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樹梢,樹葉摩擦出沙沙的聲音,早上七點就已經有工程隊開始工作了,應眠不情不願地去了床,嘴裡還在抱怨:“這施工隊怎麼這麼早就開始幹活了。”順帶伸了個懶腰,走向衛生間洗漱,刷牙的時候聞到了三明治的香味,嘴裡含糊不清:“媽媽,你弄的什麼啊?這麼香。”江裴看著鍋裡的湯對應眠說:“三明治,你快點,還有牛奶,剛剛給你熱好,帶到路上喝。”應眠隨便應了一下,洗完臉,看向鏡子裡的自已,突然發現太陽穴上有個紅腫,摁了摁還有點痛,定睛一看是個痘,心裡咆哮:怎麼剛開學就長了個痘。看快到了與沈洛熙約定的時間便匆匆拿上書包和早餐就走了,應眠慢悠悠地吃著三明治,一隻手拿著牛奶,全然不知忘了什麼,看到沈洛熙的時候十分激動,兩個人彷彿有聊不完的話題,說不完的話。青春年少的熱情,永遠忘不掉的回憶,在某一刻希望時間能停止永遠停留在那美好的一瞬間。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就到了教室,應眠走進課桌,發現旁邊人的桌上放了幾封粉紅色的信,用了幾個本子墊著,很明顯是情書,應眠不知心裡怎麼有股酸澀。昨天下午學校已經將書本都發好了,但是因為陳默和黎遂是轉校生,書本和校服一些到的就要晚一些。等陳默和黎遂出現在門口時應眠看了一眼陳默,等陳默走進書桌才發現桌上有幾封信,陳默淡淡看了眼發現都沒有署名,而一旁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視著他,使他不得忽視,然後抬眸看向她,應眠急忙撤回目光,看向英語書用手矇住耳朵假意背單詞,陳默微微一笑,隨後將那些信丟進垃圾桶也沒有拆穿應眠那拙劣的演技,應眠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上課時由於陳默沒有書就必須和應眠共一本,以至於應眠的目光經常會瞟到陳默的側顏,高挺的鼻樑和細長的睫毛,應眠暗自肺腑:怎麼一個男生的睫毛比我的都長,又翹。但一旁的陳默彷彿看不見,專心聽課,然而這一整天下來應眠都沒有聽進去幾堂課,打了下課鈴應眠終於得以喘息,用雙手拍了拍自已的臉,試圖讓自已清醒一點,別一直犯花痴。又接連過了幾天這樣的生活,陳默的課本和校服終於來了,應眠覺得自已終於要活過來了。捱到了週末的學生們終於得以鬆了口氣,週五的下課鈴響了過後整個學校都變鮮活了幾分,沈洛溪拍了拍前面的應眠,正在收拾書包的應眠身體向後靠,腦袋往後幾分但手裡的動作還沒停,沈洛溪看著她的動作聲音一頓:“你帶這麼多書回去會看嗎。”應眠一臉嚴肅地回答:“有空我一定會看!”沈洛熙小聲說:“那你估計這兩天會很忙。”應眠沒聽清楚沈洛溪剛剛說的什麼便問她:“你剛剛說的什麼?”沈洛溪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語氣著急忙慌地說:“沒什麼,那你可得好好!”旁邊的陳默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等黎遂,黎遂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書包鼓鼓的隨後朝陳默喊道:“默,走了!”陳默無言地走向黎遂,應眠就這樣目送陳默出了班門,心裡嘀嘀咕咕地想:他為什麼不和我說再見。手戳了戳陳默桌上的橡皮,氣鼓鼓地和沈洛溪走了,順便還和楚以南打了聲招呼。路上應眠踢著小石子來洩憤,沈洛溪在一旁款款開口:“這石頭怎麼得罪你了?”應眠沉默,沈洛溪停了下來斯了一聲:“眠眠,自從你放學後就很奇怪哎?是不是因為陳默?”應眠發覺身旁的人不見了,就往回望聽見沈洛溪的話故作輕鬆地說:“沒有啊。”沈洛溪和應眠這麼多年的姐妹可不是白當的,應眠有沒有事她能不知道,想了想:“你是不是喜歡陳。”默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應眠堵住了嘴巴拖著往前走,應眠心虛地說:“什麼喜不喜歡的,就是覺得他長在了我的審美上罷了。”沈洛溪被她拖地一直哎哎哎,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覺得應眠肯定是不好意思,就順從著她的意思往下說:“對對對,就是看他好看而已對吧。”應眠自欺欺人地回答:“對呀。”沈洛溪便不再爭辯,給應眠遞過去一個我都懂的眼神。應眠回到家時正準備吃大餐,卻看到豐盛的...泡麵,應眠故作驚訝,張大嘴巴用手遮住嘴地詢問江裴:“媽媽,今天怎麼是泡麵,我們家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江裴聞言看向應眠:“你說什麼呢,這丫頭,今天公司忙,回來晚了,湊活兩口。”應眠隨即應了聲然後又真誠發問:“那我又餓了怎麼辦?”江裴立即聽懂應眠的潛臺詞:“你別拐彎抹角地問了,想買吃的直說。”應眠眨巴著大眼笑嘻嘻地看向江裴,跑到她身邊,抱住江裴的手臂討好地詢問:“那你幫我報銷一下唄。”江裴嘴上滿滿的嫌棄但笑意不達眼底:“找你爹。”被cue到的應榮一臉疑惑,江裴看時間快到了便走向餐桌將泡麵上的蓋子拿下來,招呼著父女二人來吃飯。飯後拿到資助的應眠滿臉笑容地走了出去,應眠一出門就掏出手機給沈洛溪發資訊,將自已的到老江補貼的事情告訴了沈洛溪。

