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行

本來在一旁玩耍的宋辰慕聽見這話，也不顧及剛剛碰了水溼漉漉衣裳，剛剛學會走路，跌跌撞撞朝宋澈衝過來就要抱。

“辰慕乖，在府裡好好聽父王的話，皇叔回來就給你帶禮物。”

宋澈抱著宋辰慕很新奇，他本就喜愛小孩子，這宋辰慕只是平時心性冷淡了些。

宮裡沒什麼孩子，皇弟因為皇位的競爭，與他不親近，皇姐早已成家出宮，不好來往，皇妹每天要學習各種各樣的禮儀，幾乎不見。

二皇子的孩子還小，也怕生，所以宋澈都不怎麼有小孩子找他。

阮殤出事之後，本來與宋千星關係就不錯，經常過來安撫宋千星，一來二去的見到宋辰慕的機會也就多了。

沒想到這小孩子不認生，宋澈抱他也不哭不鬧，笑眯眯的用烏黑髮亮的小眼睛盯著宋澈看，再大些就經常主動要宋澈抱。

宋澈也喜歡這個小侄子。

“好，那皇叔早日歸來，辰慕跟父王在府裡等皇叔還有我的禮物，嘿嘿～”

說著便抱著宋澈的胳膊靠在他懷裡撒嬌，一想到有禮物就興奮，因為宋澈每一次送來的東西宋辰慕每每的愛不釋手，都要把玩很久才讓人收好。

哄了一會兒宋辰慕之後，便將已經困得在打瞌睡他交給宋千星，與宋千星說過一些話之後就回宮了。

回宮的宋澈並沒有直接歇息，坐在窗下，潔白的月光淡淡的照在榻上次，灑在宋澈的身上，顯得無比落寞。

宋澈看著手中的風信鈴髮帶，沉默著沒有言語。

那日他不知道以後人海茫茫，緣分卻渺茫，不知能否再見。

再見不知是敵是友，白川城能夠請到百花源的人參加這麼一個滿月宴，說明有辦法聯絡到百花源。

就冒昧向她要了這髮帶，他記得她說：

“這髮帶名叫風信鈴，祖父找人給我製作的，僅此一對，給了你一半，以後我都要換髮型了，可要儲存好了，要是丟了我就要與你急的。”

宋澈當時笑了笑，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夠短短几日。

可是對於宋澈來說卻足以喜歡上一個人，因為對的人無須太多鋪墊，然而有的人即使認識再久，再努力經營都無濟於事。

是的，宋澈對江棠就是前者，遇上就已經可以餘生。

夜深了，宋澈慢慢從髮帶裡收回思緒，一想到明日便要開始遙遠的路途，的確該歇息了。

……

黎明破曉的光劃破天際，灑向人間，灰灰濛濛，朝霞佈滿天空。

清廣宮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宋澈已經起來開始收拾行李。

這次出行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說是秘密出行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先不說什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武功哪怕在宮裡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但是不能保證別人比他強。

肯定是要低調的，一切從簡比較好。

“主子，讓在下陪您一同吧。”

宋澈的隨身侍衛夜冰跪在房外。

“你守在宮裡吧，掩人耳目，不然三皇兄該起疑了。”

“主子，我已打點好府裡的一切，皇上也會幫忙，讓我去吧，保護您的安危才是屬下的職責。”

夜冰還是想爭取一下，畢竟他跟隨宋澈多年，從未離開，況且這一次出行危險更是難上加難。

上一次白川城就是因為他身受重傷不能陪同才出了意外，這一次決不能重蹈覆轍了。

“去收拾東西吧。”

宋澈頓了頓，那就一起去吧，夜冰身手不錯，也算是多一份保證了。

“是！”

……

一刻鐘後，朝霞已悄悄爬上天際，天不算敞亮卻也能照亮前行的路，宋澈已經在門前等待著了。

“主子……”

“出了這個門，就不必再如此稱呼我了，你便是你，我便是我，如此而已。”

既然是低調前行，身份也應當暫時遺忘，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世事無常，誰也無法預料將來如何。

“是！公子？”

夜冰試探到，不能明身份，可要是直接稱呼姓名似乎也不合適。

“走吧！”

宋澈回頭看了眼宮門，這次離開雖是為要事，卻也是自已願意的，沒有人強迫，更不用在意結果。

畢竟茫茫人海之中尋一人猶如滔滔江水裡尋一針，哪怕一無所獲也不會有人譴責，沒有身份的束縛，原來是這般的輕鬆。

……

百花源中。

“棠兒，此話當真？”

“是！爺爺，我已經不小了，您一天天變老，我卻整日碌碌無為，一輩子待在這百花源中靠您的庇佑是不能的。”

“可是這天下終究不太平，你讓我如何放心得下啊？”

百花源源主還是想再勸勸她，後天日子還長著呢，何必如此著急呢？

“爺爺，沒有一定太平的天下，太平是靠渴望太平的人開闢的，盛世是需要愛好太平的人守護。如果人人都逃避，這世間何來安寧？”

其實江棠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有要離開百花源的念頭，只是冥冥之中就好像註定她該這樣。

上次外出出現的意外分明就是蓄謀已久，平靜或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吧，終究是有事要發生，也許一個人的力量是那麼的渺小，但是隻要有人站出來，許多人站出來，許多渺小匯聚在一起就不再渺小了。

“你能有這遠見也不枉我這些年來對你的栽培，希望你能無愧於你那一身的本事。百花源始終是你堅強的後盾，他日若是需要，百花源的力量隨你任用。”

說著，將一張紫檀木製令牌交於江棠。

“爺爺，這不合適，您還年輕呢～”

說著便要把令牌還回去。

“給你你就拿著，這不是隨便給的，我自然有我自已的打算，你既然去意已決，就該承擔起你該承擔的責任。”

雖然江天傲這些年從未離開過百花源，但不代表對對外界一無所知，孩子知道自已長大了或許也是件好事吧，只是以後這裡要空落落的了。

“是。”江棠不再推脫，以後也許是用得到的。

真好看，江棠不禁感嘆這令牌，細細觀察，這上面居然是鈴蘭花的雕刻，這配的白玉也是鈴蘭花模樣，不是很濃烈恰到好處的淡淡木香，讓人很舒心。

……

“若柳，快來幫我找找我的髮帶，我要出一趟門。”

回到房裡，江棠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髮帶又忘記丟哪了。

“姑娘，在枕頭下邊。”

唉，姑娘怎麼又健忘了。若柳心裡嘆了口氣。

“若柳，我要去外面的闖蕩闖蕩，從今以後你就是自由人了，若是你無處可去這百花源也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你志在他方，我便給你些盤纏。”

反正以後在外面要自力更生，若柳從小便和她一起長大，也該放她自由了，如果她想留在這那便給她一處地方，如果想離開也讓她保證餘生，畢竟主僕一場。

“姑娘，我要是都不呢？好歹我也是與您一起長大，您這樣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