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錢入賬請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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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搓了幾下螢幕，放到耳邊。
“喂。一會過去個小孩，有幾樣東西拿給你，記得給她開個好價。”
語氣沒有起伏，但有幾分不講情理的命令。
掛掉電話，女人走到門外，伸出手。
“直走到頭，左拐第二個地攤，你找一個肥頭大耳的男禿頭，姓季。”
凌也也望向這條路的盡頭，又轉過頭來：“謝謝。”
“怎麼稱呼你？”
“凌也也。”
女人點頭：“我叫李霏霏。”
李霏霏沒有伸出手，只是輕挑下巴：“行了，走吧。”
凌也也一步沒動：“這個藝術家的作品，”她頓了頓，語氣平靜：“如果可能的話，兩年內儘可能多地集中到自已手裡。”
李霏霏半眯起眼，一時沒有說話。
“你有點像是從未來穿越過來，預言家一類的。”
凌也也翹起唇角，輕輕一笑。
她只是被過去困住的人。
“我就當是老天對我的啟示吧！”
李霏霏露出白淨的牙齒，眼角餘出不淺的紋路。
可是卻和凌也也印象中的她一樣。
凌也也邁開步子，在巷中邊走邊回憶與李霏霏的初見。
一些以兜售藝術品與文玩為生的商人，得到自認為不錯的東西，有時會上門到大戶人家進行售賣。
凌也也六歲左右，李霏霏不到三十歲。
那時候的她就已經剪了一頭不羈的短髮。
她進了叢家，管家將她迎進屋裡。
像她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商人，基本要等上很久，才能見到家中的主人。
凌也也從客廳經過時，被明朗的聲音叫住。
“哇，小朋友你好可愛！”
李霏霏眼睛發亮，叫凌也也到她身邊去坐。
凌也也卻已經習慣躲閃目光，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匆匆跑回自已的房間。
大概事情談完，李霏霏從樓上下來。
凌也也正在當一匹馬，被叢婉瑤騎著。
她低著頭，有淚和鼻涕滴到地上，卻不敢發出一聲哽咽。
短褲連膝蓋都覆蓋不住。
骨頭抵住硬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每爬一下都有如石錘的痛。
本在下樓的腳步聲忽然頓住，隨後明顯急促。
“你看你這麼高的個子，她快撐不住了。”
李霏霏說著，就要扶起凌也也。
凌也也不抬頭，更不敢讓別人看見她哭了，刻意扭過頭去。
叢婉瑤尖叫：“你是誰啊？多管閒事！”
但她終究是力量不如大人。
凌也也被扶起的時候，叢婉瑤只能傾斜著身子滑下去。
李霏霏拉住凌也也走出了兩步：“怎麼這樣的啊？你看這腿！”
凌也也慌張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阿姨，真沒事。”
她邊說邊用手去擋自已的腿。
她雖小卻明白，如果被人施以好意，那就會得到叢婉瑤加倍的惡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知李霏霏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奶糖，悄悄塞到凌也也手裡。
“我在梅家莊舊貨市場，如果……”
“董大大！董大大！這裡有個人賴在我們家不走！”
叢婉瑤揪過凌也也的後衣領，使她踉蹌著後退。
凌也也的目光隨即又驚恐起來，連忙搖頭，口中卻呢喃著：“沒事，咳……我沒事。”
李霏霏嘆了口氣。
董叔已經開啟門，等著她出去。
窒息感再次襲上凌也也的胸腔，她嗆咳了兩聲，定住腳步。
好半天，她才抽身回到現實。
左轉彎，坐在第二個攤位後的人，和李霏霏描述得一樣。
附近也沒有和他相像的人，所以很好認。
凌也也走了過去，在他簡陋的地布上，投下一道狹長的陰影。
“你好，老闆。”
季老闆本來正和旁邊的人聊天，這會停了下來。
他斜眼看了看凌也也：“你是剛才電話裡說的那個？”
凌也也點頭，摘下書包，一聲不吭就把東西往外拿。
她將東西放到布面上。
馬紮發出吱扭一聲響，季老闆起身，走到攤前蹲了下來。
他把盤和碟從一堆紙中挑出，前後左右看了看，又在手裡一掂。
“既然是那婆娘介紹來的，我就直說了。”
他目光投向凌也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
“東西還不錯，確實是正品，市場原價十萬一套。”
“可惜你這湊不齊一套，加上二手，肯定要折價。”
“所以？”凌也也不想聽過程。
“這些，總共一萬。”季老闆一笑。
聽罷，凌也也起身，剛好陰影籠住季老闆的光頭。
他抬起頭：“不滿意？一萬五不能再多了，多了你就找別人……”
話正說著，只見凌也也伸出手，手裡捏了張銀行卡遞過來。
“轉到這個卡里。”凌也也歪嘴一笑：“一萬五。”
季老闆一愣。
“合著你不是要走啊？”他嘆口氣，胡嚕了一下腦袋：“行吧行吧……”
接過卡片，他接著說：“倒是挺爽快。”
凌也也在一邊等著。
不一會兒，季老闆遞迴銀行卡，又起身把手機螢幕拿給凌也也看。
“確認一下啊，轉賬成功。”
凌也也看了一眼，收起銀行卡，咧嘴一笑：“謝謝老闆了。”
老闆也笑了：“呦，見著錢才樂了啊。”
說著，他從兜裡夾出一張卡片：“這是我名片，有好貨的話，別忘了光顧。”
他擺了下頭：“我可不像那邊那位，講究什麼品味啦小眾啦格調啦藝術啦。什麼東西值錢我收什麼。”
說完，他還不忘哼上一聲。
凌也也接過名片，上面寫著他的名字，季麟峰。
“你們什麼關係？”臨走前，凌也也問。
“我們？年輕不懂事，結過個婚唄。哎，說了你也不懂！”
季麟峰揮了揮他那厚實的手，回去找自已的小馬紮了。
凌也也的揹包空了，輕得像個氣球，讓她走路都輕快不少。
她攤開手心，上面留著油性筆寫的一串數字，還有個名字。
走進路邊的銀行ATM，凌也也放入銀行卡。
對照著手裡的資訊，確認轉賬1200元。
提走卡片前，她不經意掃了一眼餘額。
餘額的冒號後邊，1013800。
去掉剛剛轉走的1200，剛好是100萬加上剛剛得到的1萬5。
凌也也怔愣在螢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