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

江棠沒想到若柳這樣說,只能試探的問道。

“姑娘,我什麼都不要,只是希望能一直在姑娘身邊。

我自小無依無靠,若不是當初姑娘讓源主從牙人手中買下我,如今的我不知會能不能像這樣活生生的在這裡。

我從小到大雖是下人,可是你卻從未虧待過我,和姑娘一樣的吃穿用度,姑娘卻從未讓我像平常人家的奴婢一樣累死累活的伺候著,言語也無須用謙稱。

更是從小跟姑娘一起讀書習武,這是源裡下人羨慕不來的待遇,我又還有什麼要求呢?

只希望今後還能與姑娘一起,哪怕是陪姑娘解悶也是好的啊!”

若柳正視著江棠,她無所求,無牽無掛,從未想過離開,更沒想過自已將今後何去何從。

“若柳,你聽我說,大江南北,錦繡山河,翩翩少年,浪跡天涯,行俠仗義,亦或是相夫教子,總有一個是你想去做的。”

江棠不知道若柳是這樣想的,這世間萬物繽紛多彩,她還那麼年輕,怎麼就不知道去看看呢?

“姑娘,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是跟你客套才這般說詞,可是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大江南北與你也能走,錦繡山河與你也能看,翩翩少年與你也能遇見不是嗎?

再說了,以後遇見了再說,又不影響現在,更何況我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上戰場,就像我們大紀的四公主一樣,她可是我眼中的大英雄。”

“四公主?”

“對呀,四公主可是上過戰場的唯一女子呢,聽說她當年為了能夠去邊疆,求了聖上好些月呢。

不過自古以來都沒有女子上戰場一說,聖上便一直未鬆口,然後四公主就偷偷藏在部隊裡跟著去了邊疆。聽說要不是因為四公主北啟城西方的犁州可能就攻不下來了。

四公主去部隊本來就不被允許,但是立了功。聖上便將她封南城主,這南城多年動亂不安。一來是想讓四公主知難而退,二來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能力,便以五年為期,若南城百廢具興,便允了她的荒唐,反之,則收回成命。”

“原來是這樣,自古紅顏禍水,不過是因為她們的功績被隱沒罷了。我竟從未知道四公主竟有如此才能,真是可惜了,不過呢,你是如何得知訊息的。還有,既然這樣,你便不能再留於我身邊了。”

江棠不解,為什麼她就不知道,古今中外她多少有些瞭解,邊疆戰事她又不是充耳不聞,卻從未聽聞,四公主封南城倒是知道。

“不是說了嗎,女子終究是難成大業的,至少在你這裡我還有所用處,以後走也是一樣的,而且這是韋公子臨走前告訴我的,他應該就是去南城了。”

見江棠還是堅持讓她走,若柳只好這樣說了,畢竟她也沒說錯什麼,現在她也沒有想做的事,以後也一樣可以離開的,不必急於一時。

“嗯,那隻能如此了,不過你要留在我身邊,從今往後,你若是願意,直呼我名即可。”

江棠暫時沒有對策,隨她吧,也許以後她真的想通了就走了,只是她沒想到韋策竟然準備如此充足。來從百花源學藝的六人如今都已學成歸去,只是韋策更明確些,不愧是跟阿淑一起來的,兩個人一樣有預謀。不過她這次的目的是要把他們重新聚集了……

“是,江……還是姑娘吧,我去收拾收拾。”

說完若柳就匆匆離開了,突然改口讓若柳有些不太適應,不過想來之後以後習慣的,反正只要她還在江棠的身邊,這個恩情就能還的。

……

“公子,我們往哪走?”

一路上宋澈未曾說過一句話,好似沒有目的的往前走,夜冰只知道他們現在這條路很偏僻,具體去哪卻不得而知,只能問出口了。

“天錦城。”

“天錦城?這不是大紀最富饒之地嗎,這與百花源有何干系?”

“去那找人。”

宋澈淡淡回答到,這百花源的通道早就被封鎖了。奇怪的是,明明是晴朗的天氣,山上總是雲霧繚繞,高深莫測。那山下明明只是一片簡單的竹林,沒有人把守,卻還是讓人迷蹤失路。

說來也怪,上一次雖然她已經說得很清楚,可是自已就是走不出。如果不是跟著那車隊,恐怕不知何時能走出那神秘莫測的奇山了。

不過能在這百花源出入的怕不是簡單的人,雖然那女子是天錦城城主的明珠,但百花源是不可能因為這個身份讓人隨便出入的,所以還是要去查清楚才是。

“是。”

夜冰不理解,找人不應該去百花源嗎,去天錦城是何意?不過主子的決定他也不能說不,服從命令就是了。

天錦城。

“公子,這就是天錦城啊?真熱鬧啊!”

