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果然是它

“嗯，剛才小蘇和劉林分析的都很有道理。雖然各種可能性都有，但我們工作上必須把偵破精力用在最可能的途徑上。”方隊總結道。

“因此，在等待郭法醫確認中毒物質的同時，我們需要開展以下兩項工作：

一，跟顧玉蘭丈夫劉長富和其父母約談，弄清楚顧玉蘭的真實家庭關係，特別是夫妻關係，這項工作劉林帶人去做；

二，李大力帶人去了解一下這個劉蓮妹的家庭背景和社會關係；

三，對昨天顧玉蘭和劉蓮妹去過的地方，特別是吃過東西的地方進行重點走訪，這項工作由蘇小雅和宋玉去做。”

方隊下完命令，我們就開始分頭行動。

在去徐家彙的路上，蘇小雅用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有些發毛。

“我又不是罪犯，你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幹嘛？”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不是讀的公安大學嗎？”

“對啊，怎麼了？”

“那你對那個相思子豆的化學分子式怎麼記得這麼牢，叫什麼 C12......,我剛才查了一下還真跟你說的一點不差！”

“那不奇怪，我睡眠好，記憶力一直就很好。你信不信我能背小數點後100位的圓周率。”

“真的，我不信，你背背看。”

“.....\"

蘇小雅驚呆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其實這種記憶的東西對我來說是最沒難度的，只不過是從晶片裡把它倒出來而已。

難的是需要推理的東西，但對我來說也只是相對難一點而已。

比如這起案子，如果最後郭姐化驗確認了顧玉蘭正是死於相思子豆的話，那麼我能根據她發病的時間和症狀大概估算出她中毒的時間應該是在中午12點半左右。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數百年間還是有不少人有意無意之中吃了這種相思子豆中毒的事例，根據統計，從吃下到發病的平均時間就是5個小時，這些資訊都能從小晶片中獲取到。

因為顧玉蘭發病是快回到家的時候，那時將近傍晚6點，因此倒推5個小時就是顧玉蘭和劉蓮妹正好做完頭髮在吃牛肉麵的時候。

但蘇小雅不清楚這些因果關係，她堅持她的看法，那就是顧玉蘭下午喝的那杯奶茶可能有問題。

因為只有那杯奶茶劉蓮妹沒有跟她一起喝，當時劉蓮妹喝的是雪碧。其他的東西顧玉蘭吃的，劉蓮妹也吃了，因此劉蓮妹沒出問題，就代表那些東西應該是沒問題的。

從邏輯上來說，我沒法反駁她。

於是我們就決定先到港匯裡面的那家奶茶店看看。

奶茶店的生意很好，人來人往。我掏出手機對著點單二維碼掃了一下，點了兩杯招牌珍珠奶茶，一看前面排了二十多人。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就站在櫃檯前觀察裡面製作奶茶的流程。

只見一個店員拿著一個奶茶搖壺走到一個大鋼罐子前面，擰開了鋼罐龍頭，預先泡製好、還冒著熱氣的紅茶源源不斷流入奶茶壺中。

接著她又拿了一盒鮮牛奶，開啟蓋子，把鮮牛奶也倒進奶茶搖壺。然後她雙手握住奶茶壺上下有節奏地晃動，搖了半分鐘左右。

隨後，她開啟壺蓋，把搖勻的奶茶依次倒入一個個奶茶杯中。另一個店員，依次在杯子中加入珍珠、布丁和奶蓋等配料。最後一杯杯奶茶再放到封口機上封上杯口。

這樣一杯杯奶茶就做好了。

喝奶茶的時候是拿吸管戳破奶茶蓋吸著喝的。

從這個過程來看，要單獨在顧玉蘭喝的奶茶中下毒可能性是很小的。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找到了商場的負責人，回看了昨天下午顧玉蘭從買奶茶到端著奶茶離開的過程，確實沒看見整個奶茶製作過程中有什麼異樣。

在事實面前，蘇小雅也不多說什麼了。

正在這時，方隊給我打來了電話。

“宋玉，郭法醫果然在顧玉蘭的胃液中檢測到了相思子豆毒素化合物，而且濃度還不低。你們那邊好好查查哪個環節最可能下毒。”

“是。”我大聲回答道。

確認致死的毒物讓我和蘇小雅很興奮，這就證明了這起案子確實很可能是一起謀殺案。而根據我掌握的相思子豆毒發時間的知識，相思子毒素很可能是顧玉蘭吃麵的時候被人下在面裡的。

於是，我們馬上往辛耕路的牛肉麵館走去。

但是趕到那家麵館的時候，卻發現店門是關著的，門口還掛了塊暫停營業的牌子。

難道是老闆下的毒？現在案發後他潛逃了。

我一邊想一邊給方隊彙報了這邊的情況，方隊馬上安排局裡資訊科跟工商部門聯絡，查詢到了這家麵館老闆的聯絡方式。

電話打過去後，才知道原來是老闆魏林甫的父親昨天晚上突發重病，他沒來得及收拾就匆匆關了店去醫院照顧父親去了。

聽到我們警方要調查昨天中午麵店裡發生的事情，他也感到事態嚴重，就匆匆從醫院趕了過來。

“魏老闆，你還記不記得昨天中午，大概12點半左右，有兩個女子過來吃麵？”我問道。

“是不是一個二十來歲，一個三十來歲，講本地普通話的。”魏老闆回答道。

“對對，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我有點疑惑。

“昨天她們骨頭裡挑刺了，所以我印象深刻。”魏老闆有點氣呼呼地說。

“哦，還有這樣的事？你說具體點。”

“當時我給她們端上面條後，就回到了廚房準備別的客人的面。過了一會，聽到了那個年輕女孩在大聲抱怨”

“抱怨什麼？”

“她嚷嚷著說她的那碗麵條有怪味，要求退錢，於是我就走了過去。我走過去的時候，那個稍年長的婦女看起來比較寬厚，她說麵條怎麼會有怪味，還說她那碗就沒有。那個年輕的女子就把自已的麵條推到了她的面前，說她剛嚐了一下有股怪味，不信讓她自已嚐嚐。”

“那年長點的女子嚐了嗎？”

“嚐了，她喝了一口湯，說好像是有點，但味不大。

於是那年輕女子又說，你再喝口嚐嚐，一定有怪味！於是那年長的婦女又連著喝了兩口，咂咂嘴說怎麼有股風油精的味道。

這下那年輕女子來勁了，一定要退錢，我怕影響生意，趕緊給她們退了錢讓她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