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欲買桂花同載酒

酒過半旬，我們就這麼歡聲笑語地聊著往事，彷彿這裡沒有社會上的壓力和競爭，只有幾個已經長大了的少年暢談著之前的光輝歲月。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我們少時的一個共同理想，那就是去西藏，那時候，我們每個假期都有去外地旅遊，不過最多就能拿出1000塊錢，我們曾約定好了在高三畢業後，就一起去打一個月的暑假工，存好錢去西藏，但最後還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去成。而如今，我們已經不需要打工，輕而易舉的就能拿出去西藏的錢，卻再也沒有年少時那樣義無反顧，我們會因為各種原因，是家庭、或是工作……嚴奕這時則用了一句很貼切的話，叫作“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我們則表示認同，又互相干了一杯後，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或許他們和我一樣，都在思考是什麼改變了曾經那些義無反顧朝著理想奔跑的少年……

……

短暫沉默後，飛機說道“兄弟們，要不我們就從今天開始，重拾失去的自已。”

我們都用一種疑惑的樣子看著飛機，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飛機開啟手機，拿出了相簿裡的一張照片給我們看。

照片裡，我們四個人的就這麼擠在鏡頭裡，拿手機拍照的人是飛機，他和現在一樣，帶著一副銀絲眼鏡，那時的他臉上還略顯青澀，現在到真是老油條了。站在最右邊的是嚴奕，和現在比起來氣質上是變化最大的，照片裡他擺出一副剪刀手的姿勢，像一個有用不完精力的少年，意氣風發，現在則更加成熟了。站在最左邊的則是王忠，照片裡他一臉猥瑣樣的笑著，彷彿在偷樂些什麼。而夾在中間的則是我，那時我戴著一副白框眼鏡，還記得那副眼鏡是王小雯為我挑的，不過後來便很少戴著了，也不知道弄丟到了哪裡。

就在我們都從照片中回味著當時的情景時，飛機又說道“還記得嗎，那天我們心血來潮去夜爬天宮山，我們從山腳下一路走到山頂，花了5個多小時，到了山頂卻發現門被鎖住了，我們就準備一直在上面等著5點鐘看門的和尚開門，後來卻因為凌晨山頂的氣溫實在太低，差點就被凍死在了那裡，我們才不得不下山。”稍微停了停，他又說道“所以，就讓現在我們來彌補當時的遺憾吧！明天就回龍巖，晚上就出徵天宮山。”說完，飛機用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我們，他似乎在徵求我們的意見。

第一個表率的人是王忠，他說道“可以啊，這麼多年我也一直沒再去過天宮山了，那晚留給我的陰影太大了，我覺得，這是我們重拾義無反顧自已的第一步。”

隨後，嚴奕也表示自已有時間。而我則有些猶豫不決，大家的目光都向我看了過來，王忠說道“就差你了，吳凌，當時可就是你叫我們去夜爬天宮山的，現在你怎麼慫了。”

我有些恍惚，對啊，為什麼當時最勇敢最義無反顧的那個人是我，而如今最猶豫，最犯慫的還是我？

我下定決心的說“好，那就出徵天宮山，就明天！”

說完，大家都笑了。飛機則舉起了酒杯，說道“為願意重拾自我的我們乾杯！”

……

就這麼喝完了酒，我們都有些醉意了，搭著互相的肩一顛一道的走在大街上。最後就這麼回到了我的住處。

我的住處床不大，卻硬生生擠滿了我們四個人。

我又想起來之前的那段時光，在假期時我們出去旅遊都會想方設法的省錢，所以四個人睡一個單人床房間的事應有盡有，那時的我們就這麼擠在一張床上，輪番去酒店的浴室裡洗澡，大家還會樂此不疲的去敲浴室門，告訴浴室裡洗澡的那個人自已是警察，是來查房的。

而現在，我們依然擠在一張床上，彷彿我們從來都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有時間而已。

說是時間改變了我們，倒不如說是我們改變了時間。

……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這麼睡去了。

醒來時，陽光透過了窗戶直直照射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看見周圍熟睡的他們，彷彿回到了那些年我們一起旅遊的時光。

陸續，他們都醒了，我則是先一步下樓給他們買了早餐。

吃完早餐，我收拾著行李，而他們就坐在床上刷著手機。

收拾完行李後，我們就這麼趕往了火車站，坐著去往龍巖的火車。

對於從前的我們來說，一起坐火車去往龍巖，代表著一段旅途的結束，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卻是開始。

……

兩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了龍巖站，我們就這麼在車站門口分別，相約在晚上七點到廣場集合。

突然，我就不知道自已該去哪了，龍巖曾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大街小巷都是我當時消遣時光的玩地，現在，到變得陌生了。

我就這麼走在火車站回往我龍巖的住處，那裡離火車站很近，只有15分鐘的路程。一路上，我發現了在我不在的這一年裡，這裡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先是路上會有便利店，便利店的旁邊則是一家網咖，而現在，那家便利店旁又多了幾家鋪子，有住宿，有按摩，而原來的那家網咖也變成了一家看著有些高檔的餐廳。

也是在那家便利店，我給王小雯買了最後一瓶青梅綠茶，之後我們就在那不遠處的廣場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