旮旯村,刑天大叔的鐵匠鋪。

這大叔依舊赤著身,叮叮噹噹的錘擊著一塊精鐵,火花四濺。

蘇名猴子貝貝兄弟仨再次到來,不過這次他們是開啟門自已走進來的,沒有橫著飛過來……蘇名將那從過去時光中尋回的頭顱用紅布包裹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天叔,你要的東西。”

“呃……小傢伙。多謝你了。”刑天轉過身來。雙乳瞟了瞟蘇名,眼光欣慰,語氣和藹。他慢慢走了過來,有些期待,又有些急切的開啟了那方紅布。喃喃自語道:“嘿,夥計,好久不見。”

這頭顱猛的睜開了雙眼!有強烈神性光芒從那瞳孔瀰漫開來!

“呃……很難想象。你這個顧尾不顧頭的傢伙,竟然苟活在人間幾十億年……”這頭顱瞥見自已的身軀,似乎感到十分震驚!

“這……”刑天被這話弄得茫然無措,抬起一隻手臂本想撓撓頭緩解尷尬,奈何那脖子上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蘇名哪裡見過天叔也有這般嬌憨的模樣,便是對那桌子上的頭顱好奇問道:“嘿嘿……天叔,顧尾不顧頭?說說看究竟怎麼回事?”

桌子上的頭顱充滿神性。但脫離了身軀的它卻什麼也不是……它使勁的想要轉過頭來面向蘇名,眼角都快抽風了,頭顱就是不聽使喚……蘇名無奈的把它扳正了,面向自已。

“咦?是你這雜交小子!”桌子上的頭顱,眼神裡露出了驚喜慈愛的光芒。“來來來,讓天叔摸摸你的頭……”

“哦……”蘇名不得不把腦袋湊了過去……然而,那頭顱只能乾瞪眼!

“喂!你特麼配合吾一下,不行麼?”刑天頭顱大急!對那自已的軀幹大吼道:“麻煩你抬起手來!我要摸摸這小子的腦袋!”

“噢……!”刑天軀幹機械的抬起了一隻手,在蘇名腦袋上一陣蹂躪……他雙乳為眼視角也不好,這一番操作下來,蘇名的腦袋變成了雞窩……

“當初這廝,於那上古戰場大戰原始神明,因其巨大偉力而所向無敵,這引起了原始神明的嫉妒,於是,有一日,他們違背了戰場規則。”

刑天頭顱緩緩道來:“所謂戰場規則,神明之戰必須是一對一的單挑。而這廝戰至某一日,便遇到那永恆之槍和勝利之劍同時襲來!對方違背了規則!這勝利之劍直取頭顱,而這永恆之槍直取下盤!”

蘇名聽到這裡,猛的捂住了自已褲襠!

“小子!沒錯!這裡所說的下盤,就是你所捂住的東西!”刑天頭顱憤憤不平,接著說道:“然後,你猜怎麼著?然後這貨也和現在的你一樣,猛的捂住了下盤!險險避開了永恆之槍!所以,他被勝利之劍斬去了頭顱!而他失去了吾也就失去了神性,便只能躲在這些犄角旮旯裡,以人的形態苟延殘喘!”

軀幹刑天尷尬的不停搓著手……

“那個……我覺得天叔沒有做錯什麼。那般急情下我也會這麼選擇……”蘇名弱弱道。他指了指刑天的軀幹,又指了指桌上的頭顱,好奇問道:“不過,你們倆,到底是誰做出的這個顧尾不顧頭的決定?俗語云,大哥莫說二哥,鼻子眼睛樣多……”

“唉……你這小子當真無知。”刑天頭顱無奈道:“人之頭顱主神,人之軀幹主人,人之四肢主地。你說說,當時那般情勢,他棄頭顱而護下盤。是不是用了下半身思考並做了處理?”

