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道佛子肯定會對你圖謀不軌,所以留了個心眼。”丹田內的紫光一閃一閃,何雲弈的腦海裡也響起了聲音。

何雲弈當然知道佛子對自已有著某種執著,只是不明白原由,且不論他是不是出家人,就算他不是出家人自已也是男的啊......

“清雲前輩,這佛子有龍陽之好?”何雲弈排除一切可能後,覺得只剩下最後一種。

“噗!人家能成為佛子,必然是所有佛系宗門層層篩選出來的,世俗紅塵之事不說全然斷絕,但也絕不會如此荒謬兒戲。”清雲子言語間伴隨著一絲忍俊不禁。

“那為何......”

“因為你的靈根!”清雲子直接打斷了何雲弈,斬釘截鐵道。

何雲弈一陣莫名,“靈根?!!”

“佛子身旁那牛首妖孽叫作‘血魁,’ 類似於復活之軀。此秘法極其殘忍,連魔族之人都為之汗顏。”清雲子的聲音聽起來暗含憤慨,“血魁之軀,要麼是極其仇恨之人,要麼是極其愛慕之人,此法斬殺生靈數萬,又從各生靈的魂魄裡,摘走毛髮或是五官、或脊骨肝臟。而被取走的魂魄來世降生,便會缺少被取走的部分。如被取走眼睛的魂魄,來世便先天失明,便取走脊骨的魂魄,來世便無法站立.........”

何雲弈聽著聽著,感覺那冷峻的光頭少年,猶如一齜牙咧嘴的惡魔在腦海浮現,“人怎會如此心狠。”

“而被複活的‘血魁’是數以萬計的魂魄縫補而成,血魁腦海裡無時無刻都有數不清的聲音隨時在迴盪,有驚恐、憤怒、不安、恐懼......”清雲子在幽幽道。

“這與邪修有什麼區別,就算復活的是自已深念之人,又怎忍心如此?”何雲弈喃喃低語著,隨後又話鋒一轉,“不過...這和佛子想抓我有什麼聯絡呢?畢竟血魁已經完成復活了。”

“你是冰系靈根,也叫異靈根,所以你才會成為外門弟子,像你們這樣的異靈根弟子,最難的不是修煉,而是壓制,壓制修煉速度,越晚進入築基期越好。”清雲子的話語滿是羨慕。

“越晚越好?”何雲弈被番這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清雲子頓了頓道,“你若有幸築基,便會明白,而且要是能夠將異靈根修士的魂魄和精血吸收,即便會淡化凡性,也能提前進階大境界。像佛子這樣天才,進階化神,成為佛門老祖是早晚的,所以越早進階,對於追求更高境界的希望就多一份,比如煉虛鏡。而你就是他進階煉虛鏡,獨霸天下的希望,雖渺茫,但亦可求。”

“嘶~”何雲弈感覺自已還挺搶手,就是這種搶手讓人慾哭無淚。

虛空中,鐘聲的聲音戛然而止,渾身散發著白光的和尚突然放下木樁,停止了撞擊,他緩緩轉過身子,看著何雲弈。

何雲弈只見一個圓頭圓腦,耳根垂長,眉宇間帶著些英氣的和尚,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已。

“前...前輩?”何雲弈抬頭有些不安的拱手道。

白光和尚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盯著何雲弈。

半晌。

和尚的身軀漸漸霧化,而後緩緩在何雲弈眼前聚集,化為一個赤色“卍”印,以迅雷之勢隱入何雲弈的額頭。

頃刻間,何雲弈的面額紅光綻放,整個身軀激射異彩,映得這虛空之中,漫天紅光,何雲弈此時才發現,自已的身軀在這片空間中,顯得如此渺小。還未觀察仔細觀察四周,疼痛感瞬間襲來,身軀猶如被光霧無限捻動,骨肉被不斷剝離,碾碎,重組,如此反覆。

何雲弈生不如死,向丹田內的紫光求救,撕心肺裂的大喊道,“清雲前輩,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紫光閃爍著,虛弱且憤怒的聲音也隨之而來,“老夫的境界竟然在下滑!,這死禿驢怎......”

清雲子話還沒說完,紫光就被瞬間湮滅,再無聲響傳來。

何雲弈的血肉一次次被碾碎,又一次次重組,清晰的疼痛感使他睚眥欲裂,想他本想靠著暈厥躲避痛感,可他漸漸感覺自已的神識越來越強,他慢慢感受應了河邊憤怒的佛子與呆滯的牛頭,緊接著又感應百里之外的萬佛宗,劍眉星目的儒聖子,在石牆裡閉目養神,絲毫不似自已那般慌亂;千里之外的清雲子境界果然在下滑,從元嬰後期跌落元嬰中期,猛烈的昏厥感使他從空中跌落下去;萬里之外,蒙面女子眸光暗沉,眉宇間煞氣顯露,一身血色紅袍卻難掩婀娜之姿,她正立於高臺之上,眸露陰狠,直視著臺下顫顫巍巍跪倒的眾人,密密麻麻的汗珠掛滿每一個跪著的面孔。

神識一掃而過,女子好似透過萬里般,朝著何雲弈看了一眼,僅此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著訓斥。

何雲弈此刻感覺渾身充滿力量,感覺能夠一拳打爆山丘,他一探查自已的境界,有些失望,還是煉氣五層。

丹田內,赤色“卍”子環繞著那凝白的靈力,何雲弈嘗試用靈氣去纏繞“卍”印。

那“卍”起初有些抵抗,後來熟悉了靈氣便任由擺佈,何雲弈發現這“卍”印除了能在丹田裡擺弄,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效用,便決定退出入定狀態,尋找出路。

當何雲弈睜眼後,自已打坐著的大腿上有一團密密麻麻的的黑絲條,他抓起一看,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後腦勺,這一摸,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了——自已的頭髮。

“自已這是遁入空門了?”何雲弈有些後悔走水路,這樣就不會被打入河底,莫名其妙的成為和尚,可是不走水路,恐怕又會成為佛子的養料,唉~真不知道是好是壞,這頭髮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長出來......

原本以為能獲得一些強力的手段呢,竟然沒啥提升,那一拳打爆山丘的感覺恐怕也是假象,還是安心在此處躲上一段時間吧。

經過一番思量,何雲弈便當即盤膝而坐,修煉了起來。

丹田的靈力緩緩轉動,“卍”印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似的,如孩童被大鵝追的四散奔逃一樣,靈力的轉動,使“卍”印不停的想衝出丹田內,可惜怎麼衝撞都只是徒勞。

何雲弈發現,靈力的轉動吸收,實際對“卍”印也並沒有什麼傷害,只是“卍”印的過激行為。

“卍”印也漸漸的領悟了這點,明明只是個佛印,給何雲弈感覺卻像個小孩,“卍”印躡手躡腳的碰了一下靈力,靈力如雲層般,“卍”印一觸碰,便好似是輕指了一下棉花,細微的差別也讓“卍”印有些害怕,躲到了丹田邊緣,見靈力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卍”印滾動著又再次觸碰。

如此反覆幾次後,“卍”印竟然堂而皇之的躺在靈力之上,滾來滾去,好不快活。

見此一幕,何雲弈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