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又飛走的鴿子,虎子流著口水嘆道:“落兒啊,真不讓我嚐嚐鴿子肉的味道啊!”

“姨啊,虎子哥又要吃我的鴿子!”林落一句話就把屋裡的李娘子給召出來了,李娘子並沒空著手,而是舉著雞毛撣直奔虎子去了。

虎子跳腳起來就跑,“林落,你給我等著!我吃了麼,不就饞了一下嗎?你就這麼報復我?哎呦,娘,你怎麼真打啊?救命啊!”一邊喊,一邊跑遠了。

林落咯咯笑著,拉著李娘子的手進了屋,裡面正在記賬的方娘子放下筆,點著林落笑道:“你啊,虎子又咋你了?你又整他。”

“沒有,我可乖了。”林落矢口否認,“方姨啊,虎子哥他們這麼大了,我們去請個先生回來吧?”

“請先生?”方娘子一琢磨,就笑了,“可以,畢竟我只是帶著他們認幾個字,教的也不全面。說來,虎子都七歲了,開蒙算晚的了。”

“七十歲對於他來說也晚不了。”李娘子撇嘴,“我是他親孃,還不瞭解他,相對於舞槍弄棒,讓他老老實實在課堂學習,他得瘋了。”

“那就文武夫子都請。”林落一錘定音,然後一激靈又反思道:“那個,我不用和他們一起學習吧?”

“當然要,你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小壞蛋。”李娘子抱著雙手說道:“自從你來了,我家那倆個皮猴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來,你說說,昨天在東院角落中那個洞誰讓挖的,差點沒讓你叔摔個馬趴。”

“那個角落那麼偏僻,李叔跑那幹嘛去?”

“幹嘛去?這不快開春了,那角落中自已出了幾株樹苗,他想把小樹苗移植到別的院中,省的對院牆造成危險。”

“那是自已出的樹苗啊!”林落感嘆:“我們還以為誰淘氣把樹種在了那個地方,以後樹長高了方便翻牆呢。”

“你,你……”李娘子顫抖的手指著林落說不出話來。

“我去玩了!”見狀不好,林落撒丫子就跑了。

“姐姐啊,這都什麼孩子啊!小姐怎麼養的小小姐,我都鬥不過她。”李娘子無奈訴苦道。

“好了,咱有娘,不行就去告狀。”方娘子合上賬本,和李娘子攜手去找她們乾孃去告孩子的狀。

“娘啊,現在孩子越來越難養了,管不住啊!”還沒進屋門,李娘子就開始告狀了。

“落兒又欺負你了?”郭老太太笑著問道。

“挖狗洞要溜出去玩兒,結果幾個猴孩子挖到半截就天黑了,洞在那兒也不警示,李風去檢視院牆差點沒摔個馬趴。爬樹要溜出去玩兒,爬上去了,下不來了。

還有,就那五個蘿蔔頭非要自已殺雞烤著吃,結果抹了脖子,血就出來了,雞沒殺死,掙扎開來,灑了一院子的血點子。娘啊,這得虧沒外人,要不整個一個兇殺現場,都沒法解釋。”

在李娘子的絮叨中,郭老太太嘴裡的茶噴了,眼睛越瞪越大,這,這,這是林落?

她將狐疑的目光轉向方娘子,“阿方,這是真的?”

方娘子無奈點頭,“娘,妹妹說的是真的,昨天剛讓下人往院裡重新鋪了層細沙,填補了洞口,今天讓他們去牆邊砍樹去了。”

聽完這話,郭老太太簡直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她十分疑惑:“晴兒怎麼養的落兒?”

瞬間,李娘子感覺遇到了知已,“我也納悶啊,於是寫信問翠荷和翠花了,她們說姑娘在林家挺正常的,孩子是跟了我們才調皮的沒邊的,所以,歸根到底是我們的問題。”

她不無委屈繼續訴說:“娘啊,我往京城連著寫了三封信,還是吵輸了。就翠荷、翠花那兩個丫頭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京城鋪子做生意的緣故,詞兒是一套一套的,氣的我都想去京城揍她們一頓。

其實,現在我還懷疑是不是咱家水井和莊子的問題,不是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麼,可能咱這水土有問題,才養出來一幫淘氣包。”

郭老太太看著眼前這個正和她告狀的青年女子,一臉的無語,居然幹出來和京城用信件吵架的事兒。三個人加一起都快耄耋之年了,還這麼幼稚,她都不稀的搭理她們。

她對方娘子說道:“給這幾個孩子找點兒事兒幹吧,要不他們就快淘上天了。”

“正要和娘說這個事兒呢,剛剛落兒和我說想給幾個孩子請文武先生,讓他們正規學習起來。我們倆也是過來和娘商量一下。”

“明生和李風在莊子上嗎?”她問道。

“在,李風組織人砍樹,並順著牆根查查還有沒有別的洞。”李娘子笑著回答,“許大哥跟李風一起,說找根順手的樹枝揍他們。”

“他啊,嘴上說的好聽,一點兒都捨不得下手。”郭老太太一邊讓人去請他們,一邊說道:“你們四個就他會慣孩子,彈弓、木棒、木劍、木刀都是他給一下一下削出來的。”

“這代表許叔對我們的愛啊。”窗戶底下冒出個聲音。

“林落!”李娘子咬牙切齒,推開窗戶怒道:“你又在幹什麼?”

“打賭輸了,虎子哥罰我過來聽牆角。”她滴溜溜的大眼睛轉著,“李姨啊,我剛剛忘了說了,村裡也有好多孩子,讓他們和我們一起學習吧。”

李娘子仗著力氣大,彎腰和小豆丁說話太費勁,乾脆一伸手,抓住小孩兒的衣襟,準備將其拎進屋子。

“放手!”李風剛進院子,一把奪過孩子,“這是孩子,不是口袋,你要幹什麼?”

“我讓她抄個近路怎麼了?”李娘子憤憤不平道:“她都偷聽我們講話了,我還不能拎她進屋了?”

李風沒說話,抱著孩子和許明生進了屋。

方娘子正和老太太商量,“娘,還是請個嬤嬤教教倆女孩禮儀吧。這沒心沒肺的,壞事兒做的這麼明顯,讓人一下子就抓住了,看著眼疼。”

郭老太太一下子笑了,“你啊,不應該教她們正直懂禮嗎?”

“落兒在外人和別的地方何曾失禮過?現在只是熟悉了,才在家人面前釋放了一些孩子的天性。我只是看他們手段不甚高明,給他們彌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