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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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么步步逼近。
瘦弱男子用力張了張嘴巴，喉嚨裡發出低沉又沙啞的聲音，一瞬間，整個人如孩童嘴裡的氣球般毫無節制地膨脹起來。
數不清的血肉層層疊疊，將他包裹成了一個駭人的巨大肉團。
冷清的月光下，年輕的長髮女子滿眼仇恨，發狂般揮舞著手中利刃，每一刀都結結實實地砍在恐慌巨大的詭異肉團上，砍得汙血四溢，血肉橫飛。
可那肉團卻如潮水一般散了又聚，彷彿無窮無盡，任憑林么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
一口鮮血噴出，林么臉色蒼白，靠著刀柄，單膝跪地，她知道“寄生瘟疫”終究還是對自已造成了不容小覷的傷害。
“這就是和B級超凡者的差距嗎？”林么默默想著，她往日裡無比驕傲的心竟在這一刻泛出一抹絕望。
去踏馬的！
林么撐著刀站直身體，充血的雙目電光灼灼，散落的長髮披在身後，像是黑色的斗篷。
她艱難舉刀，揮出的刀鋒卻有萬鈞之勢。
刀鋒到處，勢如破竹。
這一次，肉團的傷口沒有癒合，大片大片的血水噴薄而出，包裹瘦弱男子巨大肉團在一陣爆炸中四分五裂。
林么愣了。
她這一刀雖然幾乎燃盡已身，但也絕不可能有這麼大威力！
正在她無比困惑之際，一道身影從滿地血汙中站了起來。
簡單的灰色條格襯衫，黑色長褲，輪廓剛硬，五官標緻，正是李易。
此時的他目光呆滯，一隻手抱著白小露，另一隻手抓著周恪言，那兩個昏迷的人壓得他快要直不起身。
……
淮林市北郊，李易在一個小房間裡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自已睡了好久，也許有一百年。
“你醒了？”
李易抬頭，看到笑吟吟的許熙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我睡了多久？”他慢悠悠地問。
“三天。”
“這三天麻煩你了。”李易由衷感謝。
許熙笑了笑：
“我只照看了你一天，後面都是小露照顧的，剛剛所長有事找她，我替她盯一會，沒想到她前腳剛走，你後腳就醒了。”
“她沒事？其他人呢？”
“其他人？”許熙又笑起來，“除了綠水市的張隊長有點小傷，其他人這會兒的全都活蹦亂跳的。”
李易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種怪怪的感覺，合著就我一個冤大頭？
見李易表情古怪，許熙又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一直不醒，小露害怕的要死，以為你要死了，後悔不該把你拖進這趟渾水。”
李易順勢玩笑道：
“還好我沒死，不然以她的性格，下半輩子多半是要活在陰影裡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不是都已經被那人吃進肚子了嗎？怎麼又能活著出來？
“難不成是我們把他撐死了？”
許熙一副被逗笑的樣子：
“那人把你們吞進肚子只是起到囚禁的作用而已，他的儀式需要的是活人，所以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讓你們死的。
“他也不是撐死的，是晉升失敗，失控自爆而死，至於為什麼失敗——可就該我問你了。”
李易摸了摸頭：
“我在被他吃掉之前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按照他自已說的，儀式需要的祭品分別是：B，C，D級超凡者，以及‘未受超凡因素影響的普通人’各一個……
“而按照林所長所說，我身上是存在難以察覺的超凡因素影響痕跡的，也就是說我並不符合‘未受超凡因素影響的普通人’這一標準。
“不知道導致他晉升失敗的是不是這個？”
許熙看著他的眼睛，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你很聰明。”
不待李易有所反應，她又問道：
“你知道超凡者的力量是怎麼來的嗎？”
“儀式覺醒和神靈賜予？”李易試探的說，“這是之前白小露告訴我的。”
許熙從包裡取出一支細長香菸點上，慢悠悠說道：
“其實還有第三種途徑，小露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她還沒有資格知道……”
李易忍住捂住耳朵的衝動打斷道：
“等等！既然白小露都沒資格知道，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許熙瞪大眼睛，一副無辜的表情：
“什麼？我可沒有說要告訴你！”
看著對方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李易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他尷尬的笑了笑：
“哦，哦，原來是我想多了。”
“沒有，你沒想多，我就是要跟你說呢。”
李易一陣無語。
“你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影響，我是‘心靈’領域的超凡者，大不了把你的記憶刪掉就是了。”
那我可真謝謝你……此時此刻，李易能做的只有腹誹。
看到李易窘迫的樣子，許熙開心地笑了起來：
“好了，不開玩笑了。其實也不是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只是為了減少有人因此誤入歧途，所以才儘可能的減少傳播。
“但你不是超凡者，對你來說沒什麼影響。”
李易鬆了一口氣，愈發好奇起來。
只聽許熙繼續說道：
“無論是舉行儀式還是神靈賜予，根本上來說都是讓超凡力量進入超凡者本身，而超凡力量作為一種客觀存在的東西，並不會隨著超凡者的死亡而消失，而是以一種名為‘超凡精髓’的物質析出。
“拿K舉例，也就是說，如果他沒能在儀式中透過覺醒來完成晉升，那麼他就可以在儀式末尾，透過吞併其他‘血肉’領域的A級超凡者死後析出的‘超凡精髓’來完成自已的晉升。”
還有這種操作……李易覺得不可思議，他好奇地問：
“如果他不想在‘血肉’領域晉升，可不可以透過這種方法轉到其他領域呢？”
許熙嗤笑一聲：
“除非他想死！不同領域間的力量相互排斥，會讓同時擁有他們的超凡者輕則失控，重則喪命。
“K正是死於這一點。
“他吞下那麼多不同領域的超凡者，體內超凡元素之間的的衝突足夠他死一千次，瘋一萬次。
“你在其中的作用就是調和那些超凡力量，代替K承受危險。
“而你身上的特殊顯然讓你逃過了這一劫，還讓K自已遭到了反噬……”
李易還在思索，就聽到許熙半玩笑半正經地說：
“我現在非常好奇你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竟然連K那種危險的傢伙都無法察覺。”
李易摸了摸後腦勺，乾巴巴地笑了笑：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