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別打了!!\"

\"爹爹,求求您不要再打了!!!\"

\"這件事情與我毫無關係啊,是飛凡他自已突然暈倒的呀!!\"

\"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呢?\"

\"爹爹,我沒有和您開玩笑,如果您繼續這樣打下去,恐怕我真的會小命不保啊!!\"

\"爹爹,請您先停手吧,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吶!!!\"

\"哎喲喂~好痛啊!別打啦!!別打啦!!!\"

此時此刻,正是國公府的前院。

在那棵歷經滄桑、見證歲月變遷的古老樹木之下。

可憐巴巴的葉涯被慘無人道地倒吊在那裡,嘴裡不斷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悽慘叫聲。

而站在一旁的,則是一名面容嚴肅、手中緊握著鐵鞭的老者。只見他毫不留情地揮動著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葉涯身上。

裂空聲不斷響起,揮動鞭子,將空氣都抽爆了。

看起來就很恐怖。

這一點都不是在開玩笑,也沒有半點裝模作樣,抽的是真狠,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

這得虧葉涯是武者,不然的話,正常人一鞭子就得死去。

葉涯哭得那叫一個慘啊,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他怎麼也想不到,明明是葉飛凡頭痛難忍,可到頭來所有人卻都把責任推到了自已身上,這也太不公平、太憋屈了吧!

\"飛凡?飛凡來了!老爺子,您快看吶,凡兒來了,您快回過頭來看看呀。\"

此時此刻,蹲坐在樹下的葉涯正捂著腦袋痛哭流涕,突然間瞥見了葉飛凡的身影,頓時激動不已,扯著嗓子高聲呼喊起來。

葉飛凡聽到聲音後,不禁眉頭一皺,隨即轉身望去,果然看見葉飛凡正朝著自已這邊快步走來。剎那間,他的臉色從憤怒變為喜悅。

\"凡兒,你的病全好了嗎?\" 當看到生龍活虎的葉飛凡時,葉老爺子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順手將手中緊握的鐵鞭遞給站在身旁的老五,並輕輕拍打了幾下對方的肩膀。

“老五,你來抽。”

葉老爺子出聲,並不打算放過葉涯,這讓葉涯有些絕望。

待老爺子說完,隨後便滿臉喜悅地朝著葉飛凡走去。

不遠處。

葉飛凡還未穿過長廊時,便聽到六叔的慘叫,以及鐵鞭抽打的聲音。

說實話,光是聽到這撕心裂肺的慘叫,葉飛凡心頭就有些害怕。

自已雖然是全家的族寵,可萬一幾個叔叔又生下了個孩子,那自已就完蛋了,指不定以後被吊在樹上的人就是自已了。

不過很快,一個熟悉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竟然是葉老爺子!他就是名震天下、威震八方的葉元龍啊!

這位老爺子可是大周國赫赫有名的鎮國公呢!

此刻,在府邸之中,葉老爺子身著一襲簡單樸素的裝扮——一件青色綢緞長袍,但這絲毫掩蓋不住他那雄偉挺拔的身姿。

儘管已是滿頭白髮蒼蒼,但依然無法遮蓋住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與倫比的英雄氣概。老爺子身材高達八尺有餘,毫無半點衰老之態。

尤其是他眉宇間所蘊含著的那股令人畏懼的氣勢,甚至比起自已父親來還要更勝一籌。

然而,當他面對自已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滿滿的慈愛和歡喜之情。

畢竟俗話說得好:隔代親嘛!

“凡兒啊,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呀?快讓爺爺好好瞧瞧,看你身體裡是否還有暗傷未愈。”葉老爺子關切地問道。

來到老爺子面前,葉元龍二話不說,直接凝聚一團真氣,打入自已體內,檢查奇經八脈。

經過一番細緻入微的檢查後,老爺子如釋重負,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原來身體並無大礙。

“爺爺,我已經無恙了,太醫說是我近來補品食用過量,有些過猶不及了。”

“爺爺,這件事與六叔毫無關係。”

葉飛凡勉為其難地朝著自已爺爺擠出一絲笑容,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不遠處的那一幕實在太過殘忍。

自已的五叔手揮鐵鞭,比起葉老爺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鞭鞭狠狠地抽過去,絲毫不留情面,要說其中沒有半點私人恩怨,葉飛凡根本難以置信。