“好像是這樣子的哈……”蘇名不住點頭。

“你以前可沒這麼多廢話。”軀幹刑天尷尬難耐,拿起桌上的頭顱,就往脖子上胡亂湊了上去……

“天叔,反了!反了!”蘇名急忙吼道。這刑天把那頭顱的臉扭到了背面,好生詭異……

蘇名正要幫他把頭顱扳正。哪知這刑天摸摸索索總對不齊自已的頭顱,牛脾氣瞬間就上來了,於是他猛的把頭顱扭了下來,噗通一聲扔在了地上,然後砰的一腳把這頭顱踹飛了出去!!!

“牛頭不對馬嘴!這腌臢貨,吾要你何用!”刑天惱怒咆哮。

蘇名大急,喝道:“快!猴子!快去撿回來!別讓野狗叼去了!”

猴子一閃而去,一閃而回。手裡拿著那隻凌亂不堪的頭顱……

蘇名自那紅布上面撕下根布條,把那頭顱系在了刑天褲腰上。狠狠道:“天叔,可別再弄丟了。再弄丟你就自已去找!”

“對了天叔,你也是所謂神明,那原始神明,又是何種存在?”

“那原始神明,也就是西方神明。他們是這片魂域自我孕育而來的原始矽基土著。”

刑天緩緩道來:“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而我們這些東方神明,便是由後來的碳基生命改造而來,所以,我們又被稱之為創造神明。”

“而你這小子,也算是原始矽基和創造碳基之間的融合嘗試。”刑天眼裡泛著亮光,慈祥道:“倒也不失為一種全新的碳矽兩族和解方案。”

說到這裡,刑天似乎想到什麼懊惱至極的事情,惱怒道:“那幫自以為是的傢伙,整天以所謂原始土著血脈高貴自居!根本瞧不上咱們!他們荼毒碳基生命!他們蔑視創造神明!明裡暗裡都給我們添堵!”

“那麼……這猴子算是怎麼回事?”蘇名懵得一批,指著猴子問道。

“呃……他確實是原始矽基神明,但也是你父親的僕從,即是僕從,身上便還有奴印,也就是阿西莫夫三定律的自動制約程式。自從你父親和你母親苟合之後,他們便被逐出原始神明時空,如今,倒也算是你我同類了。”

“那麼天叔,問題來了,這其他原始神明們都去哪了呢?”蘇名攤了攤手,一臉不解。

“對你而言,原始神明存在於何時?”刑天反問道。

“大約九十億年前。”蘇名脫口而出。

刑天伸出隻手來,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叮!咚!接著說道:“那麼,假定剛剛這兩聲敲擊之間間隔了九十億年。而你此刻來到了漫天原始神明的魂域,那說明了什麼?”

“他們生活在九十億年之後的未來魂域!!!”蘇名亡魂大冒!尖叫道:“這麼說來,我們不過是生活在他們曾經的廢墟之上!”

“何止於此!”刑天淡淡道,“那些人們自以為至寶的東西,不過是人家扔下的垃圾排洩物!這就是那次談判的結果!”

“我要捅破這個天!!!”蘇名仰天咆哮!

“嘣!”刑天賞了蘇名一個腦瓜崩!把他拉回了現實。

“自已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小小魂師之境,連做螻蟻都不夠資格!如此也敢妄言捅天捅地!”刑天恨鐵不成鋼,接著道:“如今這方魂域的修煉體系,乃是經過無數年嘗試修正的結果,最為適合人類,要捅天,等你到了吾這般境界,也就是神帝之境以後再說吧!”

“明天,你就給吾滾去宗門修行!從最基礎的加減法開始!”刑天吼道:“不要辱沒了你父母名聲!”接著,他便一腳踹在了蘇名屁股上,要把他踹出門去!

“等等!天叔等等!我還有話要問!”蘇名大急,扶住門檻死不鬆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吾時間有限!”刑天不耐煩道。

“那個……天叔,你究竟是何等身份?”

蘇名早就有所懷疑,如此大能躲在旮旯村打鐵?別逗了……

“仲裁者!”刑天幽幽道:“凡濫用神力紊亂時空者,斬!”

蘇名差點嚇尿……

“哼!別以為吾不知道你小子濫用神力無道南巡之事!”刑天接著威脅道:“還有史黛拉那小妮子肚子裡逆亂時空的孽種!”

