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大堂內氣氛凝重,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三道身影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進大堂,然後各自找了個位置坐下。葉老爺子端坐在太師椅上,位居首位,他那飽經滄桑的臉上此刻正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肅穆之色。

葉飛凡的父親葉萬舟則坐在左側第一個座位上,他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如冰,讓人不敢輕易與之對視。

而大周刑部左侍郎、葉家五子葉冷,則靜靜地坐在左側第二個位置上,雖然一言不發,但渾身散發出的冷峻氣息卻令人不寒而慄。

整個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變得異常輕微。這種詭異的安靜氛圍使得原本寬敞明亮的大堂此刻竟顯得格外陰暗壓抑。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三位人物中的任何一個,放在大周都是舉足輕重、無可匹敵的存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發一場軒然大波,影響無數人的命運。

國公、侯爺和刑部左侍郎,這些職位所掌握的權力令人畏懼不已。

\"爹,禮部尚書已經同意把大周書院的名額給凡兒了,希望這件事就此了結吧。\"

這是葉萬舟的聲音。

話音剛落,還沒等葉老爺子回應,葉冷的聲音便搶先響了起來。

\"到此為止?\"

\"真是可笑至極!凡兒遭受如此重創,難道就這麼輕易罷休嗎?\"

\"大周書院的名額固然難得可貴,但退一萬步講,咱們葉家根本就沒有讀書的天賦。在外人眼裡,直錄名額異常珍稀,但在我們葉家眼中,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大哥,別怪小弟多嘴,凡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竟然毫無反應,如果你因為身份不便出面,那乾脆由我來處理好了。\"

葉冷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幾分不悅情緒:“葉家三代單傳的寶貝疙瘩啊!竟然險些被淹死,這豈能當成兒戲對待?區區一個大周書院的直錄名額又能怎樣呢?”

然而,當他話音剛落時,葉萬舟不禁眉頭微皺起來。他心裡非常明白,整個葉家對自已的這個兒子都是無比溺愛縱容。

同時,他也清楚地意識到,五弟此番言論其實是想替葉飛凡辯解開脫。但有些事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道得明的呀!

畢竟自家孩子差一點就沒命了,難道作為父親的他會不憤怒嗎?

“老五啊,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飛凡肆意妄為所釀成的惡果,於情於理我們都處於下風。況且這次要應對的可是那群難纏的儒生官吏們啊!”

“再者,飛凡也無大礙,該退就退,倘若飛凡真的有什麼大礙,也不需要你來說這種話,我是他親父,怎可能善罷甘休?”

“還有,飛凡雖然頑皮,但也聰慧,徐夫子也說過,若是飛凡能夠把玩的心思放在學習上,也能成個舉人。”

“大周書院可是咱們大周王朝最為頂尖的學府之一啊!那裡有著數十位德高望重、博學多才的大儒親自授課講學,如果飛凡能夠用心向學,說不定將來我葉家真能出一個絕世天才呢!

”葉萬舟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滿。他覺得葉冷剛才說的那些話似乎暗示著他並不關心自已的兒子。

事實上,讓他更為惱火的是葉冷前面提到的那句話——“就憑飛凡那樣的資質還想讀書有成?”

葉萬舟心裡暗暗嘀咕:“哼!誰說我家飛凡讀書不行?走著瞧吧!”

正當兩人要爭執起來的時候,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好了!都別吵了!”

說話之人正是葉家的大家長——葉老爺子。只見他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喝止了兩人的爭吵。

此時此刻,寬敞的大堂裡氣氛異常凝重。葉老爺子穩穩當當地坐在那張寬大的太師椅上,雖然看上去已經年老體弱,但他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種歷經風雨後的沉穩和堅毅。

眉宇間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嶽,使得在場的兩個人都不禁心生敬畏之情,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沉默片刻後,葉老爺子終於再次開口說道:“這件事說到底確實是凡兒做得不對,都是我們葉家把他給慣壞了。

但是想要僅憑一個大周書院的直接錄取名額便平息這場軒然大波,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然而現實情況卻是,此時朝堂局勢一片混亂,葉家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各方關注。

在這種局面下,如果葉家不能佔據道理制高點,那就只得暫時忍耐一下了。

葉老爺子終於打破沉默,表明了自已的態度和看法:“依老夫之見,凡兒此次溺水事件絕非偶然,其背後必定隱藏著巨大陰謀。”

“至於這其中緣由嘛……嗯,老大、老五啊,你們倆要私下好好查查此事。特別是老大,飛凡可是你的親骨肉呀!

