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帶夏果果到了校園側邊的裝飾長廊。

這裡相對僻靜,卻又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學生。

男孩說,我是林勇。

夏果果有點詫異。

她知道林勇。

如果說祁蜜的欺凌,多是隱秘而惡毒,有一層讓人想吐的遮羞布的。

林勇的好勇鬥狠,更多是是光明正大、沸沸揚揚的。

他不止一次被叫家長、被罰站、被勒令全校檢討。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傷痕,表情一直是不服氣的。

大家都猜測他在學校待不久了。不是被退學,就是自已讀不下去。

事實是上輩子,他確實在不久後主動輟學了。曾經的校霸很快銷聲匿跡。

再聽到他的訊息,是姑姑說起親戚家村裡的一個男孩,叫林勇。16歲就不上學,去跟人打工,後面家裡聯絡不上了。

差不多一年後,有人給他爸爸打電話,說林勇在自已手上,並且發了林勇被打的影片。影片裡他哭的很慘,第一次服軟,大叫,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那個人要40萬贖金。

林勇爸爸直接回復,太多了,掏空家裡都拿不出這麼多錢。我就當以後沒有這個兒子了。

他把這件事也給自已老婆說了。

第二天,早就看自已兒媳不順眼的林勇後媽,就把那個女孩和4個月大的林勇女兒掃地出門了。

又過了幾個月,緬北那邊又打電話過來。這次只要20萬。掏不出來,就要把林勇賣出去。

總歸是自已兒子。

林勇爸爸最後付了這個錢。

林勇被放入境,還沒回家,就被警察以詐騙罪抓走了。好像是判了兩年坐牢。

姑姑唏噓地說,林勇爸爸特別疼這個兒子。村裡人都知道。大家都以為他會出那個錢。沒想到第一次沒有出。

夏果果當時問,他後媽是不是有自已孩子了?

姑姑說,有一個女孩和男孩。

怪不得。

林勇後面有沒有找到自已被趕走的妻女,又是怎麼生活的?夏果果沒有再聽到過訊息。

思緒回到現在,眼前稚嫩的少年一臉得意地看著她,怪里怪氣地說,“聽說你最近被整了哦。日子不好過吧?大學霸。”

夏果果問,“怎麼?你也要整我?”

林勇嗤笑,“我跟那種大小姐,不是一路人。我最討厭的就是她大伯,想起來就噁心。”說到這,林勇眼珠一轉,盯著夏果果嘻嘻笑,“那女的表面工作做的不錯,大學霸有苦難言吧?你估計不知道,被祁蜜逼的轉學的,男的有、女的也有。這次輪到你,一個月、不,一星期後可能就見不到你啦。”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到林勇對祁蜜不以為意的樣子,夏果果心裡微動,說,“你想要什麼?”

這麼單刀直入,林勇也愣了一下。然後他撥了一下幾乎蓋到眼睛的劉海,吊兒郎當地說,“聽說大學霸得了獎學金,一萬塊錢,哥們兒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隻手機,放在手裡拋來拋去。“哥們兒心善,剛好手頭有祁蜜打人的證據。

如果你不想再被那群女的打,我也認識幾個姐姐妹妹,讓她們罩著你,你自然可以安安靜靜地學習,去追你的遠大前途。甚至麼,”林勇笑嘻嘻地說,“我也可以把影片發在網上,幫你搞臭祁蜜的名聲。她自然就顧不上你了。做到什麼程度嘛,還要看大學霸的誠意。”

瞌睡送來了枕頭。夏果果低下頭,裝作猶豫的樣子,“獎學金,我已經給我媽了。”

林勇面色一變,轉身就走,走了沒兩步,又回過身,“那你能出多少?”

夏果果面露難色,“我手頭只有2000塊錢,是我下半年的生活費。這樣吧,我能跟祁蜜拼一下嗎?”

林勇怒了,“你當老子是傻子?還能跟祁蜜拼一下。”

夏果果說,“怎麼不能?我聽說祁蜜的家裡有人搞法律的。這樣的人,可能孩子出事會平事,但是一定不是照著壞人去培養孩子的。你說,祁蜜會不會怕自已爸媽看到自已影片?她願不願意花錢買下來?”

林勇有些猶豫。

他先是懷疑的,畢竟自已打架,自已爹只會問打贏了沒有。祁蜜又沒有吃虧。她家裡人會收拾她?

但又想,那種有錢家庭,誰知道怎麼想的。她爸媽不收拾祁蜜,祁蜜自已肯定也怕被收拾啊。只要有被收拾的可能性,祁蜜說不定就願意花錢。祁蜜可比這個窮鬼學霸有錢多了。

想到這裡,林勇滿意地笑了,“不愧是大學霸,腦子就是活。來加個QQ,你把錢先轉給我。”

夏果果拿出自已的山寨機,跟林勇互加了好友。

林勇當面把影片傳給了夏果果。

夏果果看著幾個影片裡年輕女孩哭叫的聲音,面露不忍之色。她竟然還在影片裡看到了李歌。

林勇撇撇嘴,“娘們就是沒用。挨幾拳的事情,哭的跟殺豬的一樣。快轉錢,大學霸。”

夏果果氣笑了。

圍觀的阿飄忍不住吐槽,你哭的跟殺豬的一樣的日子在後頭。在這裡裝大頭蒜呢。

林勇一步三晃地走了。

夏果果目視著林勇的背影,正準備去吃飯。

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身後想起。“昨天還義正言辭地談感情談正義,今天就來夥同小混混敲詐勒索了?”

夏果果回頭,看到霍助從柱子後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