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瘋瘋癲癲。

這是白玉對於肩膀上哭笑不得的鳥兒也就是他的師父的評價,不過但是,通天道主的每一句話,依然一字不漏的記在白玉的耳朵裡。

他的記憶力很好,好到每一件事就像是刻在石頭上一樣,一萬年也不會磨損,雖然他現在不懂師父在說什麼,但總有一天他會懂得。

通天道主恢復過來了:“想起了一些不安的往事”

白玉伸出手摸了摸通天道主化作的鳥兒的頭,笑著說道:“既然已經過去了,就別再想了”

是啊,也許我該改變了,通天道主心中暗想。

通天道主竟是點點頭,隨後察覺到不對。

你小子,這是拿我當寵物了?!但想了想這傻小子頭腦單純,也許根本沒有這樣的心思,只是本能為之。

天瀾江。

看到天瀾江的那一刻,白玉的瞳孔肉眼可見的放大,江岸無數往來的人流與客商,江上更有數不清的船流經過,可是這些船,跟江面比起來,就像是水中的落葉一般渺小,這天瀾江,簡直比幾十個清河鎮還要大,還要寬。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這是前往東海最快的水路。

天瀾江直通南北,水面遼闊而平靜,深不見底,除了每年九月一次大潮,其它時間內,都是平靜的彷彿是一塊陸地,哺育了兩岸的百姓,是名副其實的母親河。

在那江面之上,停留著一艘特別顯眼的大船,彷彿是一座樓閣一般,共有九層。

“這是金寶閣的樓船,踏上這艘船,我們只需要三日便可直接到達東海”通天道主說道。

第一次出遠門的白玉,對於踏上樓船憧憬不已。

正當他激動的想要踏上樓船的時候,卻被兩個樓船上的僕人攔下。

“等等!這艘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你有票嗎?”

“買票?”

看著白玉疑惑的表情,僕人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原來他二人剛才攔下白玉,就是看他穿衣寒酸,如今居然連買票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土包子,頓時便不想廢話了。

“這樓船不是什麼普通人都能坐的!看你的樣子也買不起票,去等官船吧,別讓我們動手”

這邊的吵吵嚷嚷,引起了周圍正準備登船的眾人的注意,那些人,無一不是穿著富貴,昂首挺胸,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登船的女子,她們都穿著紅衣,胸前酥雪一片裹胸,腿下是半透明的紅紗,隱隱約約露出雪白筆直的大長腿,腳下,裸穿著一雙小巧的紅色布鞋,在民風保守的大周,這樣的打扮十分大膽,也十分惹人眼球,引得樓船之下不少漢子圍在一起,只為看著這美景流口水。

這些女子,只不過是樓船上的樓妓,個個姿色已是不凡,和樓下形成對比的是樓船之上的男人,在他們的眼神之中,只有慾望滿足之後的疲憊。

一位穿著金色華服,鷹鉤鼻,身材高挑的貴公子看到這一幕之後,眼神之中充滿了鄙夷,他走到僕人的身邊,說道:“乾的不錯,這樣的人若是讓他混到船上去,簡直拉低了樓船的檔次”

“多謝三公子誇獎!小的叫陸松強,一向工作都是這麼盡忠職守,鐵面無私”

這面色不善的貴公子,便是這滄州樓船主人的三少爺,分管著途徑滄州的樓船。

那名為陸松強的僕人見到主子誇讚了自已,連忙介紹自已,以求在主子面前留下印象,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得到賞識,殊不知在主子的眼中,卻是和搖尾乞憐的狗沒有什麼兩樣,三公子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便直接走上了船。

主人誇讚了自已,那僕人便是更加賣力,只見他語氣突然變得不善,對著白玉說道:“還在這待著做什麼?等著我請你吃飯啊!趕緊滾!”

白玉並沒有因為僕人的無理舉動而動怒,他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或者說是一副似呆非呆的表情。

“多少錢,我買票就是了”

“買票?你知道需要多少錢嗎你!?告訴你,僅僅是船票,便需要一百兩,這還不包括船上的住宿,以及每日的開銷!”

“一百兩而已,我有”

白玉還以為需要多少錢,他從王家小姐那裡,將價值十萬兩的東西拿走,錢,他是不缺的。

只不過僕人依然是一副鄙夷的表情,因為這種人他見得多了,嘴硬這一句,也只不過是為了維護一下自已可憐的自尊罷了,待會要拿錢的時候,便會再說一句,忘在家裡了,然後灰溜溜離去,這種人他見多了。

若是在平時,這種人他便是當做一個屁放過了,也懶得計較,可是今天,他高貴的主子居然誇讚了自已,那自已一定要好好表現。

他一把便抓住白玉的胳膊,語氣不善的說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拿不拿的出來,若是拿不出來,別怪我給你些教訓了”

白玉從背上拿出包裹在地上攤開,頓時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滿滿的一個包裹之中,竟然全部都是金銀珠寶,白玉從中翻找了一陣,找出一百兩,遞給了僕人,然後又重新將包裹包好,說道:“現在,我可以上船了嗎?”

船僕看著白玉的包裹,眼神之中迅速閃過一絲異色,連忙客氣的問道。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敢問公子,是何背景,從哪裡來?”

白玉搖搖頭道:“我沒有什麼背景,從清河鎮來”

隨後便轉身,一步一步的登上樓船,卻沒有注意到,在他的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僕人那一問,也不是隨便問的。

陸松強暗自琢磨,這清河鎮,是個小地方,看來他只是個暴發戶,並沒有什麼背景。

他立刻返回船上,陸松強想不到,自已表現的機會,居然這麼快便再次到來。

在大周,船伕,鹽販,土匪,皆可不問而斬,遠離地面的船上,除了官船,手上多少有些血債,樓船雖然背靠金寶閣擔保,可是面對沒有背景的巨財,也常常行那堅守自盜之事,所以,在樓船上的乘客,多是身邊跟有保鏢。

在白玉肩膀上的通天道主心中暗笑:“錢財外露,恐怕這一路上,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