睡眠不足:溪溪,老江給了我150讓我隨便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不由已:你爸怎麼突然闊綽了?搖身一變變富婆了!

睡眠不足:迫於形勢的壓力,不至於不至於,買完估計就變回窮學生了「哭哭」

沈不由已:留一點給我蹭蹭好吃的「摩拳擦掌」

睡眠不足:那必須滴!同甘苦共患難,有福同享。

沈不由已:有難你當哈。

發完這句話沈洛溪立馬消失,無論應眠發什麼都不回,走到一半,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應眠的目光。他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從書店的玻璃透過人群看向他,他正抬手拿下本資料書,短袖落到肩頭,有型的手臂露了出來,他翻了翻書頁,確定是自已要的那本就走向收銀臺,應眠剛想提步走向書店就見他出來,一旁一個小巧的身影擋住他的下半身,女孩扎著雙麻花辮,蓬鬆的頭髮透過一絲絲光亮,女孩背對著她,微亮的路燈照映著兩個人的影子,男孩將手中的書遞給女孩,女孩似乎很激動,不知怎的總感覺有道熾熱而熟悉的目光盯著他,陳默環顧四周,應眠急忙退向陰影中,不小心撞向了個小姑娘,急忙反過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小姑娘也很善良:“沒事,姐姐你走路要注意哦。”應眠輕輕恩了一聲又看向男孩,只看見兩人十分開心的背影悄然離去,陳默也覺得怪異感覺聽見了應眠的聲音但又覺得自已有病還會幻聽,身旁的程蘇恬還在嘰嘰喳喳地和陳默說她在學校的事情,但陳默一句也沒聽下去。應眠走到零食店隨便挑了幾樣自已喜歡吃的就回了家,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那個女孩與陳默是什麼關係,到了家後徑直走向房間,身後的江榮詢問買了什麼也無暇顧及,應眠 把零食擺好放到一個個小籃筐裡分好類,做完這一切應眠還是覺得悶悶不樂,拿出自已的筆記本寫上:他們 什麼關係。然後關上本子撲到床上,滾了兩圈又用被子的一角遮住臉,這一切都十分熟悉,但上次還是因為他的臉,而這次應眠心裡十分憋屈,但轉念一想自已又有什麼資格去管他們之間的關係。少年時期的暗戀不就是這麼青澀,學生時代的愛情是純真的,無邪的,是遵從內心的,暗戀時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心裡的小鹿亂撞,是看到他和別人走的近時沒由來的吃醋;是看到他接過別的女生送過的水的不甘;是看到他給別人講題時厭惡自已的懦弱;但暗戀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情,暗戀即失戀,你不知道可以將故事分享給誰只能默默記在心裡,將他永遠封存在少女的筆記本里,成為一個秘密,只屬於我的秘密,一個不可以窺見光日的秘密。

