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認乾親

看著林萌臉上露出一種很很不可思議的表情，虞維漢拍了拍吳茵的肩膀，看著林萌沉聲說道：“我們不是在開玩笑，我們兩個人這幾天裡已經慎重的考慮過這件事了。”

“你昏睡不醒的時候我們也來看過很多次，也派人去查過你的資料，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希望能給你一個安定下來的家。”

林萌沉默半晌，問道：“是因為你女兒嗎？”

夫妻倆面面相覷，有些尷尬，也為林萌的敏銳感到吃驚。

吳茵點頭：“既然你察覺到了，我們也不想瞞你，極大部分原因是，但是想收養你的想法也是很認真考慮過的。”

“我看得出來，你本性是個很善良的孩子，我們也想過一個正常父母該過的生活，我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說願意，我們就帶你回家。”

“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寧市，也是因為你來的，前幾日虞水她哭鬧得厲害，我們實在沒辦法了，就只能帶著渺茫的希望回來找你。”

“如果不是因為我拉肚子，下了高速在這裡掛水，我們也無法在這碰見你，這幾年間，我們見過這麼多人，她只有看到你的時候，才能這麼安靜下來。”

“所以請你認真考慮考慮，如果我們收養了你，我們會盡到一個父母的責任，會待你像親生女兒一樣。”

“我知道你的經歷可能讓你會很多疑，但是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心底的話，如果你還有什麼顧慮，如果日後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想離開就離開，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足夠你過衣食無憂的生活。”

“你看行嗎？”

林萌怔住了，心底湧起的無措一陣接著一陣，她呆呆地看著對面夫妻倆，靜靜地坐著，彷彿還未從他們的話中回過神。

從太陽偏西一直到星辰密佈，林萌像雕塑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病房裡漆黑無比，月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灑落在被單上，手邊的小孩睡得正香，側頭看去，旁邊病床上相擁而眠的夫妻睡得正熟。

初次見面時，吳茵睡夢中還緊皺眉頭，始終都沒鬆開過。

此時面上舒展開來，像是正在做美夢一樣，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林萌躺在床上，順手給小孩拉了拉被子，閉上眼睡了過去。

第二天，吳茵被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吵醒，一睜眼就看見旁邊病床上的林萌正高舉著手指逗弄床上的孩子，一邊輕聲道：“小妹妹。”

看著孩子舉著細小的胳膊揮來揮去的，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圓圓的大眼睛溼漉漉的，可愛極了，林萌嘴邊不由得綻開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吳茵鼻子一酸，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發現他不知道何時已經醒了，正怔怔地看著對面兩個人，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裡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虞維漢看見妻子醒來，微微一笑，“你醒了。”

兩個人起床收拾了一下，虞維漢問林萌：“你早上要吃什麼？你的出院手續我都幫你辦好了，吃過了飯我們就能回家了。”

林萌一時間還沒適應身份的轉換，稍帶猶豫地說：“我都行。”

“你想吃什麼？”他微笑著又重新問了一遍。

“豆漿和雞蛋吧。”林萌說。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下樓去買早點了。

等林萌吃過早飯，坐在車裡看著窗外飛逝而去的景色時，依舊有些恍惚。

這一刻彷彿做夢一樣，如此不真實。

幾天前，她還在靠以給別人送外賣為生，在街上拼了命的奔跑，為了躲避追殺，不得不在房頂上爬了一夜，在冷庫裡差點被凍死。

而現在，她正在去前往新家的路上。

虞維漢和吳茵的話似乎依舊在耳邊迴盪。

他們說，能給自已一個安定的家。

他們說，會盡到一個父母的責任，會待她像親生女兒一樣。

他們說，如果自已不舒服，可以隨時離開，還能得到一大筆錢。

他們說，尊重她的選擇。

兩世為人，從來都沒有人這麼對她說過這種話。

她一整夜都睡得並不安穩，總是迷迷糊糊的，一次又一次的做夢，驚醒了又睡過去，又一場一場的做夢。

她夢見奶奶站在家門前，渾身髒兮兮地對自已招手。

她夢到萬婷和林幽恣肆張狂的笑容。

夢見爸爸媽媽滿身是血的在墳前點頭。

也夢到自已在寒夜裡不斷奔跑，倉皇失措的回頭看綴在身後的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

夢見自已從十幾層高的樓頂跳下，掉在了玉雕佛像上，摔碎了腦袋，大片的血將馬路染得鮮紅。

天光亮起時，她夢見了虞維漢和吳茵笑盈盈的臉，一瞬間就醒了，心裡下一秒就有了決斷。

爸爸媽媽，奶奶，我要去新家了，你們在九泉之下，會保佑我的對嗎？

林萌幽幽地看著窗外，。

林萌垂下眼簾，蒼白的臉上隱隱浮現一抹冰冷的笑容，在心底暗自呢喃。

等我再次歸來時，在這裡受到的所有恥辱，必要你們血債血償！

車裡寂靜無聲，虞水已經依偎在林萌懷裡睡著了，吳茵也靠著車窗不斷打盹。

四個小時一晃而過，虞維漢車速緩緩減慢，駛下高速，車身被減速帶震得一抖，驚醒了車裡幾個人。

林萌眼看著車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幾乎高聳入雲，街上摩肩接踵一般熱鬧的人群，過紅綠燈的時候，她聽見混身面板漆黑的外國人正操著一口熟練的華國語跟攤販講價。

車從鬧市區駛過，逐漸進入了寬闊的馬路，街道兩旁樹木高大而茂盛，將酷熱的陽光擋得嚴嚴實實。

連續轉了幾個彎，駛入街道的盡頭，慢慢停下來。

高大的圍牆威武而肅穆，精心修剪的綠植排列得極為巧妙，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十分賞心悅目，不知名的鳥叫聲參雜其中，彷彿置身於大自然。

“鎮江府”三個狂草大字龍飛鳳舞的印在牌匾上，帶著一股豪放的氣勢，高高掛在大門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