剛到天錦城城門,抬眼便可看見熙熙攘攘的人進進出出。夜冰看著這人潮如流的城門不禁感嘆,城門如此,城內可想而知定是更加不一般了。

“走吧。”

這些熱鬧對於宋澈來說不是過於驚豔,因為距皇都千里之外的白川城已經不僅如此了。幾年前的白川城還只是大紀默默無聞的邊境小小的王國,而今已卻早已不見往日的荒涼大漠,而是富饒之地,不然也不可能大肆招兵買馬。

“哎!你們聽說了嗎?城主千金又病了,城主正到處尋醫問藥呢!”

“這不是說好了才回來的嗎,怎麼不到半年又病了?”

“是啊是啊,聽說之前還專門去了城西山外風雲寺住了幾年呢。”

“我聽說啊,是有人在少城主的酒菜裡下了毒,被城小姐誤吃了。”

“這也太大膽了吧……”

“公子,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夜冰見宋澈已經在人家小食館停留許久,興許是對他們這些食客的閒聊內容感興趣的了。

“無事,日將落西山,還是早些找個地方安頓吧。”

駐足聽餐館裡食客聊了一會兒之後,宋澈覺得還是先找地方安頓下來,畢竟這樣才好做安排。

……

“若柳,這月冥山還真好看呢,只是此後我們便是要獨自面對的人了……”

江棠回望遠處雲霧繚繞若隱若現的月冥山,說到底還是有些不捨的,不記得多少次離開,但是每次都有歸期。只是這一次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又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姑娘,不早了,吃些東西早點歇息吧!”

唉~,不捨的又怎麼只有江棠一個人呢,源中姐妹們應該已經吃過晚飯坐在院中聊著“外面”的世界了吧。不過若柳知道這是自已選的路。

……

“公子,這是我這些日子打聽的一些風聲。”

說著,夜冰將幾本情報冊子放到宋澈面前,他已經進來一些時辰了,也不知道宋澈是在看東西還是在出神。

宋澈將手中的髮飾收了起來,這夜冰效率還真是可以,不過才幾日,這些情報冊子便是十本有餘了,就是有些費銀子。

“以後直介面頭稟報吧,你當這些冊子不用花銀子啊,一下子就給我霍霍這麼多!”

宋澈撇了眼夜冰,他這次出來可沒帶多少錢財,畢竟過多錢財總是不便於出行的。

……

“姑娘,夜裡冷。”若柳為江棠輕輕的披上了件桃映粉的輕帛。

“蘇小姐的事我已打聽得差不多了,但中的是何毒,無從而知,還需些時日再調查。”若柳在披衣之際低聲說道。

“不必了,明日我親自去檢視,恩瓊的醫生本來就不錯,她自已都不知,你也是難查的。”

“這天錦城的風總是要涼一些,不過幾許清風,竟讓人不住要攏起衣裳,這帛還是太薄了。早些歇息吧,著涼了可不好。”

江棠望著窗外,有意無意的說道。

次日午時。

“兄長,你怎麼來了?”

“娘說小弟剛來天錦城還不熟悉,讓爹帶他出去走動走動,我就過來看看你。”

“看我?那你怎麼還偷偷摸摸的,手裡拿的什麼?”

“噓,小聲點,這是我今早偷偷讓南天出府給你買的零嘴兒。可別讓爹知道了,不然又該說我了。”

“這可太好了,我味覺都快淡沒了,唉∽”

蘇冉躡手躡腳的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遭賊了呢。自從蘇恩瓊病倒之後城主就特別注意她的吃食,雖然還是挺豐富,但都是些沒油沒鹽的藥膳,淡的很。

“來,小心點兒,吃完起來我陪你走走,你這府裡實在是悶了點。”

蘇冉將吃的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邊扶蘇恩瓊邊環顧四周說到,房裡真是不通風,也不知道爹是這麼個想法。

“出府也可以嗎?”

“想什麼呢你,我都沒有得到爹的准許,就你會想,只能在院裡逛逛,外面就別想了。”

“好吧,能起來也不錯了,這些天爹管得嚴,我四肢都要無感了。”

中毒事件之後,他們的父親就特別注意防範,府裡防禦加強了不少,為了以防萬一,只允許他們兄妹二人在府裡活動。

“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弟都已經回來有些日子了,就是不與我們親近。”

蘇恩瓊不免有些感慨到。

“他自小就跟著娘在外面,不與我們親近也是正常的,慢慢來就好了。”

“你一說到娘,我發現爹不來看我她都沒來過,她是一點不心疼我!”

蘇恩瓊憤憤道,小時候把她丟下不管就算了,現在回來就算了,對她不管不問,還說有她自已的苦衷,根本不愛聽。

“我來不是也一樣嗎?她不來就不來了,來了你還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蘇冉輕聲安慰到。他對這個母親沒什麼感覺 ,她離開的時候他已經五六歲了,開始記事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夜晚……

“兄長,你看窗邊那是什麼?”

蘇恩瓊突然小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