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爭吵

王珏見李桂香大聲嚷嚷著跑出門去，心想糟了，今晚林素素是吃不上肉了！

而且照李桂香這尿性，說不定會把事兒添油加醋，弄得人盡皆知，林素素可就被冤枉慘了！

“奶奶！孃親確實沒吃！是古怪大夫給我拿回來的！”王珏趕緊追著李桂香出門。

“你個賠錢貨！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兒！沒大沒小！”李桂香朝王珏啐了一口，“你娘管生不管養，教出來個小賤種，還不如以前痴傻的呢！”

王謙益聽到院中吵鬧，也出來瞧瞧發生了何事，也好做個主事兒的，順便拉拉偏架。

“好了！為何吵鬧啊？”

李桂香看王謙益出來了，更加盛氣凌人，彷彿一條有主人撐腰的狗，叫聲越發大了，三言兩語間就把王珏和林素素打成十惡不赦的罪人！

王謙益看了一眼李桂香捧著的肉，強裝鎮定，但是他不斷翕動的鼻翼出賣了他！

畢竟王謙益也許久未吃肉了！

“解釋一下吧！為何把肉藏起來？”

林素素真是冤枉極了，立刻解釋這肉從何而來。

“撒謊！你個撒謊精！古怪大夫和咱們家非親非故，為何給小賤種這麼多肉！”

林素素還沒說完，李桂香就插嘴打斷。

“我娘沒說謊！我幫古怪大夫拔豬毛了！”王珏趕緊幫忙解釋，“真的是古怪大夫給我的！”

“你閉嘴！”王謙益突然發起怒來，“黃毛丫頭滿口謊言！你可知這肉價值幾何？拔幾根豬毛就給你了？可笑！”

林素素這下知道，無論自已如何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的，急得流起淚來。

“爹、娘，我嫁進來這麼多年，一直小心伺候著，哪裡有吃過獨食啊！”

王謙益夫妻其實也知道林素素的性子是做不出來這事兒的。但是這回，對肉的眼紅使得他們理智全失，唯恐不發落她們，以後她們就真的敢把肉藏起來吃了！

“你是不敢！但是你這突然精明起來的女兒，也不敢麼？”王謙益冷哼一聲，“確實不如痴傻的好，起碼不會打鬼主意，攛掇著吃獨食！”

林素素不怕自已被罵，但卻見不得王珏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委屈！

“玉玉才八歲！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她？她好不容易好起來，你們還詛咒她是嗎？”

王珏驚訝了！她來這的幾天，第一次見林素素反駁王謙益夫妻。

而李桂香更是氣炸了！

“你……你個賤婦！你什麼身份竟敢質問我們！”李桂香把肉塞到王謙益手中，然後撈起旁邊的一個笤帚，“我替我墨兒教訓教訓你個賤婦！”

一邊說著，一邊舉起笤帚就往林素素身上招呼。

林素素都沒想到這李桂香竟然還動起手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倒是王珏機靈，一看李桂香拿笤帚，立刻動身，一把推開了林素素！

而李桂香那笤帚，落在了王珏背上！王珏一下被打倒在地！

李桂香懵了一瞬，但是火氣衝昏了頭腦：“賤人還敢躲！”

林素素被王珏推了踉蹌了一下，轉身就看見王珏摔倒，大喊一聲：“玉玉！”

林素素想把王珏扶起來，沒想到李桂香還想打第二下！

她一下子抓住笤帚，用力一扯，把笤帚搶了過來，往遠處扔去。接著扶起了王珏，問她：“玉玉，疼不疼？走，讓孃親看看傷哪兒了……”

李桂香看林素素拉著王珏想走，氣更不打一處來！沒想到林素素性子這麼軟弱，力氣竟還挺大！剛剛那一下子，可把自已臉面丟盡了！

“走去哪！吃獨食還想毆打公婆，我要讓墨兒休了你！”

“快給你娘道歉！怎麼可以對公婆動手，你這是不孝！”

王謙益也在顛倒是非黑白。

林素素看著眼前這倆人，彷彿第一次認識他們。

她嫁與王墨快十年了！

這十年來，所有家務活都是她做的，對公婆的要求更是有求必應，唯恐伺候不周。

甚至，家裡那兩畝薄田沒有被賣了湊束脩的時候，田裡的活計都是她的。現在沒田了，她也得繡些帕子託人去城裡賣，算是幫補家計。

以前王墨在時還好，夫妻二人一同分擔，日子也會好過些。

自從王墨參軍後，王謙益夫妻使喚她像使喚丫鬟一樣，已經全然不把她當家里人了！

林素素以為只要自已安分守已，平時多體諒他們，把他們照顧得好一些，他們總會知曉自已的付出的。

但是就現在來看，他們是石頭做的心，不管付出多少，總是捂不熱的！

但是林素素現在不想與他們計較什麼，她只想趕緊看看王珏有沒有被那笤帚打傷。

“娘，我沒事！我們沒錯，不道歉！”王珏怕林素素還屈於王謙益夫妻的淫威，趕緊說道。

林素素點了點頭，說：“我們確實沒錯。”然後看了王謙益夫妻一眼，“我不會道歉的！”

說完就和王珏轉身，打算回屋裡檢查傷勢，也不管李桂香在身後氣得跳腳。

王謙益倒是沒有再計較。他捧著一包肉，饞得緊，只想趕快嘗上一口！於是想拉著氣沖沖的李桂香回屋。

但是李桂香可從來沒有在林素素這受過氣，怎麼忍得了！

她衝上前一把抓住林素素，扯著尖細的嗓子大喊大叫：“你走去哪！你今兒不給我磕頭認錯，我絕不放過你！”

眼見李桂香快要把鄰居都叫來了，王謙益立馬去拉李桂香，免得被人看了熱鬧，丟了臉！

但是李桂香不願就此罷休，仍拽著林素素不放。

這時，在三人在拉扯間，王謙益手中的肉掉了！

王謙益連忙蹲下想撿起來，一邊喊道：“都別動！肉掉了！都別動！”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那油紙包掉到地上時，恰逢林素素用力甩開李桂香的手，李桂香退了一步，正正好往那包肉上踩了一腳！

那肉燉得綿軟，被踩踏了一腳，霎時化為漿糊似的肉泥，從油紙包裡擠出來不少！

李桂香也呆了，低頭看了一眼被踩爛了的五花肉，怒得眼睛要噴出火來。

顯然，她把這事兒算在林素素頭上了！

王謙益也氣極，這肉是一口都還沒吃啊！

他趕緊把油紙包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拍掉泥土，想開啟看看到底還能不能吃。

王珏看了這一幕，只覺得好笑。現在可好了，大家都沒肉吃！

林素素也跟局外人似的，只想抽身離去。

但是李桂香可不允許，她想著，好不容易有一包肉吃，都被這賤婦給弄壞了！一下子是怒上加怒！

她撲上前去抓著林素素的頭髮，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是故意的！寧願把肉毀了也不讓我吃！”

林素素吃痛，“啊”了一聲：“明明是您自已踩壞的！”

王珏看李桂香發瘋了，也忍不住上去拉扯。但是她人太小了，根本拉不住！只好使盡渾身力氣，一口咬在李桂香手上！

李桂香痛得尖聲大叫，一把把林素素推倒了！

林素素被推得一頭撞倒在地上，鮮血立馬從額角流下來！人也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