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柔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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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將殷全炸的方寸大亂。
殷全猛地看向他，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質問嚥了回去，她沉默了半晌，聲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開口：
“它真的這麼跟你說的？”
真的嗎…那個差點成為夢魘的執念，真的可以在這個世界實現嗎？我真的可以在這個世界得到身為人時的記憶嗎？
殷全呼吸一滯，眼眶逐漸變得發澀，大腦就像被打了一拳，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輕飄飄的，好像置身雲霧之中。
恍惚間看到了愉晟關切的目光，意識漸漸的回神，空氣爭先恐後的鑽入口鼻，刺得發澀，大腦也逐漸開始運轉。
殷全倏然咧起嘴角，低聲笑了起來，胸腔的笑意連帶著身軀不斷的顫抖。
愉晟沒有騙我的必要，也有可能是為了讓我幫助他們，但是，我的願望只有小明知道……哈啊，那就是了，一定是小明跟他說的，小明是不會騙我的！
那就做嘛，反正都做了那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殷全下意識啃上指甲。
如果…如果，是騙我的，那就都去……
頭頂傳來一抹溫度，讓殷全將目光放向眼前的人。
只見青年蹲下身，捧起女孩的臉，與其平視，大拇指輕輕刮過臉頰，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柔聲道：
“你要是想哭就放聲哭吧，時間被我靜止 ，不會有人聽見的。”
請信任我吧……憋著會很難受的。
殷全奇怪的看了眼愉晟，一把拍掉他的手，詳怒道：“你別動手動腳的，自以為是！不是說這世界是剛形成的嗎，說一下是怎樣的‘全新’。”
說完後退了幾步，確保是愉晟不會碰到自已的範圍，悄悄長舒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煽情了……
愉晟內心Q版的小人聳了聳肩，試圖抖掉雞皮疙瘩，嘗試無果後在小空間裡來回踱步。
好可怕好可怕，世界這麼美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沒關係，至少打斷她施法了。
儘管心理十分活躍，表面上還是一副無奈的樣子，為殷全講述起來。
“這個世界是以‘真善美’為核心來運轉，本是好的開始，但有些人生性惡劣，偽裝成為他人好的事做著自已想做的，不被允許的惡行。而這些事都有著共同的開頭…”
“我這是為了你好！”
殷全坐在靠牆的過道邊上，落日燦爛的餘暉透過窗簾的縫隙剛好照在女孩的臉上，她不適的扭過頭，正好觀察教室內的情況。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在這一聲暴喝下驀然止住。
一個班三十多個人此刻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同一個方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讓人不寒而慄。
“老師說過，上課不能交頭接耳，要看黑板認真聽課，你還回頭幹什麼！是不是要帶壞同學？不打不長記性，老師也是為了你好！”
殷全聞聲看去，只見一位教師揮舞著雞毛撣子抽打著一個小孩的後背。
黎不平趴在後桌上，大腦一片空白，後背帶著火辣辣的刺痛感，頭被按著固定身形，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冷汗順著弧度融入眼淚的軌道一同滴落在桌面上。
［與關鍵人物相遇，觸發任務：請為黎不平解圍。］
［051：宿主，人要被打暈啦！國旗小花要夭……］
殷全並未搭理051的話語，舉手打斷了大人接下來的動作。
“語文老師，我舉報！”
老師高舉的手倏然一滯，她直起身子猛地扭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定睛一看是殷全後，猙獰的面孔驀然收起，拿著棍子的手背於身後，另一隻手理了理因動作過大而略微凌亂的頭髮，聲音變得溫和平靜，絲毫不見方才癲狂的狀態。