“砰!”蘇名兄弟仨直接被刑天一腳射了出去,四仰八叉好不狼狽……

“那孽種不是我乾的!我不服!我真的不服!”蘇名爬了起來,跑到那鐵匠鋪門前,砰砰砰拍打著破舊的木門,好不冤枉……

吱呀一聲,門開了。

“何事不服?趕緊道來!”刑天開啟了門,手裡執著千斤鐵錘,莊嚴肅穆。

刑天這般認真的樣子,駭得蘇名心頭一緊!

“那個……天叔你先前說到俺的父母,你說他們苟合,這點我十分不服……”蘇名弱弱說道……

“哦,那依你說,吾該怎麼講?”

“通常情況下,我們人類願意把這種行為親切的稱呼為打撲克、拍帕啪、疊羅漢……當然,更專業的說法是交配或者繁殖後代,又或者叫做活塞運動……”

一說到自已的專業,蘇名立刻喋喋不休滔滔不絕……

“砰!!!”

這一次,蘇名直接飛了起來,劃過天宮10086號,落在了自家的小院裡,砸爛了缽缽雞們的雞窩……

“啊!”

一旁蹲著的范特西猛然站起身來,喃喃道:“剛剛天叔才告訴我不要著急,我家大豬蹄子會從天而降……這麼快就降下來了麼?”

屋內,范特西靜靜的坐著。背對著蘇名默默流淚,好不悽楚。

一旁的史黛拉兩隻小手輕輕的捂著肚皮,紅撲撲的臉蛋上支楞著兩隻銀杏般動人的眼睛,這眼睛忽閃忽閃的,儼然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媳婦。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都會明白這種光景多麼難捱。筆者在此表示深有同感,也對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同道中人蘇名,表示深切同情和誠摯慰問……

但,筆者似乎逼話太多,有點跑題。

蘇名想要解釋,卻又無從下口。只得厚著臉皮站在那兒,靜靜等著范特西發飆。果然,這種事情沒有例外,范特西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八婆般嘶叫著,把這屋裡的家當一通亂摔亂砸,接著,叉腰戳著蘇名鼻樑,尖叫嚎哭道:

“蘇名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嗚嗚嗚…你這個大豬蹄子!”

“你這陳世美!你這負心漢!”

“是我范特西姿勢不夠多?還是那夏沏月不夠漂亮?又或者是那雲之嵐不夠風騷?讓你這般對待我們?嗚嗚嗚……”

蘇名倍感力不從心。說實話,若是老天能夠給他選擇的機會,他會選擇,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蘇名心一橫,直接上前抱住了暴走狀態的范特西,任由她揮舞著粉拳在自已身上狂風暴雨般亂錘!而范特西也分得清輕重緩急,重點照顧了他的犯罪工具……這讓他疼得呲牙咧嘴五官變形……

“你!給我滾出去!”范特西戳著史黛拉鼻樑,下達了逐客令:“我把你當姐妹!你拿我做姘頭!以前別人說防火防盜防閨蜜我還不信,現在老孃信了!你這個毫無廉恥倒著拉屎的醜女人,快給老孃滾!滾啊!”

說著,她就要撲上去抓拿史黛拉的頭髮,蘇名只得死命將她抱住……

“哼!”

史黛拉一動不動,穩坐如山。為表抗議,以及對范特西逐客令的毫不在乎,她還悠閒的哼起了小曲兒:“哥哥你不是個人…你丟下妹子好心狠…哥哥你不是個人…你出門在外誰心疼…”

“啊!!!”

范特西氣極,尖叫咆哮張牙舞爪……蘇名絕對相信,此刻若是放開她,她一定會撲上去把史黛拉的嘴巴撕爛……

“好了!你們都給我消停點!”

眼看這鬧劇愈演愈烈,蘇名大叫一聲喝止。於是,兩邊都是暫時消停了下來。

“不就是它惹的禍麼?我現在就去把它切了燉蘑菇!”蘇名撂下一句狠話,就往那廚房走去。

“啊!夫君!”

