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破碎只在頃刻,碎裂成塊的虛空鏡片悄然虛化,只留下一處被虛空擠開的空地,空地四周被河水包圍起來。

空間碎裂後,河水猶如猛獸要將獵物吞食般,瞬間朝著何雲弈席捲而來。

見此情景,何雲弈緊忙將靈力散至全身,發現靈力已經轉化為“卍”印,正向四周經脈流轉,散發著熠熠金光。

冰涼的河水衝何雲弈奔襲而來,金光護住了何雲弈,待河水平靜後,他極力的睜開眼睛想辨別方向,剛睜開一絲就有不少泥沙灰土衝進他的眼睛,他只能再次將眼睛閉起。

何雲弈原本想在河底待上半個時辰,待泥沙灰土沉澱後,再尋找出路,可他發現隨自已心意飄然而去的“卍”印,已然耗幹了他大部分靈力,若是繼續底待下去,恐怕情況會更加糟糕。

他只能睜開眼睛尋覓方向,在即將睜開眼時,那透視的感覺又回來了。

何雲弈再一次透過眼皮看清了海底,河底頓時清晰起來,他不敢看的太遠,只選擇看清兩米內,擺動雙腳和雙手往河面游去。

“嘩啦~”

平靜的河面突然升起半米高的水花,何雲弈猶如猛龍出海,流轉在腦袋和肩膀的水霧頓時往下傾洩,濺起陣陣小水花。

何雲弈抬手抹了一把臉,看著這山清水秀,藍天白雲後,猛吸一口氣,臉頰微紅,兩個月的黑暗空間裡,著實枯燥,面對這天堂般的景象,忍不住陶醉起來,差點又落入水中。

定了定神,他游到岸邊。上岸後他盤膝而坐,準備恢復自已的靈力。

“何施主讓貧僧等的好苦啊。”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何雲弈猛的一躍而起,精神緊繃,警惕的轉過身體,一臉和善的佛子和木訥的牛頭正在十米開外的地方站著。

何雲弈怒目而視,動用僅剩的靈力,揮起拳頭一個箭步直奔佛子面門而去。

何雲弈看著佛子一動不動,微笑的看著自已,又看向牛頭,同樣一動不動,他有種不安的預感,逃是逃不掉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咚!”的一聲,何雲弈的拳頭感覺砸到了鐵塊上,疼的他齜牙咧嘴,他看見佛子身身體掛著一層紅色薄霧。

眼看無法傷到佛子,他忿忿道,“佛子,在下不曾得罪過你吧?”

佛子充耳不聞,捻著佛珠的手卻愈發快速,何雲弈見此一幕,拔腿就跑,不留餘力。

何雲弈明顯聽見了左肩後有一猛烈的颶風襲來,他以為是佛子的攻擊,一個側身躲開來,一道黑影從他身旁呼嘯而過。“轟”的砸入前方的地面,濺起灰塵。

何雲弈邊跑邊回頭,灰塵之中,只見那牛頭人的巨角側插在地面,牛頭人腳站在地上,雙手用力一撐,巨角粘連起一大塊土垛砸向何雲弈,何雲弈突然覺得不好笑了,他面露驚恐,看著越來越近的土塊,何雲弈呼吸越來越急促,“嘭”的一聲,何雲弈被砸到在地。

佛子上前一拳轟飛土塊,蹲下身,準備將何雲弈的靈力封印起來,佛子的紅色“卍”印剛進入何雲弈丹田,就被何雲弈的金色“卍”印所吞噬,何雲弈的“卍”印瞬間大了一圈,何雲弈也感覺自已的靈力恢復了一些。

佛子不明所以的看著何雲弈,他清晰的感覺自已的佛力進入何雲弈丹田後,就失去了聯絡。

佛子不會認為是自已的佛力被吞噬,畢竟他被佛門譽為佛祖轉世,其佛法自然也是最上等的,別說何雲弈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即便是佛門化神經期老祖都沒法吞噬他的佛力。

佛子屏息凝神,再次將佛力輸入何雲弈的丹田,這一次佛子確定眼前這小子不簡單,因為他發現自已再次與佛力失去聯絡。

佛子不再浪費時間,向牛頭示意後二人帶上何雲弈飛向叢林。

何雲弈感覺在樹林裡飛行了很久後,二人又轉向更高處飛行許久。

四個時辰後,何雲弈慢慢被帶入一處寒風凜冽,冰雪飄零的地方。

寒風襲擾著何雲弈,他艱難的睜開雙眼,在一片雪白的天地之間,有許多凹起的雪堆,何雲弈定睛一看,是被雪花蓋住的房屋,他動用體內已經轉化為佛力的靈氣,想探查房屋之中有沒有人,卻發現房屋裡的人很是詭異。

這些人有的腦袋長著一雙漂亮狐耳,有人路過身旁時耳朵總是一動一動的;有的蛇身人首,說話時偶爾吐著信子;有的上半身是人類的軀體,下半身長著八條腿,在房樑上爬來蕩去;有的除了長著一張人臉,四肢的軀體都是樹枝和花蕊;有的頂著個鷹頭,那壯碩的身體背後是一雙華美翅膀......

何雲弈看了看提著自已的牛頭,若有所思。

“轟隆~”

三米高的石門被牛頭人輕鬆推開,何雲弈被丟進去後,佛子也跟著進入,牛頭人將石門關上守在門外。

何雲弈扶著牆站起來,在黑暗裡注視著佛子,一言不發。

“滋啦”一聲,佛子指尖燃起火光,他走近屋內的方桌,方桌上擺放著一鼎香爐和蠟燭,佛子先將蠟燭點燃,微弱的光填滿了整個房間,又捧起蠟燭,用火光點燃了香爐,微光中一縷縷細煙緩緩升起。

“何施主,最近怎麼樣呢?”佛子緩緩開口,就像在和老友敘舊般。

何雲弈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佛子,長達十分鐘的沉默後,何雲弈聞著那香爐裡升起的細煙,他慢慢的感覺頭暈眼花,為了保持清醒,他使勁擰著大腿,仍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何雲弈做了一個奇怪夢,夢裡他雙手合十,盤膝著雙腿,安坐在一個五官不清的和尚下方,和尚在給他講經,可他只聽的清楚“南無阿彌陀佛。”

在二人之外,目瞪口呆的佛子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佛子隔離起來似的,他面目猙獰,不停的用雙拳砸著那堵無形的牆,何雲弈依然聽不清佛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