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一個月路淼淼一直作為二人的導師,為他們忙前忙後。

老夏剛開始連雙刀都舞不起來,可過了兩三天,他漸漸適應了雙刀的重量,新的問題也隨之出現了。

“你步伐太亂了,雙刀主要講求與步伐的緊密配合,只有做到攻防兼備,馬到刀到才算大成,你這樣子說實話,感覺真的是個割麥子的老農。”

“師姐你饒了我吧,這幾天我舞這個雙刀手臂疼的連衣服都穿不了,這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步伐又不行,雙刀怎麼這麼難。”老夏說的時候揉著手臂,活像一個嬌柔的林黛玉。

“這樣子,你要不換個方式吧。”路淼淼提議。

“什麼?”

“扭秧歌。”

“什麼?”老夏聽後差點跳了起來,自已雖然是體質弱了點,可不能真把他當成女的吧。而且這扭秧歌也不符合他的氣質呀,這麼說也是以前也是街舞少年,好歹安排個街舞讓他來,那托馬斯迴旋他可拿手了。

“你見過扭秧歌的嗎?她們手上都拿著兩把扇子,一前一後,雖然看著簡單,可是這裡面對步伐與扇子之間的配合卻有著很大的要求,你就把雙刀想象成扇子,這樣子是不是會好點?”

“好個鬼哦。”老夏心裡白了路淼淼一眼,有那麼重的扇子嗎?可是人家畢竟是前輩,武學上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至於蕭楚,吹雪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重,用起來也得心應手,在老夏苦舉雙刀的幾天,蕭楚已經開始能把吹雪玩出幾分味道來了。

老夏那是一個恨啊,他責怪路淼淼偏心,可路淼淼笑了笑,只是說了句劍不適合他,便什麼也沒說了。

“師姐真是的,偏心就偏心嘛,幹嘛還要變相打擊我,說我不適合什麼劍。”休息時,老夏揉著痠痛的胳膊,不時發出幾聲疼痛的哀叫。

“師姐說的沒錯,你不適合練劍。”蕭楚笑了笑,他的臉色平靜,看不出息怒,身板好像也沒之前那麼頹了,整個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練劍還能改變人的氣質?老夏有些疑惑。

“喂喂喂,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見人家師姐青睞你,你就不顧兄弟情誼了?”

“說不上來,就好像你讓一個粗人寫毛筆字一樣,不搭。”蕭楚說。

“得了吧,你就說我吊兒郎當就行了,可是咱倆脾氣也差不多啊,不然咱倆能玩到一塊?”老夏說的時候有點賤兮兮的,蕭楚直接給了他一拳。

其實蕭楚本來想調侃老夏,既然已經練了下劍,何須再練上劍,可是蕭楚忍住了,雖然他知道老夏不會生氣,但蕭楚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一個月的員工培訓結束,是騾子是馬也該拉出來遛遛了。

分組的時候,路淼淼毫無疑問的選擇了蕭楚和奈何,而老夏則被分配給了齊衡和齊文雪。

“我靠,不是吧師姐,說好罩著我們的,怎麼把我送給死神了。”老夏有些崩潰,齊衡的臉也是黑著的,像一個憤怒的大猩猩。

“他們很靠的住的,都是很強的隊友。”路淼淼安慰道。

“不是,他們很強我知道,可是你確定他們不會在斬神之前先把我斬了嗎?我感覺跟著他們就像是一隻兔子跟著兩隻老虎,早晚要變成他們都口糧。”

路淼淼嘆了口氣:“沒辦法,其他的核心成員都有任務,要不給你找幾個普通成員?他們雖然不會那麼可怕,但是實力嘛,你知道的,遇到黑焰還能打一打,但是遇到萬化,我怕你們到時候埋都沒人埋。”

老夏想了想,也是,死在齊衡手上自已還能有個歸宿,死在那些傢伙手上,自已豈不是要暴屍荒野。

就在老夏要妥協的時候,齊衡不幹了,扛著一把大刀衝著齊三思嚷嚷:“喂,會長,你該不會讓我跟一隻猴子組隊吧,我們這裡是斬神會,不是馬戲團,更不需要猴子來幫忙割麥子。”

齊三思笑了笑:“接受事實吧,他現在可是新人裡的翹楚,跟著你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現在到新人越來越拉了。”

“喂,你說什麼呢?狗眼看人低是嗎?”老夏有些忍不住了,該抱怨的是自已吧,憑什麼要跟你這個冷血的傢伙組隊,等著被你們當探路的賣了?

