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村子裡的人都窩在家裡。

田儀和她爹孃還處在雞飛狗跳的生活中。

她花重金買來一頭羊,每天變著法的給羊煮下奶的湯。

李思月已經四個月了,長得白白胖胖的,深得瓜田穹的喜愛。

田儀餵飽了思月就把他送到爹孃手裡。她穿上最厚的衣服,然後戴上厚厚的獸皮做的帽子,去林子裡抓兔子。

和往常一樣,她先去月香的墳前說會話,把思月的調皮搗蛋事蹟都講給她聽。

雪下的非常厚,她經常躺在雪窩裡看著白色的天空。

一路無言。

今天還挺有收穫的,下了三個兔子套,抓住了兩隻兔子。

她提著凍僵的兔子走在下山的路上,恍惚之間腳下一滑,連人帶兔滾到了一棵樹下。

“哎呀媽呀,疼死我了。”田儀看了眼手邊的兔子鬆了一口氣:“我受點傷沒事,兔子可不能丟,這可是好幾家的肉啊。”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不知不覺的又來到了月香的墳前。

“小饞蟲,你是不是也想吃肉了,等我燉好了,先給你送來哈。”

她剛沒走幾步就感受到身後一道熾熱的目光。

她不敢回頭。

“我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傳來。

田儀早已淚流滿面,她顫抖的回過身來,指著旁邊的墳墓說道:“月香,公子來看你了,你看見了嗎?”

“這是月香?那孩子……”李夏鬆開了牽著的馬,走近了幾步。呆呆地望著凸起的墳墓。

田儀跪倒在墳前泣不成聲的說道:“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她。她生下孩子就走了,我怎麼也喚不醒她……”

李夏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不是你的錯,是月香的命太苦了。她這輩子吃了這麼多苦,下輩子會享福的。”

田儀平復了心情後,忽的想起了什麼,趕緊撿起地上的兔子拉著李夏往回走:“走,我帶你去看寶寶。”

李夏沒有動,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樣。

田儀詫異的回過頭看他。

他走近她,抱起她,俯身吻上她的唇。

馬兒走過來盯著他們看了許久後,無語的繼續向前走。

他鬆開她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甜蜜一笑,牽起她,準備去追走遠了的馬兒。

她拉住他,走到他身邊:“低頭。”

他不明所以的低下頭。

她踮起腳貼上他的唇,淺淺的吻了一下。

“扯平了哈。”

說罷她就歡快的向前走去。

他牽起一旁等待的馬:“走吧,看什麼看。”

馬兒嚎了兩聲好像在反駁。

瓜田穹看著田儀提著兩隻兔子回來開心的搓起了小手手。

隨即看到門外的一人一馬不禁愣了一下,趕緊招呼著跑了出來:“快進來,快進來,我的兒可算是回來了。”

“伯父。”

“快進屋吧,孩子剛睡著。”

田儀默默的跟在身後,替他脫下厚厚的外套掛在一旁。

屋子裡的爐火很旺,榻上的李思月睡的很香。

李夏站的遠遠的看著榻上小小的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回頭卻發現田儀倚靠在門外。

“田儀,我有話想對你說。”

田儀跑開回到自已的屋子。

李夏拿起外套也追了出去。

瓜田穹撇了撇嘴對睡著的思月說:“以後咱不和他們玩哈。”

李夏站在門外:“儀兒,開門,我有話要說。”

良久,田儀落寞的開門。

“月香就是從這裡度過了最後的時光。”

李夏抓起她的雙手放在胸前:“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田儀緊咬著唇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月香!她死了!她原本都堅持不下去了,我說公子來了,她才拼盡全力把孩子生了下來。如果我說……我說……”

李夏俯身將她抱起放在床上,一邊擦掉她的眼淚一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生怕這是一場夢。

“月香的孩子不是我的。”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她木然的抬頭,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他嘆了口氣將外套脫下來掛在一邊。

田儀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重新回到她的面前:“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