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算計

氣喘吁吁的老譚有些洩氣的坐在工廠門前，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破開好似封印的封禁。無奈的掏出手機撥通了王至東的電話。

“老闆，齊哥和小熊進到工廠我就無法感知到他們的存在，而且這個工廠外面有不明力量封鎖，我進不去。”老譚一口氣說完，等著王至東回話，但電話那頭只有沉默。

一聲異響在背後響起，老譚詫異的回過頭看到一扇普通的木門憑空出現，下一秒門被開啟王至東拿著手機寒著臉從門中邁步走了出來。木門輕輕關上，緩緩消散在空氣之中。

不理會張著大嘴驚訝的說不出話的老譚，單手覆在工廠大門前，空間如丟入一顆石子的水面一樣蕩起層層波紋。

“這是佈置了多久，連我都不能感知到裡面的情況。”王至東收回手看了看自已的掌心疑惑的說道，在觸碰門前空間的一剎那，自已體內的能量就不受控制的被吸入其中。看了一眼老譚搖了搖頭，工廠外圍的封禁此時充斥著狂暴的火焰氣息，這傻子一定沒少浪費自已的能量。

王至東還是有些不信邪，抬起就是一腳。順著腳尖大門前如鏡面般破裂蔓延，正當老譚以為即將毀壞封禁的時候，裂痕中白光瀰漫眨眼間就修復如初。

“設下封禁的人不知道用了多少遺骸加深穩固了這裡，凡是動用力量想要開啟這裡都會被其吸收成為封禁的一部分，真的是好算計。”王至東低聲說道。

行事一向心思縝密一切都在自已掌握之中的他此刻覺得，事情的走向在脫離自已的掌控之中，這種感覺讓他極為難受。

“老闆，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通知監察院？”老譚一想到郭修齊與小熊兩人在裡面不知要面對什麼危險，焦急的問道。

王至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開口說道。

“彼此都不信任，來了只會添亂。你守好這裡，我去上面看看。”

說完消失在原地來到工廠上空，手中多了一件黑色的東西赫然是一隻斷手，將它拋向空中凝滯不動，斷手的掌心出湧出一團黑色能量迅速散開，整座工廠此時像是被罩住了一層黑紗。

王至東慢慢將自已的襯衫袖子挽好，眼神越來越冰冷，輕聲說道。

“既然這麼能吃，那我今天就撐死你！”

說完微微彎腰，雙手手背貼在一起狠狠插入空氣之中，王至東指間處一條空間裂痕出現，逐漸蔓延至整個工廠上空，直至接近到斷手的黑色能量堪堪止住。

“給老子開！”王至東怒喝一聲，雙手伸展，封禁被撕開一條口子，整片廠區內開始劇烈搖晃起來，而黑紗能量之外卻感覺不到一絲搖動。

一聲突兀的拍手聲在近處響起，王至東心裡一驚，緊接著破空聲從背後傳來，王至東不得已收回雙手離開原來的位置。

“沒想到小小的丹江市竟有一位六級空間覺醒者。”不知何時出現的張韶鍾站立在空中拍手說道。

此時他後背伸展出兩條紅色粗壯觸手，一條輕輕擺動，一條剛剛沒有打到王至東正在慢慢收回。

“荼蘼教會張韶鍾，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封禁就是你設下的，對嗎？”王至東問道。

“年輕人里居然還有人認識我啊？難得啊，是我做的沒錯。不過是略施小計幫一名小友報仇而已，怎麼？打不開？”張韶鍾語氣平緩卻字字充滿了嘲笑。

“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王至東回敬一句。

“年輕人，我可以陪你聊聊天，不過你裡面那位朋友可能要支撐不住嘍。”張韶鍾淡淡說道。

王至東聽聞此話再難以保持平靜，身形一閃來到張韶鐘面前一拳打出，平平無奇的拳頭撕裂了空間，張韶鍾知道這種能力不能靠肉身硬接，身體快速移動，不停的揮動兩條觸手攻擊王至東。

以為揹負兩條巨大的觸手的張韶鍾動作會稍顯笨重，讓王至東沒想到的是移動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一個不留神，一條觸手抽打在背上，將他抽飛了十幾米遠。

“年輕人畏手畏腳，是怕驚擾到監察院？還是怕傷到普通人？”張韶鍾出言嘲諷道。

“呵呵，張教主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只好換個舒服的地方一展拳腳了。”在空中穩住身形王至東，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笑道。

王至東用力地跺了一下右腳，兩人所在的空間震盪不已，張韶鍾視線中天地翻轉，白光乍現，下一秒自已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裡。

“居然可以把我拉入異空間，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年輕人，僅僅六級對付我的七級。你好像變成了獵物啊。”張韶鍾依然是那副淡然的口氣。

說話間背後兩條觸手無聲無息的被整齊切成三段，黑色汁液噴灑，在這白色空間裡顯得異常扎眼。

“七級？很了不起嘛。”王至東露出個不屑的笑容說道。

伸手對著張韶鍾輕輕一劃，張韶鐘的身體從腰部分割成兩截，漂浮在空間裡卻沒有溢位一點鮮血，這詭異的畫面讓人頭皮發麻。王至東動作不停伸手一指，張韶鍾額頭上的出現一個小洞。

做完這一切的王至東似是耗費了太多能量，身形有些不穩，臉色蒼白的看著張韶鍾。

不對勁，他沒死！

剛剛意識到不對的王至東就看到張韶鐘被空間之力切開的傷口中鑽出了無數細小觸手，相互纏繞將兩截身體連線到了一起。張韶鍾露出一抹邪笑，額頭上的空洞里肌肉顫動緩緩癒合，完好如初沒留下一點傷痕。

