這事過不去,他覺得在社會上,他大小也是個有名有姓的混子,至少在K市新城區這邊,也是點號召力,他感覺我們沒按照他的劇情走,他挺不樂意,不樂意咋整呢?

有兩種解決方式

第一種,碼碼人,跟我們真刀真槍的幹一下子

第二種,用他領班的身份噁心我們

其實他要是選擇第一種,我還能看得起他兩分,但是他選擇了第二種

..........

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我們上班後,汪磊就不斷地找茬,工牌帶的不整齊罰款50,客人剛走,說沒收拾衛生,扣200,諸如此類的事,一天就扣了我們一共3000塊錢

我一直在勸姚鑫和吳畏忍忍忍

社會上有這麼一種人,他欺負你,你不吱聲,他就認為你好欺負,他就會越來越過分,校園霸凌也是如此,這種人啊,社會上統稱狗.籃.子,恰巧汪磊就是這種人

接下來的幾天,汪磊不斷地找我們麻煩,一刻也不讓我們閒著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這一個電話,改變了我的一生

“可以笑的話~不會哭~”我銷魂的鈴聲響起,我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

看著這個很久不聯絡的電話號,看到這個電話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喂,龍弟,在K市沒,哥來K市了”電話那頭是我的小學同學,林天賜,我倆的友誼一點都不比我和姚鑫差,而且姚鑫和林天賜也認識,我記得那年上小學,我讓一幫六年級的給堵廁所搶了五毛錢

上課的時候,我就趴桌子上哭,林天賜是我的同桌,就問我咋滴了,我就把被搶的事跟他說了

當時我們小學四年級,林天賜用著當時還稚嫩的聲音說“你跟我走,咱倆上操場撿兩塊板磚,咱倆去幹他”

當時正在上課,林天賜領著我,都沒.吊.老師,也沒說什麼老師我上廁所的藉口,直接他領著我就走了

林天賜當時找到搶我錢的小孩的班級,一腳就給門踹開,用稚嫩的聲音跟我說“龍,你給我指一下,誰搶的你錢”

我伸手一指搶我錢的小胖子,林天賜一個大跳,蹦高一板磚就拍那個小孩腦瓜子上,頓時鮮血直流

小學四年級啊,連筆拿的都費勁的年級,卻拿起了板磚,硬生生的把錢給我要了回來,老師都攔不住

然後我倆上初中,初二的時候,老師上課陰陽怪氣的說我們不學習的學生,林天賜本來趴在桌子上睡覺,一聽老師陰陽他,起身罵了一句“狗.籃.子”,隨後從書包裡拽出一把王麻子牌菜刀,追著老.師,繞著教學樓跑了三圈

然後就被學校開除了,之後聽說他去混社會了,最開始我們還聯絡,到後來,他去了外地,慢慢的也就不聯絡了

“我在K市呢,你回來了,我必須請假啊,我帶著幾個好哥們,咱們出去吃點喝點唄”我這兩天,讓汪磊整的也是心累,老友重逢,這幾天的心裡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

我和天賜約在以前我們總去的彼岸咖啡廳,我隨後叫起來了吳畏和姚鑫,姚鑫一聽,天賜回來了,他也很高興,然後我給心蕊打電話,給我們三個請了一天假

心蕊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並且告訴我錢不夠可以跟她說,我一頓表示感謝,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