現今外界流言蜚語不斷,有人指責年兒品行不端,這裡面恐怕大有文章啊!所以你一定要不遺餘力地把真相給我查個水落石出。”

“倘若當真是凡兒不懂事,葉家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等陛下定了國策之後,我們再來處理這些瑣事也不遲。

但若是此事另有內情,那恐怕這京都的百官們都難以獨善其身了。”葉老爺子一臉嚴肅地說道。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語氣越發寒冷起來。葉飛凡溺水一事,在外人眼中或許只是孩子間的嬉戲打鬧所致。

但以他們的眼光來看,其中必定隱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必須徹查到底,弄個水落石出才行。

“明白。” “知道了,爹。” 兩人齊聲應道,並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關於飛凡的事,你們心中要有數。”葉老爺子繼續叮囑道:“還有飛凡前往大周書院讀書一事,老大你也要多費點心。

那些儒官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若想讓我們葉家能在大周王朝站穩腳跟、蓬勃發展,確實還需要一個有學問的人來支撐門面啊!”

“凡兒確實聰慧,但也怪我們太寵溺了,讓他胡作非為。”

“接下來讓他去書院好好讀書,我就不奢求凡兒能成什麼麒麟子,往後能靠自已的本事,中個舉,也算是光宗耀祖。”

說到這裡,葉老爺子停頓了一番,而後繼續補充道。

“當個秀才也行啊,起碼不會比你們差太多,這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葉老爺子一臉無奈地說道。

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葉家的血脈註定了他們都是武夫出身,一大家子人對於讀書簡直毫無興致可言。

要是讓他們去戰場殺敵,那肯定是一個個摩拳擦掌、興奮異常;可若是叫他們去讀書學習,簡直比拿刀割自已身上的肉還要痛苦萬分!

不過好在還有他葉元撐著場面,憑藉其崇高無比的地位,葉家才能夠佔據如此之多的高位。

然而,但凡踏入官場之人都心知肚明:一旦國家安定平穩下來,讀書人所擁有的力量將會遠遠超過那些武官將領們。

正所謂打天下時靠武將,治天下則需文官。在太平時期,文官往往更受器重。而若想在一個國家中真正建立起世族門閥,讀書可謂是最為尊崇至上之事。

葉家如今已至第三代傳承,必須得向著讀書這條道路去謀求發展了。

不然的話,滿門武將,以後要吃大虧。

“行了,多餘的事情,就不要說了。”

“這段時間也要安分一些,老六回來的事情,估計已經被人知道了,只怕那幫御史已經開始在書寫奏章,彈劾老六。”

“現在的節骨眼,無論是葉家還是其他閥門,都要低調一些,陛下有大動作,萬不能發生任何差池。”

“否則,這些年來的佈局,就要功虧一簣了。”葉老爺子一臉凝重地說道,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決絕。

聽到這話,在場的兩個人臉色變得愈發肅穆起來,他們深知老爺子這句話背後蘊含著怎樣的深意與決心。

現如今的大周王朝,如果非要找出一件能夠稱之為大事的事情來,那就唯有一件事——收復失地!

這不僅關乎國家的榮辱興衰,更牽扯到文臣武將間最為激烈的爭鬥,可以說其他任何瑣事在此面前都會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明白。”兩人異口同聲地點頭應道,表示對老爺子話語的理解和認同。緊接著,現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誰也沒有再開口多說一句話。

而此時此刻,府內的情況卻又是另一番景象。葉飛凡早已將六叔放行離去,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他沒有太明目張膽去問一些事情,再加上自已這六叔也剛回來,不知道什麼很正常。