“猴子,聽好了,這個世界可不是你們的法治世界,別以為你口嗨幾句這些事就能過去,想要別人看得起你,就用實力說話,能接我三招,我就承認你。”

齊衡說的時候,大刀架在老夏脖子上。

老夏天天和冷兵器打交道,早已習慣了。之前他還擔心這刀會不會誤傷自已,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要想在水裡浮起來,就必須讓自已扎進水裡。不克服對水的恐懼怎麼能學好游泳呢?慢慢的,老夏也不再害怕這些冷兵器,雖然受過了傷,但是也能熟練的駕馭他們了。

“比就比。”老夏將大刀移走,胳膊上的肌肉明顯比來之前結實了很多,眼神也沒了膽怯,齊衡冷笑著,但心裡卻對老夏的改變有了幾分賞識。

齊衡的武器是一把闊刀,整把刀莫約一米七八,要想用好這把刀不僅需要極好的體力,更是對自身的靈活性與反應力有極大的考驗,齊衡顯然就很具備。

開始時,老夏還一臉的得意的看著手裡的雙刀,不禁有些沾沾自喜,雙刀打闊刀,這不就是老鼠戲耍大象嗎?

可是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已高興的太早了。

齊衡一個衝刺,距離瞬間拉近了打一大半,那泛著寒光的大刀在老夏眼前劃過,距離近的只有一指,那大刀捲起的風直刺老夏眼睛,隱隱間老夏竟覺得有些刺痛。

“喂喂喂,愣神呢?剛剛那個樣子是打算等死嗎?”齊衡滿是戲謔的說,就像是一位馴獸師,戲耍著眼前這隻小猴子。

老夏咬咬牙,縱身一躍,手上的雙刀如同落雷般直挺挺向齊衡劈去,齊衡橫劍格擋,刺耳的撞擊聲響徹整個山腰,見齊衡不為所動,老夏將全身力氣集中在雙刀上,死死的壓制住他。

“想法不錯,可是用錯物件了。”一旁的路淼淼點評道。

“什麼想法,這不就單純的亂揮嗎?”蕭楚不解。

“他是想壓制住齊衡,只不過對於揮舞闊刀的人來說,這點壓制力簡直是班門弄斧。”

齊衡突然一笑,詭異的笑容讓老夏頓感不妙,闊刀爆發出驚人的抵抗力,老夏霎時被彈飛出去,驚人的力量讓他連退了十幾步。

等老夏站穩,那闊刀如同猛虎般撲向他,老夏忙舉起雙刀抵擋。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過後,老夏緊握雙刀的手顯然已經不聽使喚,抖的像是個帕金森患者。

“喂,連刀都拿不穩嗎?這才第一招就不行了?比我想的差遠了。”

“再來!”老夏可不想在被這個趾高氣昂的傢伙看扁了,哪怕就是輸,也不能輸的那麼怯懦。

“有底氣。”齊衡終於不再看扁老夏,對他來說,斬神最重要的從來不是什麼高超的武藝,而是鍥而不捨的精神。

老夏擺好戰鬥姿態,眼睛像是按了追蹤器一樣死死盯著齊衡。

齊衡率先進攻,重重的闊刀衝老夏劈去,卻被老夏靈巧的翻身躲過,不料齊衡順勢改變了刀鋒的方向,一個橫掃再向老夏襲來,老夏雙手一撐,整個人像彈簧一樣跳在半空上躲過了這一招。