而在不遠處的葉涯,也聽到了葉飛凡的話語,當下便聲淚俱下地哭喊起來。

“爹,飛凡都說了與我無關,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五哥,五哥,我求求您了,您就網開一面放了我吧,您再這樣打下去,我真的要被打得屁滾尿流了。”

葉涯真的哭了出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眼眶。原本他認為自家老爺子已經夠狠心了,但現在看來,他這個五哥簡直就是個惡魔!此刻身體所承受的劇痛讓他開始懷疑起人生來。

\"五叔,求您高抬貴手吧!這事真跟六叔毫無關係,都是因為我貪吃了太多補品才會這樣的,請您不要再打了!\"

葉飛凡實在看不下去了,心中充滿了憐憫之情。他覺得這樣懲罰太過嚴厲,甚至可能會對葉涯造成傷害。

於是忍不住開口勸解道:\"五叔,要不還是算了吧……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搞得這麼僵嘛……而且萬一打傷了,可怎麼辦呢?\"

然而,還沒等五叔回應,一個威嚴而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正是葉家老爺子發號施令:

\"繼續打!\"

\"給我狠狠地打!\"

\"從京城之外回來,居然不先去巡天司報到述職,反而私自跑回家中,難道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嗎?\"

\"身為人臣,犯下如此大忌已是罪不可赦!此番略施薄懲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教訓罷了,莫要仗著自已是我兒子便可以肆意妄為、目無王法!\"

\"無法無天倒也罷了,竟然還害得我心愛的孫兒頭痛難耐,若你並非我親生骨肉,老夫豈會輕易饒過你?定當將你活活抽打至死!\"

葉老爺子的聲音響起,有些兇狠,但這話一說,葉飛凡瞬間明白自已六叔為什麼被抽了。

的確。

葉家如今權勢滔天,老爺子貴為鎮國公,父親則是臨陽侯,不僅大周的兵部、刑部盡數落入葉家掌控之中,甚至連大理寺也有過半勢力聽命於葉家。此外,葉家幾位堂主姐姐也是聲名遠揚。

平心而論,作為一國之君怎能不忌憚葉家?正因為如此,地位越高就越應該謹小慎微。

六叔擔任著巡天司副指揮使一職,這個部門直接歸皇帝管轄,擁有抓捕審訊犯人的大權。按常理說,他辦完公差後應當立刻回宮向聖上稟報,但他卻回到了家裡,這其中緣由著實讓人費解。

特別是在國公府裡,如果不知內情的人看到這種情況,說不定會認為國公府如同皇宮一般威嚴,而葉老爺子簡直就是太上皇般的存在。

要是被那些喜歡挑刺的御史言官們知道了,肯定會上奏幾本彈劾的奏摺,這樣才對得起他們的官職。

這麼一想,六叔今天這一頓板子,倒也沒有白白受苦。

“爺爺,已經打得夠多了,還是停手吧。”葉飛凡雖然明白爺爺的良苦用心,但看著六叔受苦終究有些不忍,於是開口替六叔求情道:“孫兒有事情要找六叔商量,爺爺,您就放過六叔這次吧。”

葉老爺子微微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也只有凡兒你開口才行啊。\"

\"算了,老五,別再打了,把他吊起來一天,今天不許給他任何食物。\" 葉老爺子語氣有些不悅地說道。

然而,話音剛落,他又立刻看向葉飛凡,眼神充滿慈愛關懷之情。

\"凡兒,肚子餓不餓呀?要不要爺爺叫廚師專門給你做些好吃的呢?\"

\"不用了,爺爺,我一點兒也不餓。\" 葉飛凡連忙搖頭拒絕。在自已敬愛的爺爺面前,他實在不敢輕易亂說話。

畢竟,他可是一個穿越者,如果稍有不慎露出破綻,被爺爺發現真相,那可就糟了。

這十五天以來,葉飛凡並沒有閒著無所事事。相反,他一直努力去適應原來身體主人的生活習慣和言行舉止等方面。

甚至連說話的方式,他都仔細琢磨研究過,生怕出現任何異常引起別人懷疑。

可惜事與願違,正當爺孫倆準備繼續聊家常時,管家匆匆忙忙走過來打斷了他們。

“老爺,大少爺說有事商議,請您和五少爺去一趟大堂。”

隨著老管家的聲音響起。

滿臉疼愛的葉老爺子頓時露出不悅。

“請我去做什麼?”

