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街頭耍猴人

亢金王也不想在此事上爭辯不休，接著嘆息：“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雙方戎馬倥傯，我方無論幫哪一方，都是加劇傷亡。受牽連的都是布衣百姓，助戰是絕不可能的，但諸位還是可以想想辦法，好好安頓兩國的逃亡百姓。”

錦王立即否決：“父皇，兒臣以為，國內經濟繁榮，若安置幾十上百個流民當然不在話下。若敞開城門，兩國成千上萬個流民一湧而至，會加重地方管轄負擔，嚴重影響治理工作。”

胡墉也面有難色，“錦王所言極是，這不是一件小事。請皇上三思啊！”

他極會察顏觀色，他一般情況沒有自已的主張，錦王的主張便是他的主張。因此，錦王一開口，其必附議。

亢金王劇烈咳嗽，東福忙過來扶皇上回位子上坐下，遞茶水給他。“皇上，別動氣，保重龍體。”

亢金王極力忍住咳嗽，用手輕輕推開東福遞過來的茶杯。他薄怒道：“正因為不是小事，才召見爾等過來商議。兩國交戰，事關百川，既然認為朕的提議欠妥，那三位儘快想出可行之法。明日早朝再議！”

“兒臣告退！”

“微臣告退！”

錦王剛出宮門，就有人匆匆來報，“殿下，公子出事了。”

“什麼情況？”

“小公子去鬧市玩，看見一耍猴人，不料跟人吵起來還動手了。”隨從著急，結結巴巴說不清楚。

錦王跨身上馬，直奔鬧市。

金都鬧市，向來人滿為患，摩肩接踵不足為奇。

偏偏這日菜市口擺了個猴攤，三隻猴猶如唱戲法，互相配合，時而整齊劃一的跳舞，時而伊伊呀呀像唱歌。

路人都被吸引過來，圍個水洩不通。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看這猴子怎麼就跟人一樣？”

“從沒見過猴子跳舞，今兒長見識了。”

攤主是一名年輕男子，凡從此經過的人們忍不住會多看兩眼。

男子喝令一聲，猴兒馬上儼然成為紀律嚴明計程車兵，在攤前整齊的鋪開架子練習武術，一招一式像極了沙場練武計程車兵，路人無不撫掌稱奇，紛紛駐足觀看。

“你看你看，還會練兵，奇了！”

一位錦衣華服的少年往人群裡擠，“讓一讓，讓我看看。”這少年眉眼疏朗，氣質不凡，打眼一看就是哪位貴胄的公子哥。

旁邊隨從護著公子哥，不讓人擠著他。

年輕攤主下令讓猴兒們安分原地就坐，“可知對面的大娘手上拿著幾根蘿蔔？”

靠右邊的猴兒往人群裡一掃，在旁邊早備好的一堆石頭裡撿出四個子兒。大家瞧了瞧，大娘手上果真是四根白蘿蔔。

眾人覺得有點意思，饒有興趣的繼續看下去。中間的猴兒突然站起來，想往大嬸手中拿白蘿蔔，又害怕主人不允許，左右踟躕的樣子。

攤主道，“團二，你看到什麼了？”

猴兒吱吱一陣比劃，攤主聽明白了，對圍觀的大嬸說，“團二說你的蘿蔔裡有異物，就是那根最長的。”

大嬸疑惑地拆開草繩，把捆好的蘿蔔開啟，拿出最壯實白嫩的那條，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

旁邊一位屠夫見狀，接過蘿蔔砍成兩截，蘿蔔中間插著一塊半指見寬的鐵片，鏽跡斑斑，顯然已經在蘿蔔里長了一段時間了。

旁人看了嘖嘖稱奇。

最右邊的猴兒吱吱叫得兇狠，上躥下跳。攤主安撫道：“你莫急。待我去看看。”

說著站起身來，看到圍觀的人群后面，一名酒館僕人拉著一板車裝滿酒的酒罐。攤主撥開人群，眾目睽睽下走至酒館僕人跟前，“這位兄弟，你得從東面街道走，繞兩個路口就能平安到家。否則不出200米將遭遇不測，有血光之災啊。”

酒館僕人滿頭大汗，臉漲得通紅，眼一瞪沒好聲氣說道：“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沒看到我累得滿頭大汗麼，哪有多餘的力氣多繞兩個路口。你這樣的江湖騙子我見多了，少在這裡信口胡謅。”

說完拉著酒車就走，驅蚊似的揮手道：“讓開讓開。”

年輕攤主只得讓出路來。一邊嘆息，一邊走回攤位坐下，對右邊的猴兒說道，“團大，我們幫不了執迷不悟的人。”

錦服少年倒是好奇鑽出人群，跟在酒館僕人身後看熱鬧。

“少爺，你去哪？”有人高聲喊。

小少爺笑道：“我去看看他的血光之災會不會應驗。”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巨響，巷子不知哪來的青牛，脫了韁繩橫衝直撞，剛出巷口就把拉著酒車的酒館僕人掀翻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牛要衝撞少年的時候，攤主飛身一躍抱起少年避讓開來，險險躲過一劫。

隨從嚇得魂都沒了，跑過來迭聲問道：“少爺，沒事吧，啊？你沒事吧？”

“我沒事。”少年回過神來，搖頭。回頭看了看年輕攤主，“多謝搭救！”

年輕攤主揚揚眉：“舉手之勞。”

他走到酒館僕人身邊，蹲下問：“還能走吧，送你去看郎中。”

“我怎麼這麼倒黴啊！”那人躺地呻吟，無法動彈，額頭傷口有血順著臉頰流下來。車酒罐碎了一地，酒香撲鼻。

年輕攤主扶起他，有相熟的帶他去了三條街外的醫館。

“奇猴，奇猴呀！”

“真乃鐵口神算吶！”

“這猴子怕不是活神仙吧？”

圍觀的人們親眼見證了這麼神奇的一幕，不住交口稱讚，紛紛要求神猴給予自已指示。

“這神猴能否幫我也測上一測？看什麼時候能發財。”

攤主少年並不接話茬，伸出食指，緩緩道，“免費測福避禍，不取分文。一日三次，今日還剩一次機會，但要講究緣份。”

猴攤頓時被圍得水洩不通。

“那幫我測測吉凶。”

“公子哥，幫我，幫我測算。”

“......”

這時突然有人帶著一列兵官，飛揚跋扈的過來，圍觀的人們認出他是府衙都丞，馬上自覺讓出寬敝的空地。此人得意地看看左右，手裡提著佩劍，此時重重敲在攤桌上。

“我道是哪裡來的江湖騙子在這招搖撞騙，原來是位耍猴的。你倒是說說，我最近有什麼禍事？說錯了，當場治罪賜死，若說準了，重重有賞。”

年輕攤主深遂的目光慢慢漾開笑意，“依在下看，這位差爺雖然只是個都丞，卻出身不凡，還掌管幾十萬人命運，錦衣玉食之命，未來更是前程不可限量，號令百官的命運格局。何來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