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神術•意識滅絕

“接下來我要新增遊戲規則，我設定了一項『遊戲直通車』，允許你們任意發揮自已的想象力，然後告訴我，只要能夠說出——

①『我的目的是什麼？』

②『這場遊戲會可能出現什麼情況？』

③『如何才能安全通關遊戲？』

任意一個問題的答案，讓我感到滿意，那麼不論是【重生者】還是【非重生者】都可以直接過關。”

三個問題，交由廣大群體來回答。

這招叫集思廣益。

雖然陳均不是很想承認，但他並不是個聰明人，他的思維有相當的侷限性。

這次的重生仍舊撲朔迷離，仍然有很大的可能無法逃脫，但是陳均不願浪費重生次數，就藉助這次的機會，讓自已見識一下大眾的智慧，也是給自已下一次的重生提供靈感。

這時候陳均才發現西裝男再次出現在了人群之中。他感覺沒有底的心裡終於稍微有些安慰了。

比起看得見的強大敵人，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像毒蛇一樣狠狠咬傷你，然後看著你死去。

第三輪人員抽取後，大概是前兩輪的前車之鑑，這次人員集中的速度很快。

等他們全部上臺，在臺上站好後，倒計時竟然還剩下十幾秒。

“哦呀？”陳均故作驚歎狀：“看來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嘛，那麼下次集結的時間減少到40秒，餘下的人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他沒有再廢話，看向頭一個人。

“我真的是重生者！”

陳均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人哆嗦一下，連忙說道：“我，我要回答問題！”

他乾嚥下唾沫，瞪著眼睛盯緊陳均後面的牆壁。頻閃的倒計時旁，是三行文字，正是陳均所說的三個問題。

“我要回答第一個！答案是……”

他頓了一下，然後像是害怕陳均聽不清樣的，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往外蹦。

“你的目的是要找出重生者！”

那感覺就像是大學考普通話證，每個蹦出來的字都字正腔圓。

“你擱這擱這呢？”

陳均放倒了他。

“下一位。”

“第二個問題。你就是重生者。”

“嗯——嗯，的確有這種可能。小說作品常有這種情節，在某些需要找出『說謊者』的情節中，裁判其實才是最大的說謊者這樣的發展也不少。”

放倒。

“下一位。”

“我要回答第二個問題。你會殺掉所有人。”

“的確，也有道理，這樣的情節也不少見。”

放倒。

“下一位。”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重生者』你大概是這麼認為的，或許你只是想找個隨便殺人的藉口，但我真的是重生者，我可以證明。”

“如果你的話只有那些，那麼你就失去了這次機會。”

放倒。

“下一位。”

後面這位大概是聽了前面人的回答，進一步深度挖掘了答案的內容。

“或許你對於『重生者』的定義對我們不同，我所理解的『重生者』是那種意識回到過去的，而不是僅僅是錯把預知夢當成未來或者說是平行世界的未來當真的重生者。”

“嗯……”陳均花了兩秒思索他的邏輯，點了點頭，最後在他欣喜的目光中說了兩個字：“詭辯。”

放倒。

“下一位。”

……

看起來像是個初中的小子。

這小子看著陳均，渾身都止不住地抖，他張著嘴說：

“爸……”

這小屁孩，怎麼隨便認爹呢？

就算是你拜我為義父，和周聚成為同父的異姓兄弟，我也不能放了你啊。

“救我！”

陳均察覺到破空聲自身後響起，他心頭一驚，迴轉身去，看見一個渾身是灰的穿工地裝的中年男舉著個錘子飛撲過來，那身姿像是鷹隼一樣。

“淦！”陳均心底冒出個語氣詞，緊急之下來不及躲閃，胡亂用左肘橫過來格擋，同時腿腳蹬出去。

卻沒想中年男剛好飛到他肘端，他胳臂上的麻筋被搗到，劇烈的痠麻使錘子脫手而出。

而在同時，腳下又恰好落在陳均的踢出的腿處，形成了個空中推人的效果，失去平衡的中年男在慣性作用下前傾，又被陳均手肘搗在下頜處。

這下打出暴擊了。

中年男眼前一黑砸在地上。

這一套連招不僅震住了別人，也驚到了當事人陳均。

不過陳均快速反應過來，趁別人愣神敲在中年男後腦，讓他真正暈過去，然後在初中小子呆滯的神情中，到他跟前。

“爸！”

別叫了，你爸正躺那呢，起不來了。

隨後用手輕輕撫過初中小子的頭頂。

實則是神器•保安大爺の橡膠棍擦過他的腦門。

仙人撫我頂。

寸勁開天靈！

“下一位。”

