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淀一哥的老五環涮肉

突然被一群陌生人圍觀。郭一鳴也顧不上，如同刁難一般的疼了。

在鐵條笨手笨腳的幫助下，郭一鳴一通手忙腳亂的提上褲子，又著急忙慌的將腰帶扣上。

那場景，慌亂的如同抓姦現場一般。趙子怡在一旁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要不是道德還沒有淪喪，高低她得拿著手機，衝著他們兩人，懟在臉上拍。

路人甲乙丙丁散去。郭一鳴滿頭大汗的坐在副駕駛，緩了緩情緒後說道：“還是直接回家吧。”

鐵條愣了一下反問道：“不去公司啦？”

郭一鳴現在這個慘樣子，就算去了現場，又能幫上什麼忙呢？況且銷售都已經安排妥當，他也覺得沒必要跟自已較勁了。

“不去了，回家。”

咕嚕嚕……咕嚕嚕……

中午的那點海鮮果然只能過過嘴癮，一點兒也不擋飽。溜達了一下午，郭一鳴肚子裡的這點東西，早就消化的一乾二淨了。

鐵條急忙解圍道：“哎喲，我也有點餓了。要不先去吃飯？”

不等郭一鳴回答，鐵條就已經上了車，此時一直站在車尾的趙子怡，也跟著一起坐了進來。

二人轉身，二臉迷惑的看著趙子怡。

“我沒開車。就勉為其難的陪你們去吃飯，然後再勉為其難的讓你們送我回家吧。”趙子怡一臉傲嬌的說道。

見二人還愣在原地，她又喊了句：“愣著幹啥啊？走啊？”

鐵條轉過身來，在郭一鳴的手背上拍了拍，說道：“都是我害得你啊！請你吃頓好的吧。老五環咋樣？”

鐵條這麼一說，原本還滿臉怨氣的郭一鳴，瞬間來了精神，激動的回道：“行行行，這必須行。好久沒吃了。”

鐵條一腳踩下油門，又看了一眼後視鏡，問道：“趙小姐能吃羊肉吧？”

“她能，早上剛吃過。”郭一鳴回答道。

倆人莫名其妙的對話，引起了趙子怡的好奇心，她以為又是吃包子，便問道：“你說的這個老五環也是賣包子的？”

郭一鳴笑了一下，說道：“土包子了不是。老五環是家老北京涮肉店。涮羊肉吃過嗎？”

後視鏡裡，趙子怡搖了搖頭。

鐵條急忙說道：“那今兒個你是趕上了。海淀一哥，親自帶你去吃，正宗的老北京涮羊肉。”

他們二人口中的老五環，的確是家正宗的老北京涮肉店。不過論規模，也就是個蒼蠅館子。老闆康叔早些年的時候，在北京的涮肉店裡學過徒，打過雜。正兒八經的，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之後才回江源開的店。

一般情況下，老北京涮肉店裡，大多涮的是錫盟的羊肉。但康叔的老五環，主打的卻是寧夏鹽池的灘羊肉。錫盟羊肉也有，要說有什麼區別，吃了無數次的郭一鳴，也說不太上來。

老五環開在一條還未拆遷的老街上，開車進去，街道明顯變窄。馬路兩邊鱗次櫛比的開滿了大大小小的蒼蠅館兒。到了晚上，光是看著晃眼的燈箱，門頭招牌都覺得很是熱鬧。

車到店外。老闆康叔穿著一件，滿是油汙的棉外套，正坐在門口黢黑的馬紮上燒炭爐。

郭一鳴放下車窗喊道：“康叔。還有座兒嗎？”

康叔放下手中的火鉗，拍了拍手，朝著他們邊走邊說：“海淀一哥來了，必須有座兒。有日子沒來了啊，忙啥呢？”

康叔和郭一鳴他們二人算是老熟人了。自從四五年前發現這家店，郭一鳴就隔三差五的帶著鐵條來照顧生意。

匆忙寒暄了幾句之後，幾人便進了屋。

掀開門簾，一股滿是羊肉味的熱氣，夾雜著香菸的味道，撲面而來。趙子怡一臉嫌棄的扇了扇手。

室內面積不大，進門大堂裡只有七八張桌子。右拐進去的另外一個房間，面積稍大，有十五六張桌子。大門左手邊是廚房操作間。

小店雖禁菸，但是酒勁兒上來了，免不了還是有人不停的抽菸，滿屋子烏煙瘴氣，勸都勸不住。但對於資深吃貨郭一鳴和鐵條來說，這都不算什麼，只不過苦了受不了煙味的趙子怡。

她出現在這個小飯館裡，與周圍環境完全不搭。屋內是一片市儈的景象。聊天聲，猜枚划拳聲，勸酒聲，不絕於耳，無比的嘈雜。整體氛圍，和她從上到下的一身香奈兒格格不入。

郭一鳴裡外裡看了一圈，招呼他們二人進右邊的隔間。找了一個偏角落的位置坐定，剛好服務員也送來了十分簡陋的選單。薄薄的一張A4塑封列印紙，連個圖片都沒有。

郭一鳴把選單遞給趙子怡，她正反兩面都看了半天，又把選單遞給了鐵條。

郭一鳴看趙子怡沒主意便說道：“我倆常來，就看著點了。”

