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孟非平復夠了,兩個小孩又躺到了一張床上,李孟非斷斷續續的和江沅說話:大意就是這段時間醫生覺得他的狀態好了不少,可以接觸人群了,於是想要讓他回家。但這個時候李母懷孕了,接他回去可能會有危險。他們檢查了這個小孩沒有問題,希望李孟非能多一個弟弟或妹妹照顧他。

但是李孟非不喜歡小孩,也不想讓一個新的生命出現在他家裡,所以被判斷有攻擊性,可能要等到這個小孩出生,等李孟非接受他的存在,李孟非才可以回家。

因為他們懷孕這件事情沒有告訴過李孟非,所以他大鬧了一場,把他爹的腦袋砸出了血。

現在他冷靜下來覺得內疚又委屈,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江沅也沒辦法,別人家事她又沒辦法干預。

於是她扯著嘴角賤兮兮道:“沒有辦法的,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個弟弟是肯定會出生的,你早點接受還能和他們少點爭吵。你是不是擔心等他出生了你父母會把原本給你的關心分出去一半?”

“這是必然,如果你弟弟是個正常小孩而你是一個自閉症還動不動發脾氣的話,他們會向著誰?不言而喻。”

“總之,你爸媽不要你嘍~”

“啊!”李孟非被輕而易舉激怒,他又開始瘋狂發洩,捶牆,敲打自已的腦袋,甚至砸東西。嚎的像一頭待宰的豬。

江沅一點也不擔心被傷到,畢竟醫護人員還有三十秒到達戰場。

在他們還糾結剛打完鎮定劑怎麼又發病的時候,江沅冷靜的指揮:“先別管他,讓他發洩一會然後關禁閉室,他很快就會想通的。”

情況緊急,眾人下意識就按照江沅說的做了。

等他們發現被一個小孩指揮了面色都很怪異。

其中一個面善的護士開口:“久病成醫,她更能理解這些病患,照她說的做吧。”

當然,親眼看著自已的朋友發瘋並不好受,但是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想了很多,與其沉溺不如逼她們一把,讓他們早點離開這裡。就比如小胡桃,她構建了一個幻想世界,但是選擇去相信她或者陪她一起瘋這並沒有作用,因為有時候她自已也知道自已是在騙人。反而嚇一嚇就好了。

對於李孟非其實也是,他不懂怎麼表達,怎麼發洩情緒,大家總是一味的縱容他,但是她覺得,逼一逼就好了,小貓小狗急了都會想開口說話呢,他總會有表達欲。他們都有家人,都可以離開。不像自已,無處可去。

不知道是不是李孟非嘶啞的尖叫,江沅感覺自已好像耳鳴了。

等李孟非被關進禁閉室的時候屋裡的東西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江沅也搬出了這個病房。

等李孟非關完禁閉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面前蹲著一個以為自已是一棵大白菜的小男孩。

他站在她旁邊也不說話,就用幽怨的眼神瞪她。

江沅視而不見,繼續在殺氣裡曬太陽。

等到小白菜男孩受不了,挪了個窩,江沅才慢悠悠開口,卻不是對李孟非說話,而是對著那顆小白菜:“白菜是不會長腿跑的。”

小男孩有點不服氣:“我不是一般白菜,我是白菜精。”

“白菜精也得澆大糞,正好我樂善好施,明天你還在這裡的話我就給你澆點。”

小男孩嘴巴一癟,哭著跑了。

李孟非不說話江沅也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她把他當做空氣,一路打哭一個亂顛的小男孩,打贏一個吹自已是魔法勇士的小男孩,扯掉一個扮公主的女孩的頭花後被護士姐姐捉拿歸案,他還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

李孟非跟著跟著也有點猶豫了,他今天來找江沅是想要讓她給他道歉,但是相比她對其他人做的那些,就諷刺他兩句好像已經算是很溫柔了。

但是不行,做錯了就應該道歉,他必須要等她道歉。

“我沒錯!”江沅在醫生面前斬釘截鐵的開口。

醫生薅了一把自已的頭髮:“打人你還沒什麼錯?這些人又沒有惹到你,你幹嘛非要和他們打架?”

江沅理直氣壯的一個一個指她對面站著的一排小孩:“他亂抖看的我心煩,還有他,他自已說自已打遍天下無敵手,還打過小怪獸,結果居然連我都打不過,還有那個頭花醜死了。”

醫生頭疼的在江沅的病例本上寫:暴躁,有攻擊性。

第二天,江沅潑了那個小女孩一身糞。

醫生捂著鼻子問她今天又是看別人哪裡不順眼。

江沅摳腦袋,表情痴呆:“我還以為他是小白菜嘞。”

醫生又在病歷上寫:疑似出現幻覺。

第三天江沅闖的禍可就嚴重了,她號召了一堆小屁孩,把一個小女孩家長給群毆了。

眾所周知,一個小孩可能物理傷害力不大,但是一群小孩就不一樣了。他們不講武德,不聽人話,宛如瘋狗,手腳並用。

硬生生給人家家長衣服都扯爛了。

這次醫生沒管。

反而問他們有沒有受傷,也沒懲罰他們。

因為那個女孩是被他父親虐待出的心理疾病,江沅告訴她,讓她在旁邊看著精神病的力量,那女孩一邊笑一邊拍手,口水都流出來了。

把院裡所有小孩都折騰一遍之後,她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姐大,連醫生都要讓她三分。(江沅自以為)

於是江沅理所應當的開始制定院規:必須去上課!

雖然江沅自已也不樂意學習,但這並不妨礙她強迫別人。

不管什麼情況,一個個小不點都縮頭縮腦的上課了。

李孟非跟著江沅幾天,越來越搞不懂她,甚至後面都忘記自已跟著她幹嘛。

上課的那些老師也都是很有經驗的,會幫助和引導特殊人群。比如李孟非,因為經常被引導著說話,所以他也是經常逃課的小孩。

這次被老師問話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沉默以對。

當老師問到第三遍準備放棄的時候,江沅把筆放好,然後按著李孟非的腦袋就開始往桌子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