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裡克還抽空去了一趟江沅的小木屋,把她的書籍衣物全都打包過來了。連江沅小時候用的尿布,五歲的時候收集的漂亮小石子也包括在內。

每天強迫江沅學習,美其名曰什麼時候解開封印,他本體能自由行動,什麼時候就放江沅離開。

江沅對此呈消極態度。

反正在這裡住的也挺舒服的,學習什麼的,不太重要。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家族恥辱而已,她又能有什麼錯?

以至於每天都會上演一場滑稽的勸學戲碼。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去多久,平靜很快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

在某天夜裡,埃裡克剛進食完畢,埋在他的脖子邊意猶未盡的磨蹭,窗戶邊突然冒出一個金色頭髮的女孩,她的髮絲在月光下閃著靈動的光澤,以至於即使一身黑衣也沒有起到任何掩護作用。

她也沒有意識到屋裡還有人,大聲的罵了一句,看到床上交疊的兩個人差點沒從好不容易翻上的窗臺上掉下去。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她轉身準備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吸血鬼的古堡怎麼會住著人。

而那個男人抬眼的時候眸中分明閃過了一絲紅光。

她在轉身時眼神驟然變得鋒利,伴隨著目光的還有一柄銀刀。

埃裡克徒手接過那把飛刀,手上頓時響起了刺啦的腐蝕聲。

金髮姑娘轉眼間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她的動作很敏捷,並且有備而來,還帶來一些水,一邊打架一遍灑水。

這些水冰冰涼涼,看起來全然無害,卻對埃裡克起了極大的限制,他極力避免接觸就免不了處於下風。

江沅處於暴風中心,免不了被濺到一臉水。

她默默抓起小被子,往臉上擦了擦。

金髮女孩見到她的反應不禁怒目喝道:“你是莫里蒂家族的人?不履行看守封印職責居然與吸血鬼沆瀣一氣?你知道私自放出這傢伙的後果是什麼嗎?”

江沅表情無辜,回答的認真:“我其實不太清楚。”

這落在金髮女孩眼裡就是江沅執迷不悟,堅持要和血族同流合汙。

聖水已經用完了,埃裡克也意識到了這件事,她咬了下嘴唇,迅速做出決斷:將最後的聖水全部潑向埃裡克的眼睛,然後抓住江沅的胳膊,對著窗臺縱身一躍。

十幾米的高空,整個古堡都回蕩著江沅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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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被關起來了,她自從被帶走的那一刻嘴就被堵住了,起初她還覺得是自已在她的耳邊叫的太大聲了,後來才發現,她們是覺得她已經被蠱惑了,需要進行驅淨儀式。

江沅起初還會在牢裡大喊:“我沒有被蠱惑,放我出去,我們好好談談。”

除了看守者的白眼和啐罵之外沒有一點回應就慢慢放棄了,她蹲在一個角落裡,抱著膝蓋,這個時候居然產生了一些想念埃裡克的情緒。

什麼家族責任,血族與人類,對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實感。她只知道,埃裡克對她很好,而這些同族沒有給她一點信任與尊重。

這裡太黑,她不知道具體過了多長時間,在發現這裡有三個老鼠洞,並且住著一大家子老鼠之後,一個白色鬍鬚的老者和金髮少女一同走到了這裡。

老者看起來有些刻薄,他的頭髮快要掉光了,鬍子要比頭髮茂密很多,“明日就開始驅淨儀式,在此之前我來問問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啊?我覺得我不需要什麼勞子的驅淨儀式……”

還沒說完就被威嚴的打斷,“沒聽懂我的話嗎?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

白鬍子老者的鬍鬚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好像生氣了。由於他平常看起來也像是生氣,所以江沅並不確定。

“可是我並不是在回答你的問題,只是合理提出我的看法。”

白鬍子罵出了一句髒話,這下江沅確定他是真的在生氣:“夠了,愚昧的臭娘們,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聽好了,認真回答,是你開啟的埃裡克的棺材嗎?”

江沅:“我想是的,但……”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你給他喝了你的血?”

江沅覺得有些害怕,這種審判的場景讓她覺得自已好像是即將上絞架的犯人。

她的聲音有些哆嗦:“是,是的。”

很顯然,江沅的反應讓他很滿意,連著聲音都高了一度:

“很好,最後一個問題,在安娜與吸血鬼搏鬥的時候,你是否袖手旁觀或是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江沅下意識看向了那個女孩,她注意到江沅的視線之後,高傲的揚起了下巴,彷彿是打架後得到家長撐腰的小孩。

江沅嘴角拉攏下來,有點想哭,卻回答的格外堅定:“是。”

得到三個肯定的回答之後,老人滿意的點頭,在一張泛黃的紙上刷刷記下了什麼,然後不容置喙的宣佈:“帶出去,進行潔淨儀式!主會支援我們,邪惡的莫里蒂家後人已經背叛了上帝的指引,從今往後,血族的看守者只有我們伯德一族!”

江沅看著這個沉浸在自已的世界的無知小老頭,“呸!,主會懲罰你,無知的老東西!”

在被他的兩個兒子抓出去之前,江沅劇烈的掙扎,妄圖從他們手裡衝出去揍那個老頭一頓。

她裙襬被踢得高高揚起:“可惡的傢伙,你沒有資格審判我,臭老鼠!”

等她發現潔淨儀式究竟是什麼時,這聲音才消停下去。

是的,她被帶到了廚房,這是最滑稽可笑的。

從古至今,可以說最殘忍的暴君的刑場都不會是廚房。

而這一家子,廚房有一口巨大的鐵鍋,鍋口被燒得通紅,時不時傳來一聲開水過於沸騰濺到鍋壁後刺啦刺啦的聲響。

江沅嚥了咽口水:“潔淨儀式?”

抓住她的兩個大鬍子男人放聲大笑起來:“小賤貨,怎麼不叫了?”

“母親,是要脫光了再扔下去嗎?”

“我認為是,上帝的眼裡容不了一點汙穢,必須脫乾淨才能潔淨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