“這個沒出息的傢伙,自已兒子被欺負了,也不敢放一聲屁,還有臉請我過去?”

“讓他自已滾過來見我。”

葉老爺子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眼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顯然,他對於自已的這位長子心懷不滿之情溢於言表,而這其中最重要的緣由便是未能替葉飛凡撐腰出氣。

聽到這話,一旁的老管家微微頷首表示認同,但緊接著又開口補充道:“老爺,大少爺還提到了一件事,與世子前往大周書院有關。”他的語氣平靜而堅定,彷彿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話音剛落,葉老爺子的動作猛地一滯,原本輕撫著葉飛凡肩膀的手也停了下來。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他便恢復了常態。

輕輕拍了拍葉飛凡的肩頭,和聲細語地道:“凡兒啊,你就在這兒好好玩耍吧。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底下的人去辦。等過會兒有空了,爺爺再帶你一起去集市逛逛。”

葉老爺子的聲音格外溫柔慈祥,讓人如沐春風。說完,他緩緩站起身來,目光隨意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五叔。只見那位五叔正滿臉不捨地放下手中緊握的鐵鞭,然後邁步朝這邊走來。

“凡兒,你好好看著你六叔,可別把他放下來,回頭五叔給你買些點心吃,知道沒?”

五叔走來,特意叮囑了一番。

葉飛凡這五叔是刑部左侍郎,官職算是頂天了的,之所以這麼恨六叔,是有點私人恩怨,不過都是一些小事,互相看互相不爽,兄弟之間本身就是如此。

“行,五叔,您就放心吧。”葉飛凡輕點頷首,而後目送二人離去。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後,葉涯的聲音如驚雷般立刻響起:“凡兒,我的好侄兒,快快快,快點來救我啊!”那聲音中夾雜著絲絲哭腔,彷彿受盡了世間最大的苦楚。

葉飛凡不敢有絲毫耽擱,大步流星地朝著葉涯走去。臨近一看,才發現葉老爺子和五叔出手果真是毫不留情,葉涯渾身浴血,皮開肉綻,那模樣當真是慘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葉飛凡仔細打量一番後,心中便有了計較。葉涯雖然看似傷痕累累,但實際上沒有一處傷是致命的,不過是些皮肉之苦罷了。

想來也是,葉涯行事有些魯莽,這次的事情雖算不上什麼大事,可葉家樹大招風,又屬於武將集團,朝中的文官集團無時無刻不想著打壓武將集團的利益。

他們就如餓狼一般,虎視眈眈地盯著葉家,就等著葉家出問題呢。所以,六叔這頓打,一點也不冤。

“叔,我問你個事。”

葉飛凡來到六叔身旁,直接開口詢問。

“先別問我事,我真被你害慘了,快把我放下來。”葉涯哭喪著臉說道。

“叔,放不下來啊,爺爺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回京後不復命,直接回家,外面人肯定要說些風言風語,現在把你吊著,就是給外面人看。”

“您就受一天苦,不過你放心,晚點我給你帶飯來,有侄兒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一口,這點你放心。”

葉飛凡搖了搖頭,他沒那個膽把葉涯放下來。

國公府上下雖然對自已百般疼愛,可也要分大事小事啊,尤其是摻和了政治,葉飛凡又不蠢。

萬一真惹毛了家裡人,回頭叔侄兩個都被吊在樹上,那豈不是難受了?

只是這話一說,葉涯有些驚訝了。

他沒想到葉飛凡能想到這一層,要換做以前,自已喊一聲葉飛凡也就放了。

可葉涯怕啊。

“好侄兒,你就別跟叔講什麼大道理了,你把我放了,我直接去巡天司覆命,他們看我一身傷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不是你叔怕啊,主要是回頭你爹,你五叔要是看到我被吊在這裡,指不定就抽我兩鞭子來洩氣。”

“尤其是你爹,這幾天在朝中受了不少冤枉氣,你爹是什麼人你也知道,這傢伙沒人性的,侄兒,只要你把我放了,別的不說,下次叔回來,指定給你帶好玩意。”