“讚美女神。”張韶鍾閉眼說道，一臉滿足之色。

話音剛落，一種詭秘莫名的能量降臨在空間裡，張韶鐘身邊的空間急速坍塌。

王至東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搖搖晃晃一腳用力踩在虛空，白色空間快速退卻，兩人重新出現在了工廠上空。

工廠大門前，老譚抬頭看著老闆和那個白色身影消失了一陣又出現，老闆看樣子很虛弱，這讓他心裡萬分焦急，卻沒有辦法幫上忙。

“你在這裡做什麼？”張星偉穿過黑紗，一臉戒備的看著老譚說道。

就在剛剛，張星偉拿著通緝令經過詢問終於有了線索，一路追查到工廠方向，感知到能量封鎖了工廠外圍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了事務所的譚志德。

“救人。”老譚聽到他的聲音依然沒有動淡淡說道。

張星偉順著老譚的目光望去，看了一眼王至東與張韶鍾在空中對峙的身影，收回目光沒發現衛衣男那就一定還在裡面，這麼想著毫不遲疑的邁步走入工廠內。

老譚剛想出聲警告，就一臉震驚的看著張星偉毫無阻礙的走了進去。老譚伸出手，卻發現封禁還在阻攔。

原來張星偉之所以可以走入封禁，是因為體內留存著陳燭的能量，封禁對他起不了作用。

空中的張韶鍾突然弓起了腰，背部顫動，四條嶄新觸手鑽出瘋狂舞動直奔王至東襲來。

王至東倉促伸手，五指彎曲對著觸手的方向咬牙擰轉，如蟒蛇般扭動的觸手在空中一滯，隨後四條觸手像麻花一樣被纏繞到了一起，越來越緊最後全部斷裂。

張韶鍾狂笑不止，背後的觸手源源不絕的從體內鑽出，王至東回頭看了眼孤山事務所的方向，眼神晦澀不明。

“只要收回事務所的力量擺在眼前的困境就可以迎刃而解，可是之後的事就真的沒法收場了。”王至東心中想道。

漫天狂舞的觸手像一張大網向自已蓋了過來。

此刻已因為失血過多昏迷的郭修齊，再一次出現在似夢非夢的意識世界之中，而眼前正是那扇白色大門。

門前那團黑影似乎比上一次要小了兩圈，看到他的出現興奮的蹦蹦跳跳起來，郭修齊長長舒了一口氣，背靠大門坐了下去，伸出手去黑影跳到了他的掌心裡。

“這一次，好像真的要玩完了。”郭修齊有些苦澀的對著它說道。

想到現實世界中自已就像牲畜一樣被放幹血扔在地上的樣子，可真不是個美觀的死法。

“才搞明白一點，就要面臨死亡，這個世界總是對我充滿惡意。”郭修齊將黑影抱到懷裡低下頭輕輕說道。

“說真的，每次來到這裡我會很安心。呵呵，儘管這裡要比現實中古怪離奇。遠離了謊言不必尋求真相，真是很輕鬆吶。”郭修齊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即將陷入沉睡，

黑影掙脫郭修齊，一頭撞向白色大門，整片空間迴盪著碰撞的巨響。

“進！齊！進去！”稚嫩的童聲從黑影的身體裡發出，每撞擊一次大門，黑影都會縮小一分。

郭修齊回過神，看著黑影奇怪的行為，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起身照做，用力的推向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黑影在最後一次撞擊下褪去包裹住全身的影子，現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團，柔和的光芒流淌，從裡面傳出孩子的笑聲。

門裡是濃稠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預想中那輛車沒有出現將自已撞飛，郭修齊站在門口猶豫起來。

“齊！進！”孩子的嗓音催促道，聲音飄渺，已不如之前那麼有力。

郭修齊深吸一口氣邁入其中，走了幾步遠卻發現白色光團沒有跟在自已身邊，回過頭看去。

白色光團懸浮在門前灑下一片光輝，一個小孩子的身影出現，輪廓慢慢地清晰起來。

小男孩長著一張漂亮的臉，一雙大眼睛含著眼淚呲著牙對著他笑。

看到這個孩子郭修齊渾身顫抖，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那是小時候的自已，用力的揮著手嘴巴微動，似在無聲的對自已說再見。

白色大門外的虛空之上裂痕緩緩閉合，整片空間漸漸被黑暗侵襲，一隻由黑影凝成的黑手無聲無息的出現扣在了小男孩的頭上，感覺到危險的郭修齊伸出手向著小男孩奔跑。

“向前走，齊。”小男孩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小男孩的身體如蒲公英一般化成無數白芒飄入門內，郭修齊伸著手怔怔地站在原地，白芒繞著自已的身體轉了一圈後再次飄出門外。

郭修齊心臟一緊，白色大門砰然關閉。

瞬間，整片空間升起無數五顏六色的光芒，一個個顏色各異的光球從黑暗中飄出，照亮了整片空間。

擦乾眼淚定了定神的郭修齊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無法言語，眼中慢慢被驚恐填滿。

空間裡漂浮著數不清的人類屍體，他們臉色青白睜大著雙眼表情猙獰，光球從他們的身體中一個個的飄出，在郭修齊的眼前飄飛旋轉。

郭修齊感到身體冰冷至極，看著自已的雙手，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心中產生。

這裡的所有人，全部是死在自已的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