不過,葉飛凡也知道,白虹貫日這種事情,京都肯定有人關注。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東西竟然已經落入自已手中!也許有人知曉此事,但由於自身地位所限,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此外,還有一事值得關注——那場險些令自已喪命的溺水事件。待六叔離去之後,葉飛凡獨自一人坐在樹下沉思良久,腦海中思緒萬千。

其一便是有關腦海中的生命之樹;其二則是那場詭異的溺水經歷。他始終感覺事有蹊蹺,苦思冥想卻仍不得其解。

莫非有人企圖謀害於我?葉飛凡不禁心生疑慮。然而轉念一想,偌大的京城似乎並無他人慾置自已於死地。

況且還有那神秘莫測的生命之樹護佑著自已,使得局勢愈發撲朔迷離,令葉飛凡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罷了,暫且不去糾結這些煩心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葉飛凡暗自思忖道。當前最為緊迫的任務乃是讀書、學習。如此方能不斷提升自我,以應對未來種種挑戰。

自穿越來,葉飛凡一直在看書,主要看的還是歷史型別,還有一些奇聞雜書,這讓葉飛凡儘快適應這個世界。

雖然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很多東西都隱藏了,只能透過一些東西來觸發記憶!

當然儒道詩詞等等,葉飛凡也特意看過。

他是一名文科生,對前世的詩詞都很有研究,這位編劇確實有著紮實的專業知識,如果沒有足夠的底蘊和實力,想必也難以成為備受矚目的知名編劇吧!

然而,如今的世界早已不再是前世那個古老的時代了,並非每一首詩詞都承載著一段動人的故事。

僅僅吟誦一首詩,並不能輕易贏得滿場掌聲與喝彩。只有那些應景或應事而作的詩篇,才能真正稱得上為名詩佳作。

試想一下,如果毫無緣由地隨意吟出一首詩詞,豈不是讓人感到尷尬無比?畢竟,人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做這些事情。

所以說,只有深入探究歷史,靈活地運用並且巧妙地改寫詩句才是正確之道啊!時光如白駒過隙般飛速流逝,日復一日,不知不覺中,一天接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轉瞬間,太陽昇起,新的一天來臨,已是次日清晨。此時正值永盛十二年,農曆九月十五。

凌晨四點左右,天還未亮。

空氣略帶涼意,再過些時日,便要進入立秋時節,整個大周王朝也將慢慢變冷。

葉家的藏書樓裡。

一縷縷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樓閣內。

“呼。”有人輕輕撥出一口氣。

書閣內,葉飛凡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彷彿全身的筋骨都得到了舒展。隨後,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本《東土錄》放回書架,彷彿那是一件珍貴的寶物。

從昨日酉時到今日寅時,他已經連續閱讀了五個時辰,卻絲毫不覺得疲憊。讀書於他而言,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樂,彷彿在知識的海洋中暢遊,汲取著智慧的養分。

畢竟,他是吃著藥膳長大的,身體格外強壯,猶如鋼鐵般堅韌。別說看五個時辰的書,就算沉下心來,看上十幾個時辰,也完全不在話下。

在這五個時辰裡,葉飛凡如飢似渴地閱讀著東土近代三千年的歷史,彷彿在探索一個充滿奧秘的寶庫。

他之前對這段歷史有所瞭解,但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細,尤其是對《大周錄》更是逐字逐句地研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大周王朝,地處東土大陸中南部,幅員遼闊,沃壤千里。

自太祖開國至今已有七十二載歲月悠悠流過。太祖以雄才大略建立國家,定年號為開元,並殫精竭慮、勵精圖治,北伐蠻族,南征天下,終得四海昇平、萬民歸心。而後太祖將皇位傳給皇太孫,改元建文帝。

然而,就在這看似太平盛世之際,一場驚心動魄的削藩大計提上日程。起初進展順利,因其行動迅速果斷而令人矚目。

但隨著部分藩王漸漸覺醒並提高警惕之後,局勢變得愈發複雜棘手起來。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那位排行第四的皇子。值此風雲變幻之關鍵時刻,他毅然決然地決定起兵反叛朝廷。

儘管實質上乃謀逆之舉,但在外卻聲稱為了匡正大周皇室正統血脈,聲稱當今聖上遭受奸臣蠱惑矇蔽視聽,故而挺身而出高舉義旗發動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