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露出一個笑:“你現在不怕我和你爭奪權力,不讓你上朝了嗎?”

李破雲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是你當皇帝一定會比我做的好,若你想坐那個位置,退位讓賢又如何?”

江沅笑了,她抬手撫摸上李破雲的臉頰,這段時間他消瘦了不少,宛如開刃的利劍:“我才不想坐龍椅,權力越大責任越大,會很累。”

李破雲拉住她的手,在一片廝殺聲中,踏著血液帶她走上高臺。

曾經帝后登基大典上,李霽明也曾拉著身著鳳袍的她走過這段路。

當時的她是接受百官祝福而站在皇帝身邊,如今她她到確實擔得起妖后這一詞了。

……

自權臣逼宮謀逆後,朝堂幾乎空了一半。

而皇帝與朝臣似乎都各退了一步,皇后不再上朝,而臣子也更加戰戰兢兢。選拔新的人才迫在眉睫。

當江沅真正把權力交給李破雲時他才發現位居高位是真的很累,比打仗還要令他疲憊。各種大事小事都要他來做主。

當他處理完一天的政務,感覺自已都要犯偏頭痛了。

一邊的公公提醒他到了用膳時間。他看著還沒批完的奏摺太陽穴突突的跳。

那公公抬眼看了看外面,小心翼翼道:“皇上,麗嬪已經在外面跪了兩個時辰了,不知……”

李破雲抬手捏著額頭緩解疲勞,聞言不解的問:“麗嬪是誰?”

“回皇上,麗嬪乃御史大夫之女,是昨日謀逆的大臣之一,要是皇上不想見她,我現在讓人回去?”

“嗯。晚膳就不用準備了,朕去皇后那裡。”

“是。”

他來的並不巧,皇后此時不在寢宮。

在他詢問皇后在哪的時候,貼身婢女小翠立馬跪了下來。

李破雲臉色一沉,扭頭欲走。

小翠咚的磕了兩個響頭:“皇上!皇后娘娘心繫百姓,仁慈寬厚,上次雖說是抄了一些大臣的家,但是皇后娘娘也把自已的金銀珠寶都捐出去賑災了,還跟在您身後前往邊塞戰場,求您放過皇后娘娘!”

她又磕了幾個響頭,聽著聲音估計是要見血了。

可真是個護主的,但她越是替江沅求饒,李破雲就越是生氣,他氣極反笑:“放過?”

跟在他身邊就這麼讓她痛苦嗎?他到底哪裡比不上皇兄,如今他才是皇帝,他才可以給江沅權力榮耀,為什麼要他放過她?

他臉色陰沉的往冷窖方向走,坐在皇位上沒有一件事讓他順心。連江沅也都是為了李霽明才願意站在他身邊。

江沅在冷窖裡小心翼翼的取出傳國玉璽,她原來打算拿這個來威脅李破雲,如今看來是把這些交給他的時候了。等他的皇位坐穩了,她還要幫助請散後宮。她得為這些嬪妃找個好去處。然後她自已也可以出去浪跡天涯了。

至於為什麼要把傳國玉璽放在一個死人身上,當然是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啦。她不確定現在宮裡有多少人是李破雲的。而且他成為皇帝,聽命於他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她知道李破雲是有底線的,他不至於對兄長的遺體做出什麼事情。

這會兒拿到傳國玉璽她坐在李霽明的身邊有點憂愁的和時光機聊天。

“你說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安置好那些後宮嬪妃?今日聽聞麗嬪去見皇上了,若是簡簡單單把她們都遣散,她們能否順利改嫁另說,麗嬪要是以後有了孩子,會不會回來報仇?而且並沒有殺死那些大臣的妻女,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唉~”

李破雲一進門就看到江沅對著李霽明的遺體小聲說話,在他眼裡就是她過度思念李霽明,在那裡對著遺體黯然傷神。好一對伉儷情深的苦命鴛鴦!

聽到腳步聲江沅站起身子:“你怎麼來了?”

江沅確定自已的語氣非常正常,只是簡單的疑問句,但是李破雲卻突然陰陽怪氣,並對它步步緊逼:“怎麼?我自已的皇兄我見不得?皇嫂有什麼話,受了什麼委屈可以同我說,和一個死人說什麼?”

江沅被他逼得後退了半步:“本來也算是要同你說的,但你最近政務繁忙……”

實在是太近了,再有半步他就要貼上來了,江沅一下將懷裡的東西往他身上一塞,順勢推了他一把,才讓兩人之間的距離重新拉開。

江沅不清楚他到底在發什麼瘋,也可能是最近政務太忙了,工作多的人都是陰晴不定她可以理解。能有閒心來地窖,江沅覺得索性在這裡談一談也不是不行。

並且,現在李破雲看她的眼神過於有侵略性,讓她不太想和他單獨處於同一個屋簷下。多一個死人也好。

她清了清嗓子:“這是傳國玉璽,拿著它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反正謀逆那日沒有旁人,對外就說李霽明徵戰重傷未愈,又添新傷,舊疾復發,不治身亡。然後後宮也需要遣散,這我可以幫你,不過我希望能給她們一個機會,讓她們出宮還可以再嫁……”

李破雲打斷她:“戰功也是皇兄的,而不要嬪妃殉葬的美名也是皇兄的,那我呢?”

他的眼尾微微發紅,好像是氣狠了,又像是委屈溢位。

江沅啞然:“我和你皇兄對不起你,但這也是你名正言順,不沾血腥登上皇位的唯一辦法。”

他還是沉默,甚至氣到微微發抖:“你為百姓考慮為皇兄考慮,卻從不為朕考慮,憑什麼?我寧願背上亂臣賊子的名號也不願意將功勳讓給皇兄!”

江沅也有點著急了:“你不要任性,功績以後也會有,不必在意這些虛名,如果不這樣做你皇兄的後宮該怎麼處理?我又該如何自處?一直佔著皇后的位置,你以後的心上人要怎麼辦?”

李破雲突然上前禁錮住江沅的手,將她堵在冰棺與他的胸膛之間。

江沅的後腰抵著冰棺,手被李破雲按住,另一隻手推在他的胸膛上,身子一邊冷一邊熱。空氣都好像變得稀薄了,她要往後傾斜身體才能呼吸到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