葉涯出聲,他真的怕。

葉家的風氣很古怪,兄弟齊心是齊心,但也互相針對,誰都不服誰。

而且武將家庭都有家庭地位,一般都是老大欺負老二,老二欺負老三,老三欺負老四,以此類推。

最倒黴也是最幸運的就是老六。

沒有第三代的情況下,老六最幸福,但有了第三代,老六就最倒黴了,誰都能上來抽一巴掌,你還不能說什麼。

可葉涯也不是個吃虧的主,所以當了懸燈司副指揮使後,有事沒事就找這幾個哥哥麻煩,結果就是導致私人恩怨很大,故此在葉家誰要是被老爺子教訓,其他幾個都會上前踩一踩,順便吐口唾沫。

葉涯心中暗自思忖著,如果此刻不逃跑,那麼到了夜晚必定會遭受一頓嚴厲的毒打。

“叔叔,您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等我問完之後便會放您離開。”葉飛凡思索片刻後說道。

他覺得這樣做確實有一定道理,但同時也擔心一旦將對方放下,這位膽小如鼠的六叔恐怕會立刻逃之夭夭。

“好,好,你快問吧!”葉涯顯得有些焦急不安。

“那麼,叔叔,您剛才提到京城裡出現了白虹貫日的景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請詳細地告訴我。”葉飛凡終於忍不住將內心的疑惑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葉涯如遭雷擊,瞬間愣住了。

白虹貫日?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葉涯回答道,同時心中充滿了好奇:“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剛回京都,而且除了監天司之外,也沒人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聽人說這是凶兆,寓意朝廷要出奸臣,怎麼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而已,這不是很好奇嗎。我前些日子去聽人說書,書裡面說,天降異象都會有寶貝降臨人世。

六叔,你說會不會有什麼寶貝降世啊?”葉飛凡不敢直說,只能用這種方式小心翼翼地探口風。

可這話一說,葉涯不禁笑了起來,但笑容很快就因扯到傷口而變得扭曲。

“飛凡,你就別做夢了,天象是天象,是一種徵兆,怎麼可能有寶貝。”

“真要有寶貝,也輪不到我們,你當那些大內高手是傻子嗎?早就出手摘走了。”

“你沒事可別去那種地方聽書,被你爹發現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還有,也就是六叔疼你,我偷偷告訴你一個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葉涯語氣有些神秘。

不過葉飛凡看得出來,這傢伙純粹就是想要轉移自已的視角,然後幫他逃走。

但還是有些好奇。

“什麼事,叔,你說。”

葉飛凡好奇問道。

“你不是被禮部尚書女兒給推進湖中,差點出大事嗎?”

“我也算是明白,為什麼老爺子還有你爹沒有去找禮部尚書麻煩了。”

“你爹和禮部尚書做了場交易,等你痊癒後,破格讓你進大周書院讀書。”

“大周書院是什麼地方,你應該知道,做好點準備,可別說叔沒提醒你啊。”

葉涯開口,道出這場交易。

這話一說,也讓葉飛凡有點明白了。

的確,雖然外界傳是自已出言不遜,但不管如何,這件事情就是小孩子鬧著玩,差點鬧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

葉家第三代獨苗,誰敢招惹?

可罕見的是,老爺子沒有發火,自已老爹也沒有發火,原來是因為這個。

大周書院乃是大周最高學府,每一位授課老師皆是當代大師,甚至不缺乏大儒。

每三年招生一次,天下俊傑都可前來讀書學習,為期就是一年。

而且無論是出身貧寒的學子還是達官顯貴之後,只要透過嚴格的考試,都有機會進入其中學習深造。

幾乎每一屆科舉考試的前十名,無一例外都是大周書院的學生,可以說這裡就是名校之中的翹楚,頂級學府中的至尊存在,更是天下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聖地。

在這裡,絕對不存在所謂的“破格錄取”一說,哪怕你貴為大周皇室的皇子也不可能得到特殊照顧。

除非是書院的院長或者那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才有資格直接獲得入學名額,其他人一概免談。

而令人驚奇的是,禮部尚書恰好手握著如此珍貴的一個直錄名額。此刻,他毅然決定將這個名額贈予葉家,以此作為向葉家賠禮謝罪的方式。

否則,葉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件事也定然無法如此輕易地畫上句號。得知此訊息後,葉飛凡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