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公道

“你們看！小賤人承認了！她承認了！”李桂香像鬥贏了的公雞，好像全天下都站在她那一邊。

“我是承認了，那你敢不敢承認你對我和我娘做的事兒？”王珏迎上去，雙眼直勾勾地盯李桂香。

“我……我不就不小心，沒多做點早飯嘛！那難道還要我伺候你娘嗎？天底下哪有婆婆服侍兒媳婦兒的道理！這簡直是個笑話！”李桂香叉著腰，語氣強硬而且理直氣壯地說。

“是嗎？只是‘不小心’而已嗎？”王珏冷哼一聲。

聽到這裡，王超和秦雙娣都迷惑了，完全摸不著頭腦。王妮兒年紀尚小，更是糊里糊塗，只眨巴著眼睛，試圖理解目前的情況。

“到底怎麼回事兒？”王超神情嚴肅起來，“玉玉，你老實告訴叔，若是他們欺負你，叔肯定是會幫你的！”

秦雙娣也附和道：“是啊，玉玉……”

然而，還沒等秦雙娣把話說完，李桂香就立馬打斷了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她自已親口承認了！”

王妮兒倒是不怕李桂香，只衝著她大喊：“你是不是心虛！怕玉玉戳穿你的謊言！”

這時，王超注意到李桂香眼神飄忽不定，倒是有點色厲內荏的樣子。他心中的疑慮越發重了，覺得這事兒肯定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王超蹲下身子，輕聲對王珏說：“玉玉，你告訴叔，你奶奶做什麼了？”

於是，王珏便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從昨晚那包香氣誘人的燉肉，到今早空空如也、只剩下幾粒米粒的米缸。她毫無保留地把所有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裡，王超和秦雙娣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們夫婦倆當然非常清楚那包肉的事情，畢竟昨晚自已家的女兒王妮兒也興高采烈地帶回了一包同樣的肉回家享用呢。

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王謙益和李桂香這老兩口竟然會僅僅因為貪圖一口肉食而鬧出如此之大的動靜，自家兒媳婦兒都受傷了，還不悔改！反而故意把米麵都煮乾淨，一點兒都沒有留下！

這不是存了心讓林素素母女不好過麼！

秦雙娣實在受不了了，氣得柳眉倒豎：“大娘！你明知道素素受傷了，這麼能一點糧食都不留給她們母女呢？”

王超也是被這老婆子的惡毒噁心到了：“就是！你是要她們孃兒倆討飯去麼？貪圖口腹之慾獨佔了燉肉也罷了，怎麼可以連米麵都煮乾淨！”

李桂香見這兩個外人對自已指手畫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家的米麵，我自已花銀錢買的！我想吃就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少在這狗拿耗子，還輪不到你們兩個外人來摻和！”

說著，李桂香就試圖將躲在王超背後的王珏揪出來，但王超攔住了，並說道：“大娘啊，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夫妻是外人，那林娘子和玉玉和你們是一家人了吧？可你何曾真正把這孃兒倆放在心上呢？”

秦雙娣此時也是怒不可遏：“林娘子平日裡盡心盡力地侍奉著你們老倆口，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如今竟被逼至絕境！”

“奶奶，舉頭三尺有神明，您做的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眾人皆知！”王珏義正言辭地說道，“何必再自欺欺人！”

“你……你們……好啊！”李桂香哆嗦著手指指著對面幾個人，“聯合外人欺負我一個老太太是吧！你沒良心！哇啊……啊……欺負老太太了！啊……”

沒想到，李桂香被指責後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鬧起來！

王珏感覺大開眼界，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撒潑。

“你幹嘛？快起來！”王珏簡直大開眼界！

秦雙娣見她開始撒潑，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但是李桂香那個老婆子不依，非要坐地上哭鬧，惹得周圍的村民捧著飯碗也出來看熱鬧！

“大娘，你再這樣，全村兒都來了！”王超無奈。

“哇啊……讓他們來，讓大夥兒都瞧瞧，你們是怎麼欺負我這個老太婆的！啊……啊啊啊……”李桂香還在不依不饒地哭喊。

這時，王謙益來了，見著自已妻子潑婦似的在地上滾，他頓時覺得顏面無光，想轉身離開。

但是李桂香看見他來了，彷彿有座靠山在背後撐腰，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抓住他，說道：“老爺！他們欺負人啊！我教訓教訓惹禍的孫女，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啊！”

這下沒辦法了，王謙益只好站出來說話：“王超啊，你們夫妻怎麼回事兒？今日是這丫頭闖了禍，你們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她！”

秦雙娣算是知道了，王謙益和李桂香就是一丘之貉，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都壞到了骨子裡，白瞎了讀過的聖賢書！

“大爺！你說的什麼話！”秦雙娣雙手叉腰，反駁道，“你們老倆口只說玉玉闖禍，怎麼不先說你們故意把米麵吃完這事兒呢？是不曉得你們家兒媳婦兒受傷了臥床不起嗎？竟是連一口米湯都沒得喝，你們存了心要逼死她吧！”

王謙益沒有想到這秦娘子平時看著慈眉善目，這生起氣來竟如此氣勢洶洶，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桂香倒是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衝到秦雙娣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說：“我們家的米麵，你總多管閒事幹嘛？臭丫頭毀了早飯，浪費了這麼多糧食，我打死她也不為過！”

“要打死她，先打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