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遠方的囚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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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恍然大悟，把手並作手刃揮舞著。
［我懂我懂，這一招叫擒賊先擒王。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桀嘎嘎嘎嘎———］
051叉腰，吾真是太聰明瞭哈哈哈！
魔性的笑聲在腦海裡3D迴圈，鬧的人頭疼，殷全有些無語，單方面遮蔽了051。
我看起來像是要去幹殺人放火的事嗎？有點後悔回應了，應該讓它自嗨的。
系統的都是這麼顛的嗎？
051還不知道自已已經被嫌棄了，一個勁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著。
校園走廊上三五成群，來往人流還不算少，殷全貼著牆面朝著盡頭的辦公室走去。
她看向左下角的系統倒計時。
00：08：32
還有八分鐘，夠了。
“篤篤—”是手指敲擊木門的聲音。
“報告！”
“請進，殷全同學怎麼了？”
殷全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道題不太懂，想找語文老師問一下。”
“找小林啊，她去接水了，要不要坐一下等一等？”
教導主任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悠哉的泡了壺茶。
夕陽透過窗玻璃將辦公室照得暖洋洋的，熱水的沸騰聲，老師們的探討聲，翻書的頁面聲，走廊道同學奔跑的嬉笑聲…
這溫馨的一面與前不久發生的事產生巨大的割裂感。就在殷全打算應聲坐下套話時，餘光瞄到窗邊人影的出現，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
“不要了，謝謝老師。快上課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說罷就向門口走去，重重撞上面前的人，但由於體型懸殊過大被彈飛了出去。
“小心！”
殷全眉頭一皺，就在她準備來個高難度動作安全著陸時，面前人扶住了她的肩，避免了將要發生的尷尬局面。
殷全順勢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動。
面前人正是前去接水的林老師，她紅唇輕啟，正想說些什麼，一道上課鈴聲趕在她的前面響起。
殷全後退幾步，向老師道謝後匆匆離開，一副生怕上課遲到的樣子。
轉身的一剎那，運動帶起髮梢，擦過唇角，身作共犯，盡心遮掩著殷全毫不掩飾的笑。
八分鐘，夠的。
一離開眾人視線，急促的腳步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懶散的步伐，殷全走到四處無人的角落，靠牆站立。抬手開啟系統介面，輕滑螢幕，藍綠色的光屏化作點點碎光，浮動在空中，旋轉、相擁，形成一棟建築。
建築邊上一閃一閃的紅點印在眼底，佔據了殷全大半視線。
051看得心癢癢的，還是忍不住發聲道：
“為什麼不找吾幫你呢？殷全。”
“不可能！找你們系統？呵。”
殷全好似聽到了什麼荒謬的事，有些嗤之以鼻。她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揮手將建築關閉，順帶把051再次遮蔽。
轉身離開角落，腳步越走越快，微風輕拂過身軀卻帶不來絲毫涼意，反而讓滿腔的憤怒如熊熊燃燒的山火步向極端。
這句話我有多久沒聽到了？
思緒隨風，與天邊鳥並肩，向遠方飛去。
殷全正在為人設苦惱，並不是演繹這個人設難如登天，而是人設與任務自相矛盾。
需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沒問題；需殺了女主的家人取而代之！呃…也沒問題；需在女主知道你是仇人的時候，感化她，認你為母親。
………
有問題嗎？沒……
沒個鬼啊！有，不僅有還老大了！
殷全拿著放大鏡將任務介面翻來覆去的看，生怕漏一點小細節。她寧可相信是自已看錯了，也不願相信這是快穿局佈下的任務。
不是，啊？是我太小眾了嗎？
「為什麼不找吾幫你呢？阿全。」
殷全聽聞眼前一亮，連忙詢問小明話裡的真實性。
“真的可以嗎？需要我怎麼做呢？”
小明看著螢幕前雀躍的少女，嘰嘰喳喳得像夏季的蟬充滿活力。
還真是不長記性，這要我怎麼交代呢？
「你不怕我騙你嗎？」
“你不會的，你上次還救了我呢！”
一。
「我在你眼裡還真是好統。想好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哦。」
“啊？為啥這麼說，你還會把我帶溝裡嗎？”
二。
事不過三，想必第三次也不用給了。
「當然不會，我會帶著你完成任務，僅此一次哦。」
“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習你的通關技巧的！”
可愛的女孩，還當這是一場遊戲呢~
「放心，會讓你畢生難忘的。交出身體掌控權吧，我只示範一次。」