“猴子就是猴子,還挺靈活。”齊衡說的時候語氣有些讚許。

老夏喘著粗氣,剛剛的動作已經耗費他太多的體力了,此時的他就像是在玩一場貓鼠遊戲,隨時就會敗退。

雙刀注重靈活,這也是老夏的優勢,如果面對別人使用闊刀或許老夏不會那麼吃力,但他的對手是齊衡,這個像怪物一樣的傢伙。

闊刀本來是很重的一種武器,可是在他手上卻輕的像是一根羽毛。本以為自已可以憑藉靈活的優勢耍他個團團轉,不想這個傢伙的速度也很快。

力量,速度,技術,這三點完全凌駕於老夏之上,儘管看上去所有招式都被老夏躲了過去,但老夏清楚,每次躲開都是以極其細小的差距,他感覺齊衡在耍他,就好像一隻貓咪,在戲耍剛剛捉到的老鼠。

“這老夏可以啊,才練了一個月就和齊衡打的有來有回的。”蕭楚有些讚歎。

路淼淼笑著反駁:“打?這根本是單方面的壓制,你看兩人的狀態,老夏已經筋疲力盡了,而齊衡連一滴汗都沒流下。看著打的有來有回,其實齊衡就是在玩,根本沒有動真格。”

“那老夏豈不是很被動?”

“被動是一定的。但是猴子之所以是猴子,不僅僅是靈活,更多的是接近人的思維。”路淼淼說的時候臉上有種難以捉摸的笑。

齊衡的大刀如狂風驟雨般向老夏揮去,老夏不敢硬抗,只能像老鼠一般逃竄,地上的石磚一塊塊的碎裂,破碎的石渣四處飛濺,闊刀掀起的旋風呼嘯著,周圍的竹林也跟著顫抖。

大顆大顆的汗水從老夏臉上滑落滴在了石磚上,汗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可他無暇擦拭,只能忍受汗水滴入眼睛時的灼痛。

終於,齊衡像是玩膩了,揮舞著大刀向老夏砍去,到很快,像閃電一樣,老夏來不及躲閃,用盡全身力氣抵擋著,那闊刀不斷的施加著壓力,刀劍的碰撞聲響徹四周,老夏的雙手開始發顫,他的牙關咬的像是要崩裂。慢慢的,他被闊刀壓的喘不過氣,雙腿已經無法支撐他的身體,只能不停的向下彎曲,最後變成了半跪的姿勢。

突然,闊刀的壓力變小了,老夏得到了喘息,於是一鼓作氣將闊刀推了回去,這是他第一次接住他的招。

來不及高興,齊衡調轉了闊刀的方向,像一個棒球手一樣揮舞著闊刀,闊刀重重的拍在老夏身上,老夏來不及躲閃,手上的雙刀飛在空中。

“結束了!”齊衡獰笑著舉起闊刀向老夏砍去,蕭楚暗叫不好,急忙要跳出去幫老夏,一旁的路淼淼攔住了他。

“別急,看好了,猴子的狡猾。”

像是回應路淼淼一樣,老夏忽的一笑,這笑容像是在說你中計了,看看爺的殺手鐧吧。老夏翻身躲過,然後倒立起來,雙刀穩穩的落在他的腳上,老夏身體一轉,那雙刀在齊衡臉上劃過,一道傷口刻在他的臉上,血慢慢的流了出來。

“三招已過,師兄承讓了。”老夏收起雙刀,衝齊衡作揖,客客氣氣的說。

齊衡有些不可置信,他摸了摸那道傷口,確定老夏真的傷到了自已,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是猴子,不僅靈活,還很聰明。”

說著,齊衡指了指老夏的鞋,老夏也不隱瞞,這鞋他故意做了一些手腳,可以讓雙刀穩穩的落在腳上,雖然自已比靈活可能比不過齊衡,可是有句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手腳並用,照樣打的齊衡猝不及防。

“老夏還挺機靈,不過師姐,你怎麼知道的?”蕭楚有些驚喜,但也有些疑惑。

“他自已偷摸做的時候被我發現,是我幫他完成的,厲害吧?”路淼淼笑著看向蕭楚。

“厲害,不愧是師姐。”

“好了,他們打完了,該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