週日晚上孟鳶叫陳默去家裡一起吃飯,路上程蘇恬剛好碰上她家裡吃飯的陳默,一棟居民樓漸漸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裡,等兩人到了門口程蘇恬才發現沒帶鑰匙,就直接敲響了門,出來開門的是孟鳶,陳默乖乖叫了聲:“舅媽。”孟鳶急忙應了聲:“你們倆快點,還有你舅今晚不回來吃飯。”邊說邊往廚房走去。程蘇恬然後吸了吸鼻子興奮地問孟鳶:“媽媽,你是不是燉了鴿子湯!”陳默和程蘇恬換好鞋子就往廚房走去,陳默走向了洗手檯,程蘇恬卻立馬跑到餐桌旁看著天豐盛的菜嚥了咽口水,剛準備抬手就被孟鳶的一隻手拍掉,呵斥道:“髒不髒!洗手去。”陳默在一旁看著不小心笑出了聲,覺得程蘇恬家的家庭氛圍很讓人羨慕,程蘇恬瞪了他一眼,煩躁地說:“笑什麼笑!!”陳默沒理會她,徑直走向餐桌 ,桌上已經擺好碗筷,孟鳶正拿著勺子給陳默打湯,嘴裡不停的唸叨:“這個是人家家裡養的,很有營養,你們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就該好好補補。”孟鳶又將打好的湯放到陳默面前,陳默道了聲謝,洗好手的程蘇恬從廚房出來,看到陳默滿滿的肉,又看向自已座位前的碗,指著陳默的碗對著孟鳶哭訴:“媽!你不公平!”又做勢抹了兩把眼淚,孟鳶臉上的無奈卻擋不住語氣中的寵溺:“你又不是不可以再打。“程蘇恬癟了癟嘴巴看向陳默,陳默挑了挑眉眼神中帶了點挑釁,程蘇恬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憤憤對陳默說:“你們那真的有女生喜歡你嗎,怕不是眼睛不太好。”孟鳶打斷了這場無煙的戰火。轉頭對陳默語重心長地詢問:“小默,你一個人來這裡還不習慣吧?”陳默的眼神黯淡幾分,貌似知道接下來孟鳶要說的話,沉默地點了點頭,剛剛的一點生機已經蕩然無存。孟鳶話鋒一轉,嘆了口無聲額氣:“你爸媽他們也是忙,不是。”孟鳶剛到嘴邊的話就被陳默一語堵上:“我知道,舅媽你不用擔心。”孟鳶看了眼眼前的孩子,陳默長的像極了他的父親陳聞睿,眉宇間的神態尤其相似,兩個人性子也都很悶,什麼都憋在心裡,使人捉摸不透。孟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多關心兩句:“你以後多來舅媽這,我給你燒好菜吃。”程蘇恬立馬接話:“是啊 二哥,常來呀!剛好我有一關過不去,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幫我過一下唄。”程蘇恬用討好的語氣委婉地請求陳默,程蘇恬已經唸叨一路了,但陳默還是不為所動,程蘇恬只聽陳默輕輕飄來幾個字:“明天週一,你作業寫了沒。”程蘇恬彷彿聽到了什麼震驚的事情,陳默直接一語點醒夢中人,孟鳶忽然想起總感覺忘了什麼事,突然拔高了幾個聲調:“程!蘇!恬!看了兩天的電視,開心了嗎?該收心了。”這一幕看得陳默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