“你不會信重生者的證言，因為如果是重生者的話，就應該已經經歷過這一切。而只有重生者經歷過這一切，知道了遊戲到最後才會出現的資訊，才有可能被信服。”

“原來如此，霍金的時間旅行者邀請派對嗎？有點意思。”

陳均暗暗記下，這是第十二個有趣的想法，之前每個人回答的結果陳均都有記下來。這已經是第三輪的倒數第二個人了，其餘的人要麼根本說不出什麼，要麼就是胡言亂語瞎說一氣。

“最後一位。”

陳均看向最後一個人。

卻被他的狀態弄得一皺眉。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可以肉眼所見的是他頹疲的神態，與那過分蒼白的臉色；那是一個年齡五十多歲的男人，佝僂著背，明顯乾瘦的身材，使得手臂上是青筋突顯，這個人站在那裡，就透露著一股子死氣。

陳均看向他時，他嘴裡還嚼著什麼東西，是根燃了大半的煙，似有似無地吸著，無意識地眼睛上翻，行將就木的腐朽氣息散發出來。

他是被人推上來的。

“我得了癌症。”

病痛剝奪走了他所有的生氣。

“殺了我吧。”

陳均沒有表情變化，只是用手一抹，他便倒下，像是一塊被白蟻蛀空的爛木頭。

“接下來是第四輪的選取。”

“選取的人數為，四十。”

“開始吧。”

……

“這些人並沒有死啊！”一個女聲響起，然後又補充道：“我是護理學專業的，我能看出他們是死的還是活的。”

嗯？

所有人抬頭看向她。

束著高馬尾的女性，年齡上還算年輕，約莫是大學畢業的樣子，她信誓旦旦地講道：“你們看這些人，雖然無意識地倒在地上，但他們還是有些活著的生理活動的，仔細看也能看出他們在呼吸時的胸廓運動。”

臺上倒下的前三批人數已經超過了60人，如此可觀的數量再怎麼說也佔據了一部分的空間。也就容易被發現端倪。

陳均沒等別人反應過來，直接打斷她的話。

“他們當然沒死啊。”

“嗯？那你為什麼要說……”

“我是指生理學意義上的死亡，我想你大概也是。”

“活著和死去之間並不是一條清晰分明的界限，相反，是一條模糊的寬頻，死亡的界定是個模糊的概念。”

陳均早料到這個場景，於是打補丁道：

“他們死去的是靈魂，活在這裡的只有肉體，也就是說，你腳下踩著的不過是一堆沒有靈魂的空殼、活著的死人。用比較容易理解的話來說，應該叫他們——”

“植物人。”

高馬尾女的表情越來越僵硬。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因為除了要帶出的重生者和通關者，這個房間要進行一輪子彈清洗。”

“你最好祈禱自已就是重生者。”

高馬尾女之前的自信全然消失了，雖然有些小慌亂，但她仍然保持著相當程度的鎮定。

“我，我就是重生者啊。”

假話。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反應。

陳均沒有給她多話的機會，手掌拂過腦袋。高馬尾女雖然抗拒，但看著那手掌過來時，她竟然下意識將頭靠了過去，接著就睡倒在地上。

……

“我見過你……”

這個算半個熟人。

也就是陳均在上來前，在人群中拽住的那個，最後甩開陳均逃跑的高大男生。他同樣穿著五中的校服，統一的標準寸頭，不過此時他正怒瞪著陳均。

“果然你就是這一切的策劃者，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陳均察覺到他的話裡似乎有什麼自已不知道的資訊，就作無意狀，問：“這話可怎麼說？”

卻見對方暴起，手中反握的利刃刺過來。

那暴怒的模樣根本沒有打算溝通。

陳均嘆一聲，肌肉猛地收縮，胳膊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男生面門上。

……

“當時我還在人民公園裡。”

“光、熱，還有到處都是火。”

“為什麼是我呢？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當時剛好跌進了人工湖裡，因而沒有當場死亡，可這也無濟於事。我只聽到了很刺耳的聲音傳遍天空，然後就重生了。”

經典的“重生前”的小故事講解環節，陳均已經聽了二十幾個類似的版本了。

……

【第五輪選取人數為，五十】

這個人大抵是看了前面所有主張自已是重生者的人沒有一個過關的，也不知道是逆反心理還是賭徒心理，他決定另闢蹊徑。

“我不是重生者。”

陳均點點頭，不置可否，用手撫他頭頂。

……

【第六輪選取人數為，六十】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死了！”

有人歇斯底里。

“陳軍！你是陳軍吧！”

“我認得你，你是五中的學生！”

