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東西是非要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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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也也臉上一絲淡淡玩味的笑。
看司機不耐煩，她反倒雙肘都搭到門框上。
“就不到一年時間了。明年六月……真的不賭一下？”
“就你？你說你要當考試狀元？”
司機看走不了，這會兒已拿出茶水杯，擰開蓋子呷了一口。
“也不是我不想賭，主要賭這個就明擺著欺負人了。”
他坐在車裡，又上下掃量了凌也也一遍，大概是確信自已的判斷不可能出錯。
凌也也輕輕一聳肩：“反正你也沒損失。”
司機一想，放下杯子：“那倒是，賭什麼啊？”
“你要是贏了，剛才多給的這幾十就是獎勵。輸了的話……”
凌也也彎起一邊嘴角。
司機反倒認真側著頭聽起來。
“你就把這輛車吃了。”啪啪兩聲，凌也也拍了拍車身，金屬餘震。
司機愣了半晌，噗嗤樂了出來，呲出幾枚飛沫。
“行啊小姑娘，你這是涮大爺我呢？”
他點了點頭：“成，我看出來了，今天這小費你是想讓我拿得沒心理負擔，遲早都是我的，對吧？”
凌也也抿嘴一笑。
“胃口也得練一練，萬一呢。”
司機咯咯笑起來：“沒問題沒問題，你考狀元，我吃那個都行！”
“那個啊……”凌也也邊說邊關上了車門。
司機卻歪了歪身子：“順便問一句姑娘，你現在排你們年級第幾啊？”
“第一。”
聽到這話，司機眉毛剛要抬起，凌也也不緩不慢接道：“只不過是倒數的。”
她沒撒謊。
這次月考雖然還沒開始，但不妨礙她設定好了結果。
大概是感到再次被愚弄，司機有點惱了。
“切，有病！”
瞪了凌也也一眼，油門轟響，車以最快的速度拔了出去。
眼裡的笑意漸漸冷下來，凌也也轉身，走進舊貨市場。
“看看這包啊姑娘，中古的古馳阿瑪尼，都保真啊。”
“絕版鞋過來看一眼嗎？”
招呼凌也也的都是些箱包奢品的攤主。
古董文玩類的老闆一看就知道凌也也不是他們的目標。
凌也也卻將這裡擺攤的每個人都看了一遍。
回憶上一世見過的那人並不難，因為她很有特點。
穿了五條橫街，三條縱巷。
就在凌也也懷疑自已是否記憶出了差錯的時候，那個人終於出現在畫面裡。
女人大約四十歲。
上半身穿著貼身無袖的黑色背心，下面是寬大的橄欖色工裝褲。
她留一頭板寸，發尖染成了紅色。
一枚圓而黑的痦子掛在唇角上方。
她斜靠在刷成天藍色的木質門框邊，略顯粗糲的指間夾著根菸。
凌也也站定在她一平米的鋪前。
向前突出半米的展臺架上是她擺給過客看的，什麼都有，但都稀奇古怪。
“對哪個感興趣？”
“我想進去看看。”
凌也也抬腳跨過門檻，女人側了側身，讓凌也也進了屋。
店面很小，但東西非常多，不只有很多隔層，連牆上都掛滿了。
凌也也視線泛泛劃過。
“我看你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女人說道。
她的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捻滅。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凌也也已經找到了自已想找的。
她沒有回答女人投來的問話，而是拿起一隻棕紅色流有暗光的蟾蜍，將它託在手心。
蟾蜍眯著眼笑，舌頭卻很長，將自已捆綁纏繞了個結實。
凌也也悠然道：“這個有意思。”
女人愣了半刻，笑了出來，有一種特有的風情。
“沒想到年紀輕輕，眼光倒是挺辣。”
但女人沒有說價格吆喝的意思：“這是個先鋒藝術家的作品，一直比較小眾。”
“我要了。”
凌也也語氣肯定，眼波沉靜，望向老闆。
女人保持著微笑：“不是我不賣，恐怕你還掏不起這個價錢。”
“你要多少？”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畫出一個1，又跟著畫出許多個0。
“一千萬？”凌也也問。
沉默片刻，女人張口：“大多數人不會跟著數到最後一個0的，甚至少幾個0的時候就會覺得太貴而放棄。”
“你數到最後，一是證明你對這東西有興趣，二是證明你認為自已有得到它的實力。”
凌也也聽了，嘴角一浮。
“既然看上了，肯定是要帶走的。”
“你有這麼多錢？”
“還沒有。”
女人低下頭笑了出來，再抬起時仍是一張明媚的笑臉：“姑娘，你很有意思啊。”
“只不過，我喜歡有意思的人。”
女人輕輕拍了拍凌也也的肩：“還有沒有別的喜歡的？也有很便宜的。”
“只想要這個。”凌也也盯著女人的臉。
女人大概是確信了來者的認真，笑意逐漸斂起：“你有多少錢。”
凌也也掏出紅包：“目前是九百塊。”
“那你有些開玩笑了。”
“我下週會入賬十萬，三個月內可以交百萬，預計三年內可以交給你一千萬，連帶利息。”
一般人不會把這話當真。
只是凌也也的表情嚴肅認真得出奇。
而這女人又不是一般人。
“我怎麼信你。”
“簽字畫押？”
“你怎麼賺錢。”
“方法很多。”
凌也也摘下雙肩背，血液一下暢通後，才感到酸脹來襲。
她掏出用習題冊紙包起來的盤子和小碟。
“比如這些，我可以賣掉，如果你收的話。”
嘩啦拆掉紙的聲音，裡面的盤子露出了它精緻的成色。
可女人在看到的一剎笑了出來，聲音爽朗。
“不錯是不錯，也能賣上點價錢，不過我是不會收這種東西的。”
“如果指望倒買倒賣賺到一千萬，我還要再掂量掂量。”
凌也也停住手。
“自然還有其他收入。”
“合法？”
“恩。”
女人想了想：“這樣吧，我可以答應把這東西留給你，反正它也這麼放著許多年了。”
“只不過我混這麼久，對人還是缺乏點基本的信任。”
“所以，什麼時候你能交上兩百萬，這東西你才能拿走，之後的錢三年內還上。”
“連本帶利算你一千萬。”
凌也也沒有片刻的猶豫：“好，一言為定。”
她拉上揹包拉鎖，轉身準備離開，又被女人叫住。
“等等。你包裡的東西，還想賣嗎？”
凌也也回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