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斷糧

翌日，王珏一大早被廚房噼裡啪啦的一陣陣響聲吵醒。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渾身散發著起床氣。

迷糊了一會兒之後，她起身後，先去看了看林素素，發現她還未醒，仍睡著，就輕手輕腳離開了。

來到門邊，發現那聲響更大了。

“廚房這是遭賊了嗎？”王珏心想。

王珏走出門去，瞧見廚房裡有個瘦小的身影在忙活。

定睛一看，原來是李桂香！

昨兒晚上，林素素受了傷，王珏睡不好，但可不影響王謙益和李桂香夫妻！

他們夫唱婦隨，你一言我一語地擺平了看熱鬧的村民，就安心處理那包肉了！

昨晚那包肉沒有毀得徹底，但是剩下不多了，他們夫妻二人都不想分與林素素母女，只好一大早起來，自已先做了早飯。

王謙益和李桂香捨棄了沾了泥土的肉泥，兩人的臉都皺得像醃梅子，心疼得無以復加。

但是肉髒了，再不捨得也不得不扔掉。

後來二人又把乾淨的碎肉和完整的肉分開，方便第二天做早飯。

這兩個老傢伙是一邊忙活一邊咽口水，終於忍不住一人吃了一塊。

好吃到差點兒把舌頭也吞下去！

李桂香還想伸手拿，卻被王謙益擋了回去。

現在夜深了先解解饞，吃一塊就夠了，第二天再大吃一頓！

這不，一大早的，李桂香就起身了，來到廚房做早飯。

若是林素素看見了，一定驚訝得下巴都掉下來——

李桂香可能有十年八年沒進過廚房了！

她先是煮了一鍋糙米粥，那粥米香四溢，濃稠得要掛在勺子上。更別說摻進了碎肉，香噴噴的！

然後又把王珏挖的野菜蘑菇全切碎了，烙了餅子。

最後把完整的肉和滷大腸蒸熱，忙了一早上。

李桂香興沖沖地做好飯，臉上掛著笑容，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王珏看著李桂香的笑，心裡很不是滋味。

昨晚李桂香害林素素受傷，現在卻自私地享用著本該是林素素吃的肉，還笑得如此歡樂！

她大步走進廚房，發現鍋裡乾乾淨淨，明顯李桂香把早飯全部拿走了！

“奶奶！”王珏假笑著說，“好豐盛的早飯啊，我和孃親的份呢？”

李桂香瞪了她一眼，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口就罵：“你有什麼份？還要婆婆伺候兒媳婦兒啊？滾開！”

“好黏稠的米粥啊，大半年沒吃過了吧？”王珏諷刺道，“為了好好吃這口肉，下血本了啊！”

“哼，死丫頭，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那是古怪大夫給我的肉，你竟是全拿了半塊兒都不給我娘！”王珏說著，也生氣了。

李桂香“哼”了一聲：“下賤坯子吃什麼肉！”

說完，李桂香不顧王珏的阻攔，端起早飯，轉身離開了廚房。

王珏也知道自已無法阻攔不要臉的李桂香，只好準備自已給林素素做早飯。

結果，她一開啟米缸，發現只剩下幾粒米糙米，麵缸裡也只有一把面兒了，菜籃子倒是留下了兩個羊肚菌，恐怕是李桂香怕有毒才剩下的！

太過分了！

王珏心裡湧起一股憤怒！

林素素受傷後，她沒有奢想過李桂香良心發現。

包括今天早上看到他們霸佔了全部燉肉，半點兒分享的心思都沒有，她也覺得正常，這是他們夫妻做得出的事兒！

但是現在，李桂香那毒婦竟然把家中的糧食掏空了！

這是要逼死她們母女啊！

王珏的怒火從心底燒上天靈蓋，直接衝進他們屋裡，語氣生硬地說：“奶奶，難怪今日捨得花那麼多糙米煮粥，為了不讓我和孃親吃飯，費盡心思了吧！”

王謙益正一口燉肉就著米粥“呼嚕呼嚕”地吃得香甜，聞言不耐道：“要吃飯就做去，鬧什麼？”

李桂香只管低頭吃飯，壓根兒不出聲，只朝她翻了個白眼。

見狀，王珏更是氣瘋了！

天吶，這是遇到了什麼人！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純粹的壞人嗎？

她直接走上前去，一揮手把桌子上的早飯全部掃落在地，頓時一陣“哐當”作響。

王謙益和李桂香沒想到這小孩兒突然發起瘋來，根本沒有攔住，眼睜睜看著燉肉、餅子和米粥撒了一地。

王珏並沒有就此打住，反而狀若癲狂地在那些食物上瘋狂踩踏，還一邊踩一邊罵：“你們兩個老登臭不要臉！我娘沒有東西吃，你們也吃西北風去吧！”

王謙益和李桂香兩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彷彿王珏每一腳都踩在他們心尖上。

李桂香憤怒地抬起手，準備給王珏一巴掌，卻被王珏輕巧地躲了過去。

王謙益冷哼一聲，眼神充滿了怒火，伸手就想抓住王珏。

此時的王珏已經溜到門外，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脯不斷起伏。

“你們想打我是嗎？出來打，讓全村人都來看看！看看你們是如何打傷我娘又斷我們糧食、掏空麵缸米缸的！”王珏指著王謙益和李桂香，怒氣衝衝地說。

王謙益怕又像昨晚一樣引來鄰居，就收回了手，但還是氣極了。

李桂香可沒想那麼多，衝出門去追著王珏跑：“你個小賤貨！可知道今日的早飯用了多少米麵？我打死你個臭丫頭！”

王珏當然不會被她追到，她直接跑出家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現在是吃早飯時間，路上沒多少人。

但是王珏緊記著昨晚王超說的話，仗著小孩兒的身子靈活，一直躲著李桂香，沒有和她硬碰硬，順利來到他家門口求助！

“王超叔叔！嬸子！救命啊！我奶奶要打死我！”王珏拍著門大喊。

而王超和秦雙娣早就聽到動靜，出門來了！

王珏看見，馬上溜過去躲在他們身後，和王妮兒站在一起。

李桂香上了年紀，平常又不幹活，跑幾步就喘起粗氣：“小……小賤人！賠我……早飯！”

早飯？王超和秦雙娣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何事。

秦雙娣上前扶著李桂香，怕摔了要訛人：“大娘，這般著急做什麼，仔細著別摔了啊！”

李桂香緩了一口氣，然後甩開秦雙娣的手：“用不著你假好心！快把那個臭丫頭交出來！今兒我非收拾收拾她不可！”

王超護住身後的王珏，皺著眉頭問道：“一大早的，沒事兒你收拾孩子做什麼？”

聞言，李桂香眼睛要瞪出火來，那一地早飯彷彿又出現在眼前：“沒事兒？你問問這個死丫頭做了什麼！她把我的早飯全摔了！浪費了我多少糧食啊！”

“什麼？”秦雙娣不敢相信，“你搞錯了吧大娘，玉玉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兒？”

王超也不信：“就是！別胡亂錯怪孩子！”

“玉玉不會平白無故惹你的，別冤枉人！”王妮兒也站出來，護住王珏。

王珏看他們都幫著自已，心中十分感動，但是，自已做的事還是得承認了。

“叔，嬸子，我確實把她的早飯毀了，還踩踏了好幾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