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露還在猶豫,李易已經抱起了昏迷的周恪言。

“走吧。”李易低聲道。

沒等白小露開口,那兩C級超凡者異口同聲說道:

“林姐,我們留下來跟你一起!”

見狀,李易嘆了口氣,對白小露說:

“走吧!我們留在這裡也不過平添傷亡。”

白小露搖搖頭,語氣平靜,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不能走,這是我們淮林市的事,林么姐姐他們作為綠水市的外援都選擇留在這裡,我又有什麼理由臨陣脫逃呢?”

“林姐,我們幾個一起對付他,肯定能拖到林所長來!”一名C級超凡者接著說。

林么沉默一下,突然惱怒起來,對自已兩個的小弟怒斥道:

“連張隊長都犧牲了,你們兩個留在這裡做什麼?留下來送死嗎?還不快滾!”

她長髮凜凜而動,手中唐刀閃爍,震怒之中英姿不減,讓人不敢直視。

那兩人一下蔫了,不敢再說什麼,默默抬起了地上的白髮老者。

李易趁機對白小露說道:

“小露,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是那種能扔下別人自已跑路的人,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們要儘快出去,找到林所長,只有他才能處理眼下的局面!”

他推了推一隻胳膊架在自已肩上的周恪言,又說道:

“快來幫我一把,你總不能把你的好同事扔這不管吧?”

白小露拳頭攥得緊緊的,最終還是妥協了,走過去將周恪言的另一隻胳膊架在自已肩上。

“林么姐姐,保重!”白小露說。

林么會心一笑,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快走。

白小露不再囉嗦,當即念動咒語:“鑰!”

出乎她意料的是,手中的銀質銘牌沒有絲毫反應,覆蓋廣場的屏障也不見消退。

“鑰!”白小露喊了出來。

可在其他人的視角里,她只是在對著空氣無聲嘶吼。

“小露?”李易疑惑發問,卻發現自已像是被人挖去了嗓子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李易趕緊看向林么,發現作為目前最強戰力的她,正用沒拿刀的左手死死捂著嗓子,顯然也受到了影響。

糟了……李易心想。

一陣低笑傳來,瘦弱男子閒庭信步,走到了幾人面前。

一陣劇痛劃過全身,李易頓時覺得四肢僵硬,難以行動,其他幾人亦是如此。

此時的幾人就像木偶一樣任對方擺佈。

瘦弱男子隨手拿走了白小露手中的“守秘門鑰”,笑道:

“這倒是個好東西。”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能從我手裡逃走吧?

“呵呵,我早就在周圍環境里布下了‘寄生瘟疫’,只等著它發作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們這些蠢貨,竟然當著我的面商量起逃跑的事情來了。

“……”

瘦弱男子正要繼續說下去,胸口忽然一沉,他表情嚴肅一瞬,改口道:

“好了,不跟你們廢話了。”

他黑袍一震,枯瘦的手臂憑空伸長,抓向了昏迷的周恪言,毫不猶豫地將他塞進了以詭異姿態張開的嘴巴里。

“還是女人的味道好啊!可惜事態緊急,讓那用刀的小姑娘徹底失去意識又需要一點時間……”瘦弱男子滿是遺憾的想著,同時將手伸向了渾身僵硬不能自理的白小露。

眼見枯瘦蒼白的手臂伸向自已,白小露表情驚恐,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廣場堅硬的石磚上。

李易心急如焚,他竭力掙扎,喉嚨發出野獸般“嗬嗬”的聲音,身體卻像灌滿了鉛水,僵硬得動不了。

“別急,下一個才是你。”瘦弱男子安慰李易的同時,手上也不閒著。

他枯瘦如鋼筋般有力的手指掐住白小露白玉樣的脖頸,稍一用力,就在上面留下了五道清晰的青紫。

他收回手,舔了舔手背上少女的淚,張大嘴巴,將昏厥過去的白小露一點點吃了進去。

B級,C級,D級超凡者均已入腹,只剩最後的未受超凡因素影響過的普通人了。

只剩一步,他就能突破限制,成為貨真價實的A級超凡者!

想到過去所有背叛、屈辱和仇恨的終結即將在這一刻成為註定,瘦弱男子竟有些激動:

“A級……A級……我要讓那些瞧不起我的蠢貨知道,背棄我,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李易看著幾乎癲狂的對方,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笑得喘不過氣,在“寄生瘟疫”的控制下快要把自已憋死,彷彿即將晉升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已。

他一直笑,直到瘦弱男子將他掐暈吞進肚子。

就在李易被吞進肚子的下一秒,瘦弱男子突然抽搐起來,活吞了四個大活人卻依舊如常的肚子開始了變化,膨脹又收縮,收縮又膨脹,看上去就像消化系統與被吃掉的人做著激烈的抗爭。

他知道這是晉升的正常現象,於是不去抗拒,慢慢地,像一個臨盆的多胞胎孕婦一樣躺在了地上。

他喘著粗氣,閉上眼,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廣場上寂靜無聲,只有林么手中緊握的唐刀迎風低鳴。

原本僵硬的她突然動了起來,一點點,一寸寸地向地上的男人靠近。

身為C級超凡者的她對“寄生瘟疫”的抵抗力比其李易等人強得多,她早在瘦弱男人對白小露下手時就已經初步恢復了行動。

她忍辱負重等到現在才動手,為的就是在對方晉升過程中出手打斷——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有可能將對方擊敗。

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瘦弱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緊閉的雙眼上兩條眉毛打成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