兩女大急!齊齊跑了上來,史黛拉攔住了蘇名的去路,范特西竟直接緊緊抱住了他,弱弱的說道:“夫君,其實也…也沒這麼嚴重。”

“西西你鬆手,無論如何,你讓我切了它!都是這廝下作,才惹了大禍,我對不起你。”

“沒有的事,夫君!妾身有時候覺得吧,它能屈能伸,其實挺可愛的……”

“不不不,西西!你不瞭解為夫的痛苦,我本欲追求無上純潔的高貴愛情,但這東西總是讓我無時無刻沉淪於情慾之中。說實話,我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當初神明創造我們時,故意留下的致命缺陷,用以制約人類發展。”

“夫君!不要亂來!至少你得考慮清楚後果!”范特西抱著他死不鬆手……

“不用考慮了西西!這東西它真的不重要!你看,出門時它惹禍,走路時他扯蛋,隨時還得藏著掖著不敢露頭,實乃有百害而無一利也!西西,你就讓我切了它吧!”

“好,切吧。”范特西果斷鬆手,由他去切。史黛拉也默契的讓開了道路……

哦豁!玩過頭了!蘇名嚥了一口唾沫,咕嘟!這尼瑪……

“那個……西西?黛拉?要不你們再試著勸勸?”

“不用了夫君!你說的很有道理。”史黛拉點頭肯定,並伸出一隻手來,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要看我,妾身也是這麼想的。”范特西表態支援。……古有一百單八將逼上梁山,今有兩惡婦慫恿親夫自斬……

都是被逼的啊!風蕭蕭兮……

“還裝麼?夫君?”范特西輕輕問道。

“不…不裝了!不……這不是裝!”蘇名語無倫次,臉紅的像大出血過後的馬屁股……

“我叫你裝!我叫你裝!看你還裝不裝!”范特西追著蘇名一通暴打暴揍……

良久,這惡婦終於消了氣。蘇名頂著個被揍腫的豬頭一臉沮喪。就要走出門去,卻被范特西攔了下來。

“她懷孕了?”透過門,范特西指了指屋外院子裡逗弄著缽缽雞的史黛拉,叉著腰氣憤的問道。

“天叔說她……她有了我的孽種……”蘇名有些做賊心虛,聲如蚊蠅……

“哦。那你說說孩子的事怎麼辦吧。”

范特西不依不饒。拿出把剪刀握在手裡,翻轉玩弄。

“孩子……孩子是無辜的!”蘇名陡然怒了!盯著這惡婆手裡的剪刀,吼叫道:“無論如何,也不該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你當我是什麼了?你知道我范特西的為人!也不該覺得我有這般殘忍!!!”哪知范特西語氣更為強勢,幾乎是咆哮一般的吼道。蘇名這話一出,讓她瞬間上頭!

“那……那你拿把剪刀做什麼?”蘇名蔫了氣,指了指范特西手裡的剪刀,弱弱說道。

“很簡單啊。”范特西滿不在乎的說道:“要是你做不到公平公正,我就剪了它!”

說罷,她還故意把那剪刀往蘇名腿間來回的比劃、晃盪……

蘇名感覺胯下一涼,趕緊用手捂住……

“西西……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個孩子?”

“嗯!你必須做到公平公正。不然,我不介意剪了它!”

“現在?現在就要?”蘇名的雙腿開始不自覺顫抖起來,看把這小子嚇得……

“來吧,夫君……”

“啊,猴子!備藥!趕緊備藥!大補丸!各種鞭……準備救命啊唔…唔…”

院外,猴子無奈的扯下了一根毫毛,加固了一下那吊床上面的屋脊……然後翻手支楞起一口鍋來,各種大補丹藥、回春靈草,已然準備妥當,貝貝也用那碩大的龜頭銜來了各種枯枝爛葉,隨時準備生火,以便及時搶救大哥……

男兒當自強,吾輩當自省。莫要學那蘇名,管不住褲襠,又握不住現實。到頭來兩頭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