“你是五中的校園前十名成績榜單裡，每次都卡在最後一位的那個人！”

有人攀親帶故。

陳均面無表情，也沒有任何動搖。

學校前十？

胡說，我高中時的成績怎麼可能會這麼靠前？

或者有人乾脆坐倒在地上，崩潰到嚎啕大哭。

陳均就像是一個早已設計好的程式，沒有任何意外能阻擋他的動作執行，毫不手軟，每一掌都落在別人天靈蓋上。

“倒計時結束會發生什麼？那有可能是核彈的倒計時，等時間結束的瞬間就會有一顆核彈降臨到紅木市，把所有人都炸上天。”

陳均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很鎮定的傢伙，那人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框。他覺得有些荒謬。

後面的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嗎？

拍暈他的前一刻，這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士語速極快地大聲說道：“我當時處在紅木市的太衡山頂上！所以我看見了一切！一顆核彈憑空出現在了城市上空！否則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人重生！”

說什麼蠢話……

陳均剛想不屑，卻察覺到現場裡的氣氛都有些微妙的不同了。

難道說？

陳均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看著臺下的人群，因為他們低著頭，所以不能看見他們的臉，而是一顆顆黑色後腦勺映在視野中。

不會吧……

陳均壓下心中這個可怕的猜想，回憶起之前。自已高中時代是絕對沒有發生過核彈降臨的，倒不如說，自已從沒有見過核彈降臨。

不然的話，自已怎麼可能安全渡過高中時代、大學時代，併成為一名光榮的黃袍加身聖體？

而且，重生者怎麼可能……

他剛要說話，感覺喉管裡像是一股痰湧上來樣的難受。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沉靜地宣佈道：

“接下來開始第七輪的選取。”

“選取的人數為，七十。”

“開始吧。”

【第七輪選取人數為，七十】

不知道是這輪人數太多。

還是給予的時間太短。

又或者是臺上已經倒下的人太多。

此次被選中的人們沒有立刻上來，也幾乎沒有人在推搡被選中的傢伙上臺，而是在倒計時消失大半時才如夢初醒般動身。

又或者說，有其它什麼原因。

“萱萱，我怕～”

“乖，別怕，上去吧，加油！”

“萱，萱萱，好姐妹，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你比我勇敢，要不你……你替我上去吧？”

“這可不行，看，是你被選中，又不是我。”

“不是說好的我們女孩之間沒有隔閡，相互幫助的嗎？你還是不是我閨蜜，這麼一點小忙都不肯幫，怎麼推三阻四的？ghg！”

然後兩個人都被選中了。

天花板上的槍口久違（幾分鐘）地響起來，人群在一番混亂之後迅速安靜下來。此時禮堂好像醞釀著一種莫名的壓抑，一種暴動的情緒。

血腥味再次彌散加重，縈繞在禮堂的空氣中。

陳均看著每一個上臺的人，他們中大部分臉上都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他們每個人腳下都踩著別人的身體，是之前六輪“沒有過關”的人。

經過之前六輪選取，已經超過二百個人倒在了臺上。在臺上的一邊堆成了小山，根本沒有落腳的空位。

陳均感覺到莫名的煩躁，看著他們，讓他們幫忙把臺上的那些死魚丟下去，他們莫敢不從。

是啊，如果一個存在掌握了你的命脈，那麼他說的任何話，你哪裡敢違抗呢？

又或者說，他們好像是在逃避著些什麼。

。

陳均指向第一個人。

那人是個光頭的壯漢。

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在陳均否定他回答的瞬間就變了臉色，他向後一跳躲開了陳均的手，大喊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救我！”

陳均迅速被包圍了。

他感覺到不妙，掃視一圈。

七個鐵塔般的壯漢，凶神惡煞地，怒目圓睜。

他們像是早就做好準備了似的，似乎是陷入了絕境，拼死一搏地飛撲，在圍住陳均的瞬間就揮拳揍了過來。

陳均心底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著偽裝就要這麼被撕破了嗎？自已可沒有打過架，而且這下要被打一頓後，想想臺下的傢伙們，自已是要承受幾百人憤怒的痛毆至死啊！

