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現場陷入了一片沉寂,足足持續了三秒鐘之久。那些聰明伶俐的小傢伙們,早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那些仍在嬉戲打鬧的孩子們,也突然感受到了氛圍的凝重與壓抑。

當他們看到自已的爸爸媽媽時,心裡琢磨著:“嗯,爸媽來收割稻穀了,那我就可以回家咯。”誒,不對勁啊,等等,他們不是來收稻穀的嗎?可為啥一個個手裡拿的是什麼?竹片?舉著的到底是啥玩意兒啊?竹絲?扛著的又是啥呀?亂刺?哦,不對啊,不是要收割稻穀嗎,他們拿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究竟是要幹什麼?轉眼間,打穀場上傳來陣陣喧鬧聲、哭喊聲、噼啪聲響作一片,此起彼伏。

與穀場上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熱情豪放的幼崽們截然不同的是,我們的小朔逸此刻又在做些什麼呢?

雙搶時節,對於農村人來說,最難以割捨的是什麼呢?那自然就是腳下的這片土地了。

別看學禮整日裡忙於上工勞作,但地裡的莊稼卻被他料理得井井有條,絲毫沒有荒廢。

無獨有偶,學禮一家也未能逃脫雙搶期間繁忙勞碌的折磨。白天大家都忙著幹活,可孩子還那麼小該如何安置呢?

說到這老會計家的孩子們,他們分別是:學仁家的頭胎是個閨女,比小朔逸年長八歲,取名為文琴;二胎是個兒子,比小朔逸年長五歲,名叫文琪;學義家同樣育有二子,頭胎是個閨女,比小朔逸大三歲,名曰文書;二胎則是個兒子,比小朔逸大一歲,取名文華。

由於學義家媳婦的原因,學仁和學禮兩家平時很少與學義家來往。眼下正值農忙時節,孩子自然就交由文琪照看著。

那麼此刻,文琪正帶著朔逸做什麼呢?看看地上的小瓦片、磚塊等東西,答案便不言自明瞭,原來,他們也未能倖免地陷入了幼崽定律之中,此時正在玩過家家遊戲呢。然而,與其他幼崽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倆玩的可是——真•過家家。

嗯,可以說是過家家的升級版,名副其實的“真•過家家”。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動了火。要知道,人類社會文明的起源正是從火開始的。

所以,這兩個小傢伙難得的實現了自我進化。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區別就是,一般的過家家只是假裝吃飯而已,但這對兄弟玩的過家家卻是貨真價實的要吃東西。

只見他們用幾塊磚頭搭建起一個小灶臺,再拿瓦片當作鍋子,然後去天溝裡摸幾隻田螺(究竟是石螺?還是釘螺?),管它是什麼螺呢,先放在石頭上敲碎,取出裡面的螺肉兒。

再將瓦片燒熱,把螺肉輕輕放置在燒熱的瓦片上。隨著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響傳來,螺肉開始逐漸收縮、變得乾燥起來。等到再也沒有水分滲出時,這螺肉似乎便已烹製完成。

可以吃了吧……嗯,應該是可以吃了。可是誰知道到底能不能吃呢?真是讓人焦急萬分!該如何是好呢?就在這時,文琪想到一個辦法——找個人來試試這螺肉是否有毒。嘿嘿,這不正好有個現成的試驗品嘛!

於是,他拿起一雙自制的筷子,精準地夾住一塊螺肉,迅速朝朔逸伸過去。朔逸也是毫不遲疑,張開嘴巴,“啊嗚”一聲準確無誤地接住了那塊螺肉。

緊接著,朔逸用舌頭將螺肉挑到乳齒之間,使出全身力氣咬下去。咦,竟然沒咬動?他再次發力,但結果依舊如初。此時,只見朔逸的臉色漸漸發生了變化,他迅速吐出了口中的螺肉,並滿臉苦澀地望著文琪。

文琪見狀,趕忙開口問道:“怎麼啦?難道不好吃嗎?”小朔逸皺著眉頭回答道:“大鍋,好苦啊!”文琪不禁心生疑惑,這螺肉怎麼會是苦的呢?她低頭舔了舔手中的“筷子”,又瞧了瞧那塊螺肉,突然恍然大悟——原來是筷子的原因!

這自制的筷子是由楝樹枝製成的,怎麼可能不苦呢?當然,兩個小傢伙並不知道這一點。事實上,這種樹枝也是一種中藥材,主要用於殺蟲祛蘚,味道苦澀,性質寒涼,還有一定毒性。在此,讓我們默默為我們的小主人公哀悼半秒鐘吧!

文琪起身,重新找來一雙筷子,這次他使用的是細小的竹子。然後,他再次夾起一個螺肉,送到小朔逸的口中。小朔逸立刻用他那可愛的小乳牙用力咬了一口,沒咬動。雖然還是沒有咬動,但他卻感受到一股香氣在口腔裡迴繞,沒有任何異味,只有濃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