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個小貓似的就在他懷裡縮著。

憐愛的神情爬上了沈隨安的面眸。

“別怕,我在我會一直都在的。”

宋韻音這才點點頭,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

“哥哥雨好大還在打雷。”

說著她一臉擔憂的看著窗外。

“你就叫芙姑娘起來吧,還打著雷,要是劈到了人可就太危險了。”

沈遂安卻是一副輕蔑的樣子:“天雷只打喪良心之人,若是天雷不劈他,只怕是老天瞎了眼睛。”

宋韻音只好點的點頭,繼續與沈隨安磨墨寫字作畫。

窗外的雨一直下著,雨點讓人躁動。

她怎麼會沒事呢?

她怎麼會沒死呢?

這念頭在宋韻音的心中縈繞,在大雨的加持下,愈發的顯現出來。

她為什麼沒有死?!

直到下一聲炸雷響起。

宋韻音一頭扎進沈隨安懷裡,隨即哭了出來:“哥哥我求你,你就讓芙姑娘起來吧,太可怕了。”

宋韻音哭的梨花帶雨,掛著兩行淚珠的白淨小臉帶著一絲粉氣,彷彿剛剛剝了殼的新鮮荔枝。

沈隨安伸手輕輕擦去淚珠:“音兒不用擔心。”

可宋韻音還是搖了搖頭說:“哥哥要是不管芙姑娘,音兒便不起來。”

說著他拉起衣裙便要往地上跪。

沈隨安見狀,趕忙將宋韻音扶了起來:“你身體還沒恢復好,怎麼就要為這些不值得的人勞動自己。”

宋韻音哭的更兇了:“她也是女孩子,我心疼她。”

宋韻音就是太溫柔了。

沈隨安在心中默默感嘆,輕輕把她又抱進了懷裡,輕言細語的安慰著:“好,我都聽你的,我們去看看她。”

大雨砸在她身上已經沒有感覺了。

或許是心中的絕望和那絲絲縷縷也許此生都達不到的希望,麻痺了她的一切。

她有點睜不開眼睛。

直到忽然有一瞬身上再感覺不到雨水加在身上的敲擊感。

她抬頭望去,一方大大的黃色油紙傘出現在頭頂。

“謝謝劉嬤嬤,沒關係的。”

江芙輕輕道,隨後抬頭去看舉傘的人。

而這一刻,那張滿臉膿瘡,鼻孔外翻的臉上,一雙三角眼正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

這一刻就算她有再大的膽子,也還是沒忍住,坐到了地上。

這張臉他永遠也忘不掉。

“芙姑娘你看你辛苦這麼久,大人可曾側目過你一次啊!”

“你別過來!”江芙尖叫一聲。

那人卻在她驚恐的目光中變得更加興奮:“芙姑娘,你跟了我連二也吃不了苦,我能保證這一輩子我只疼你一個人。”

說著他舉著傘蹲下身來,伸手便要去扯江芙的手臂。

“住手!”

一聲厲喝傳來。

連二被嚇了一跳,急急忙忙抬頭看去。

只見沈隨安雙眸凌厲注視著他。

他只覺得雙腿一軟,丟下傘就跑了。

宋韻音聲音驚懼:“哥哥這是什麼情況?那個人怎麼好像是在糾纏芙姑娘。”

沈隨安的表情卻從陰沉中變得玩味起來。

沒錯,入府三年從沒有人敢打過她的主意。

若是有,那便是主動勾引。

畢竟沒有人敢動他的女人。

宋韻音的語氣中帶著疑惑:“只是這小廝看著眼生,不知是哪裡的人。”

說話間常管家已經揪著連二回來了。

他把連二往地上一丟。

連二趕緊磕頭求饒:“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什麼了?說清楚。”沈隨安冷聲。

“小的再也不敢跟芙姑娘有任何來往,大人就饒了我們。”

江芙還忘不掉那人時才的噁心嘴臉,此時又與自己扯上這種關係。

她是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忽而有些百口莫辯。

她沒有自證清白的理由。

因為她一直都是清白的。

可是如果說沒有,沈隨安會信嗎?

他既然敢站出來冤枉自己,定是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