剛想著，他便眼一花，回過神來時，七個壯漢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

誒！？

發生什麼了？

這些人都是我乾的？

陳均短短一愣神，腦子剛剛反應過來，回顧方才幾秒的過程，發現還真是這樣。

七個壯漢揍過來的瞬間，他便身子一矮，以一個超高難度的姿勢同時避開了所有襲來的拳頭，閃到了空處。

然後彈射起身，肌肉反射般地彈出，身軀在回正時，陳均就在那瞬間，左手像刁鑽的毒蛇般飛揚而出，七個清脆的響聲連成一響。

七兄弟倒在地上。

我超，粘衣十八勁！

七傷拳！

巧合？不可能！

難道？掃地僧竟是我自已？

陳均不著痕跡地感受著肌肉記憶，暗暗思忖道。

這具身體，雖然很無力，但卻有著與之不匹配的靈活與反應速度。

總之。

這具身體，不簡單。

“大家都聽我說，我們都會死！他根本沒有打算放過我們！他只有一個人，我們只要控制住他，就能夠活下來了！”

“證據就是！”

“你們都知道重生者究竟是誰！”

猝然的急促高呼聲，從下方傳來。

陳均低下頭，一人像是貼地飛行般已經抱住他的腿腳，陳均沒能掙開，聽得他大喊：“阿偉，過來砸他！”

眼睜睜看著一個穿紅色短袖的男生，手中抓著像是棒球棍樣的東西，不知所措。

“快啊！”

身旁有人見了，首先衝過來，被陳均給了一肘擊，便軟綿綿地倒下去。更多人衝過來，都被陳均用左臂拍、擊、搗、砸，紛紛腳軟如蝦，一個個撲通地安睡過去。

陳均正如八臂羅漢上身擺得密不透風時，忽得感覺小腿一疼，看見腳下那人一口咬在他腿上，冷笑道：“差點忘了你了。”

於是半蹲下去準備給他一肘子。

那人頓時眼冒精光，大喝一聲：“有破綻！”便整個人縱地彈起，一記頭錐重重撞陳均面門上。

“阿偉！”

陳均只覺得鼻樑一陣酸楚，面上冷靜再不能保持，反而被這衝擊力撞得向後仰身，被他人抓住機會按住兩邊肩膀。蒙上水霧的朦朧視界中，對面那個穿紅衣服的男生甩掉臉上眼鏡，掣起棍棒憤然猛擊過來。

“愛彬！”

要給他迎頭痛擊！

什麼啊，搞得我有多麼大惡不赦似的。

差點以為自已是反派了。

陳均心底絲毫不慌，相反，被眾人圍攻的這種感覺，從剛剛起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棍棒的呼嘯聲撩動頭髮的瞬間，陳均挺起腰身，背部如同橋拱一般反弓而起，反而向棍棒迎了上去。

魚——拱——背！

在阿偉猝然臨之的驚駭目光中，藉助慣性甩到手中的，剛剛就一直藏於右邊袖口的催淚瓦斯，洶湧噴出！

“不要！”

阿偉的眼淚洶湧而出。

陳均的束縛被鬆開了，他來不及活動，拳頭便瞬間硬起。

最高階的武藝，往往只需要簡單直接的招式。

直拳！

阿偉倒地。

陳均把催淚瓦斯噴霧往身周擴散，整個臺上的人很快被籠罩在這片淚人煙海中，悲情無有，涕泗橫流。

他整個人埋入煙霧中，像一陣風般肆意穿梭，接連的擊打聲不斷傳出。不過一會兒，朦朧的霧氣中，堆積起來的，彷彿是一座墳山。

“最後一個。”

眼前的傢伙倒下後，陳均停手。

“不，還有一個。”

陳均聽到這聲音，猛地回頭循聲望去。

有個人立在墳頂。

還有高手？

陳均與他對視。

當然，在這層煙靄中，催人淚下的霧霾中，那人朦朦朧朧的身影若隱若現，陳均始終看不真切。

“你……”

“我是重生者。”

那人淡然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嘛。”

陳均感覺這個回答真與否都無所謂了。

“不過我不是想和你說這個，口說無憑，我從未來帶回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陳均來了興趣，他打起精神。

“我想你應該知道的，重生的定義，是帶回自已的精神，或者說未來的記憶。”

陳均沒有接話，等他的下文。

“那東西就是——”

那個身影忽然從墳頂上一躍而起，整個人宛若鷹擊長空，捲起的氣流把瓦斯霧氣劃開。越過最高點後，就如同鐵火流星般下落，直指陳均方向！

陳均連忙做出防禦架勢，忽然的破空聲響起，被他下意識躲過後，才發覺是那人丟出的東西。那東西落在地上“嘩啦”的散開，才看出是本很厚重的牛筋硬漢詞典。

緊接著又是一本紅皮的現代漢御字典砸向面門。陳均趕忙防禦，在這分岔間，那人已經全然落下，已是近在眼前了！

“神術•意識滅絕！”

隆隆的耳鳴聲中，陳均感覺到那人的手落到他的天靈蓋上，輕輕的重推下，他整個人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