“鴛鴦鍋。一份鮮切羊腱子，一份羊上腦，一份扁擔花，再來一份鮮羊肉丸。水爆肚來一份，對了，讓康叔親自做啊，別人做的我不愛吃。蔬菜拼盤，凍豆腐各來一份，寬粉一份，拍黃瓜一份，小牛二來兩瓶。”郭一鳴如數家珍一般，報了一通菜名，選單都不用看。

他又看了一眼趙子怡，對服務員說道：“無糖可樂來一聽。”

服務員小妹麻溜的記下，轉身出門下了單。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她又拿著兩瓶牛欄山和一聽可樂走了過來，康叔端著炭爐跟在她身後。

放下爐子，康叔一臉笑的說道：“我這就去給你做爆肚。”

到底是VIP老主顧，不一會兒的功夫，東西全上齊。

趙子怡這下算是開了眼。涮羊肉雖然沒吃過，但是在她的印象裡，涮肉不都是凍肉卷嗎？鮮切肉，她倒是真的第一次見。

鐵條不能吃辣，辣鍋就由趙子怡，郭一鳴二人享用。

郭一鳴夾起一大把羊扁擔花，放到辣湯裡。抖著筷子，上下稍微涮了幾秒鐘，便撈出，放到趙子怡面前的秘製醬料碗裡。

此時的羊肉熟的恰到好處，剛剛斷生，還略微帶著點粉。

“嚐嚐，保證鮮掉眉毛。”郭一鳴一臉期待的說道。

趙子怡將信將疑的夾起一片，放進嘴裡，咀嚼片刻之後，直接瞳孔地震，雙眼瞪的渾圓。連連驚呼：“my god，my god......這也太好吃了吧！”

看著趙子怡一臉享受的表情，郭一鳴伸手擰開了一旁的牛欄山二鍋頭，遞了過去說道：“二鍋頭和涮羊肉是絕配，你試試。”

趙子怡接過二鍋頭，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臉嫌棄的說道：“喝不了一點兒。白酒的受眾到底是誰啊？”

郭一鳴嘿嘿一笑，對瓶幹飲了一口，隨即又猛吞了一口羊肉，那享受起來的表情也是賤兮兮的。

趙子怡心想，這二人說的沒錯。這家蒼蠅館子看著不起眼，但東西真的是沒得說。水爆肚也是脆生生的，伴著麻醬和辣油，滋味兒十足，這次她真是跟著開了眼，飽了口福。

半個小時的功夫，幾盤羊肉幾乎都下了肚。趙子怡意猶未盡的看著郭一鳴問道：“還能繼續點不？”

鐵條在一旁笑嘻嘻的說道：“怎麼？吃上癮啦？想吃啥隨便點，今兒個我請客。”

趙子怡指了指桌子上，只剩下幾片的羊上腦說道：“我喜歡吃這個，肥瘦相間，特別嫩。”

“這一會兒的功夫，你還吃出個門道來了，孺子可教也。”郭一鳴說道。

說完，還不忘剝了一粒糖蒜，遞到趙子怡嘴邊。趙子怡猶豫了一下，直接吃進了嘴裡，然後又震驚的說道：“這大蒜都這麼好吃呢？甜甜的，沒有一點大蒜的辛辣味。”

鐵條打趣道：“人家可是海淀一哥，老北京涮肉，沒人能比他吃的明白。”

趙子怡不解，問道：“你們老喊他海淀一哥，到底什麼來頭？”

鐵條驕傲的解釋道：“鳴寶可是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的高材生，學霸來著。想當年那是叱吒海淀區的風雲人物。往小了說，人家也算是個五道口小霸王。大學城一票小迷妹呢。”

鐵條滔滔不絕的講著郭一鳴的老歷史。他自已點上一支菸，坐在一旁，跟聽說書似的，也聽的入了迷。

一瓶二鍋頭見底，微醺勁兒上來，還不由的打了個酒嗝。

鐵條講的正在興頭上，康叔拿著兩瓶二鍋頭，端著一盤羊上腦，走了過來，說道：“陪你們喝一杯，不打擾吧？”

康叔的加入，讓時光彷彿倒流了一樣，話題也變成了追憶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