“小全，怎麼了？”
女老師的嘴角幾乎咧到耳後，笑臉盈盈的望著殷全。
霎時間，所有人的頭都轉向了殷全，有甚者更狠，頭直接來個180º大轉彎。一股強烈的視線從旁邊傳來似箭一般要將自已貫穿，若有若無的呼吸打在頸側，引得那一片面板激起小疙瘩。
殷全心中一凜，這副場景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片段。
不會吧……
抬手揉了揉脖子，裝作不經意間轉頭，卻對上了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眸，鼻尖相貼，呼吸交纏。
殷全瞳孔一縮，險些抬手將對方打飛。
殷全迅速調整心態，按記憶裡對待同桌的態度詢問了一句就推開對方，餘光順帶掃視四周。
只見所有人的注視點從老師轉為自已，盯著自已的一舉一動，接受著全班目光的洗禮。
全面包圍的視線讓殷全眼前一陣發黑，彷彿回到了小黑屋裡的生活。
熟悉的窒息感如浪潮一般遮天蔽日快將自已淹沒，殷全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覺的顫抖。
［051：裂嘴女老師與她的傀儡學生？］
少女甜美的嗓音從腦海裡傳來，說出的內容與實際情況毫不相干又莫名貼切。
這聲音對殷全來說宛若救星，把就差臨門一腳險些昏厥的思緒拉回現實，剛回神就聽見老師詢問的聲音遙遙傳來。
“殷全同學，怎麼了？”
殷全看向老師，女人的衣襟佈滿了紅色的痕跡，上排的後牙槽在大開大合的嘴角處若隱若現。
牙口挺好，沒蛀牙。
莫名其妙的想法在腦海滑過，殷全愣了一下，有點無奈。
在這種的環境下我還能去關心老師的牙口情況，可真是進步了。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殷全活動了下指關節，鎮定地轉過頭將手指向黎不平的同桌。
“老師，我看到是他把東西塞到黎不平書包裡，她才回頭的。”
被指的男孩聽完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瘋狂對著老師擺手。
“老師我…不是！老師，我是要把東西放到我書包裡結果放錯了…嗚嗚對不起老師，都怪我。”
“沒事的，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老師原諒你了，放錯書包而已。”
男孩哭的可憐，老師善解人意的大方原諒，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又來了……
黎不平眼底劃過一絲探究，轉瞬即逝，看過去還是一副沉默孤僻的模樣。
看著越過自已去安慰同桌的老師，黎不平選擇別過眼，不去看這和諧友善的一幕。
殷全看著眼前的一幕，瞪大了雙眼，滿頭都是問號。
不是，老師不應該先送黎不平去校醫處看傷，然後帶著這缺腦同桌給黎不平來個90º鞠躬，賠禮求取道歉嗎？現在這是什麼鬼？黎不平只是被打傷，不是被打逝啊！老師你低頭看看，人都要碎了啊！
殷全不解，感慨著這世界還是顛成了自已不敢認的樣子。
這般想著，轉眼間對上了一雙淺色眸子，對方神色淡然，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就看向別處。
好在師生溫馨的場面並未持續多久就被歡快的下課鈴聲打斷。
這鈴聲像是開啟了某種開關，所有同學的表情都靈動起來，坐在門框邊的同學將手攀在上面，蓄勢待發就等一聲令下衝出去。
語文老師抬起手上的表看了眼，宣佈了下課，所有人如離弦的箭般奪門而出，向代表自由的操場衝去。
很快，班上就剩零零散散幾個學生，老師冷哼一聲“都怪你，好好的一堂課，被你拖沒了半截！”說罷，拿著自已的資料扭頭走了。
黎不平直勾勾的盯著老師在拐角處逐漸消失的背影，目光放空，神遊天外。
可在殷全眼裡又是另外一副模樣：小可憐呆愣的看著老師消失的背影，眼底細碎的光漸漸消失，神情變得沮喪且落寞，夕陽的光斜照在與她一步之差的桌角，身形顫抖著，讓人憐惜。
想著，殷全站起身，向外走去。
［051：你是要去安慰她嗎？］
051看著後面還呆坐著的黎不平略微有些疑惑，不應該趁虛而入嗎。
“不，我要去找老師。”
［為什麼？］
“愉晟說過他們的任務會失敗有野遊會很大的原因，而這些人有著共同的特點——”
“對黎不平抱著極大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