“好！”
殷全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躊躇間還是問出了口。
“那個…小明，我可以信任你嗎？”
質疑我啦，太好了，還是不要搞太慘吧。
「放心好了，任務不會失敗的。」
說是交託身體，但意識還是存在的，只不過，這種感覺倒有點像傀儡，手腳不受控制，身體被操縱著，只有思想是屬於自已的，還有點像植物人，對外界的感知還在。
嗯……
誒嘿！挺稀奇的，不過以後還是算了，這種不受控的感覺真不舒服……
小明看著突然活躍的腦電波，有些好奇這妮子又在想些什麼，不過想到後面要發生的事……
小明眯了眯眼，決定送她一份大禮。
殷全以第一視角看著小明操縱自已的身體，步入江湖。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再到後面的名聞遐邇，看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離遇到女主的時間段越來越近，殷全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明明是快完成任務了，我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為什麼心中會有不祥的預感……
這種感覺一直到碰上女主才被證實。
殷全看著小明再一次走上那條已經走過三次的道路，有點無語。知道自已是路痴還不帶上下屬到底是什麼癖好？
幸好，這一次有人路過。
小明走向前，笑臉盈盈地攔住車隊。
“不好意思，請問能帶我出去嗎？山路崎嶇複雜，這已經是我第四次走這條道了。”
車隊領頭的人皺了皺眉，正欲拒絕，小明連忙開口。
“我就跟在後面，出了這山就行。”
“李哥，讓她跟著吧。”
馬車內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柔柔的，像秋季的風，讓人心生好感。
被叫李哥的領頭人，聽聞眼底劃過一絲不贊同，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默許了小明的舉動。
小明屁顛屁顛地向馬車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喋喋不休，將殷全話嘮的本性演的淋漓盡致。
“我是要去參加玥莊舉辦的比武大會，你們呢？應該是去參加的吧？你應該很厲害吧，有這~麼多護衛！好厲害好厲害！”
殷全有些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是萬萬不敢相信的。這些話是從小明口中說出來的？
“你怎麼會覺得我們是要去參加玥莊的比武大會呢？萬一我們不是去，你豈不是跟錯路了？”
小明聞言一愣，神情變得有些無措。
“你們不去嗎，那怎麼辦？我以為車隊都是去玥莊的。那你們知道去玥莊的路怎麼走嗎？”
話音剛落，馬車內傳來另一道聲音，嬌俏而充滿活力。
“你一直往前走，遇到岔路口一直走左手邊那一條就好啦！”
小明笑聲應下，往外走幾步又停下腳步，轉身回頭，向馬車喊到，
“謝謝你們啦！我叫殷全，你們叫什麼名字？等我闖出名聲來罩你們啊。”
許是話語太過直白天真，車內的女孩笑得甚是歡快，清脆悅耳，比鈴鐺碰撞發出的聲音還要好聽。
殷全覺得自已的耳朵發熱，想抬手揉一揉卻沒有絲毫反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現在是小明掌握著身體。
“未來的少俠，我叫秦鈴，剛剛和你說話的是叫秦月。要記得罩我們哦！”
“好，我們會再見的！”
很快。
小明向前方跑去，一個拐角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馬車內，粉衣少女親暱地依偎在藍衣少女身上，一個勁蹭個不停。
“姐姐姐姐，剛剛那個女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藍衣女子小心地擁著她，防止她不小心跌下去。她思索了一番，將側臉抵在粉衣女子的額前，柔柔道。
“她的話過於自相矛盾，如果她是去參加比武大會的那必定打聽得到這座山翻過去就是玥莊。再者，她路上遇到那麼多車隊為什麼獨獨在這等著我們？”
“疑點太多了。小鈴兒，父親前日獲得孤籍，舉辦武林大會就是為了它，在這種節骨眼上，我們要多加謹慎。”
“好複雜呀，鈴兒愚笨，不及姐姐聰慧，只不過姐姐也別忘了…”
少女苦惱地搖搖頭，坐直身撒嬌似的扯住面前人的袖子，搖啊搖啊，甜蜜蜜的讓人心中一軟。講到後面，唇角一勾，賣了個關子。
“小鈴兒可是玥莊第一人，連父親也敵不過我！我會永遠護著姐姐，總有一天，我要成為江湖第一人！”
車隊漸漸沒入林中，消失不見，一道身影再度出現在岔路口，循著地上車軲轆的痕跡，向前走去。
殷全從女主道出姓名的時候就明白了小明為什麼做了那麼多無厘頭的舉動。
原來擱這等著呢，只是心頭愈發沉重，到底是為什麼？
眼睫微垂，有些煩躁地咂舌。
可能是因為離滅女主滿門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吧？
天邊的雲色漸漸層疊，壓著眾人的心。
風雨欲來，黑雲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