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霧氣與白玉臉貼著臉,它分明沒有眼睛,白玉卻感覺,好像一雙深邃的眼睛在打量著自已。

白玉雖然沒有感覺到危險,卻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白玉心中暗想,師父一看到這白色霧氣便立刻躲了起來,難不成師父怕這人形霧氣?若真是如此的話,還是要先解決為妙。

不是妖也不是人。

那便不顧及什麼了。

“嚇我一跳,我可不慣著你!”

也不管這奇異的生物是什麼,白玉原地使出吞天功,他渾身綠色的煙霧環繞,彷彿一束一束雲般纏繞在身上,化作一隻馬車大的綠色蟾蜍,張開血盆大口,那張大口之中,彷彿無盡的黑暗,黑暗的周圍,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黑洞之中,難以抗拒的力將周圍的一切捲入其中,這自然包括了那人狀霧氣。

白玉恢復了人形,摸了摸嘴,這吞天功倒是挺適合自已,既能吸納別人的力量與法術為已用,又似乎有無窮無盡,只不過自已才剛剛學會,使用的適合太多破綻,若是再進一步,能夠隨意使用便更好了。

除了吸納別人法術這點有些雞肋,因為所謂的法術,自已本身便只需要一眼便能學會。

師父沒有騙我,這果然是很厲害的功法。

“師父!你去哪了?”

白玉接連著喊了幾聲,胸口忽然有什麼在動,卻是他上次撿的那隻小黃鳥鑽了出來,小黃鳥鳥嘴一開一合,居然傳出通天道主的聲音。

“我在這”

小黃鳥拍了拍翅膀,飛到了白玉的肩膀,附身在小黃鳥身上的通天道祖,鳥嘴之下,居然長了一圈鬍子。

白玉看了看小黃鳥故作高深的樣子,說不出來的滑稽,驚訝道:“師父,你變成鳥了?”

小黃鳥撇了白玉一眼。

這廝,忒不會說話了!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可以不必說出來。

“師父,那人形霧氣是什麼東西?”

通天道祖突然躲到一個小鳥的身上,而人形霧氣接近白玉的時候,還在不斷打量,很明顯人形霧氣是因為通天道主而來。

而通天道主為了躲避那股人形霧氣,竟然不惜附身在一隻鳥的身上。

“剛才那是日遊神”

日遊神,那不是民間傳說之中的凶神,和夜遊神一樣,一個在白日巡邏,一個在晚上巡邏,普通人若是撞上,重則喪命,輕則大病不起。

化身小鳥的通天道主冷哼一聲,說道:“日遊神是天庭的耳目,每日巡邏,然後將這人間的情況報告給天庭,當然,最重要的是,找到我的蹤跡,剛才險些被發現,幸好你小子還算聰明,用通天功把他吞下了”

很快他便是一驚。

“你剛才只是隨意翻看了一眼,就把通天功學會了?!”語氣之中,雖然有些驚異,卻算不得震驚,這樣的天賦在別人眼中,或許算得上天賦異稟,可是在他眼中,卻也算不上什麼。

“難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白玉平靜如常的說道。

“看來是我低估你的天賦了,日遊神不止有一個,而且神出鬼沒,我便暫時以這樣的形象跟隨你,以免被發現”

通天道主一躍跳到白玉的頭上,白玉眼睛向上看,說道:“師父,這變化之術我也想學”

“變化之術只是用來躲避三災之用,你天生便沒有三尸蟲,根本用不著學這個”

三尸蟲,乃是天庭為了更好的監視生靈,從一個生靈先天一氣起,便植入人心中的蟲魔,最為壞事。

能將貞潔烈婦化作淫婦,能將少年有為者,變作爛泥,能將那滿心理想者,變作他曾經仇恨之人。

最能挑起人的虛榮,淫慾,口欲,它最可怕之處,在於不知不覺改變人的心性,將那本來有所作為的可造之材,潛移默化化為朽木,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從不會被發現,稱得上生靈最可怕的考驗。

可以說,一個人一生之中,都在與那三尸蟲做鬥爭,而本人卻渾然不覺。

雖然心中仍然嚮往變化,但既然師父已經這麼說了,白玉便沒有繼續強求,繼續趕路。

“師父,你有多少徒弟”

“從古至今,有很多”

“現在呢?”

“依然有很多”

白玉頓了頓:“師父你收了這麼多徒弟教的過來嗎?”

“我一法身能化萬身,這不算什麼難事”

“師父這麼厲害,也許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人了吧”

自由這兩個字眼,是他最渴望之物。

“自由?我是天底下最不自由的人”通天道主放低了聲音,那語氣之中,彷彿蘊含著千載歲月。

困在自已的道中,看著萬千生靈越來越習慣被天道壓迫,逐漸習以為常,自已的道,更像是一點一點縮小的牢籠,將他束縛在空中高閣。

太上所設計的三界規律,像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頭頂。

“通天,你太天真了”

“但你的天道,未免太過於無情,難道你什麼都不在乎,什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聽著便冷血至極”

“無情更似有情,有情亦是絕對的無情,看來你還不懂,也罷,這方天地會把你的天真碰的頭破血流,直到消亡”

那時候通天還不屑一顧,直到碰的頭破血流,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難道萬千生靈,真的不配有那樣的結局,不配有那充滿鮮花的世界?

“師父,為什麼不說話?”

白玉溫和的聲音,似乎並未。

“強者欺凌弱小,而弱小者變為強者,拼命地爬啊爬啊爬,也只為了將人踩在腳下,這世間的生靈,皆是命不由已的弱小者,他們只想要好好的生存,如果我不站在他們這裡,那眾生便是刀板上的魚肉,沒有人天生就應該任人宰割不是嗎?”

“是嗎?我看即使是你口中最弱小的人,也存在的欺凌他人的心思,即使是一個最卑微的人,也會變成一個父親,也會以父親的身份欺壓自已的兒女,即使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也不介意隨手捏死一隻螞蟻,似乎這些生靈需要管教,需要刀斧,更需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