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

王珏看見林素素額角那抹刺眼的紅，心像灌了鉛似的直直往下沉！

“娘——”

王珏趕緊跑上前去檢視，試探鼻息，又摸了下頸動脈。

幸好只是昏過去。

但是王珏並沒有放下心來，說話都帶著哭腔：“快！叫大夫啊！”

李桂香這下慌了！

“這……這可不關我事！是那小賤人咬我！”

王謙益也顧不上那包燉肉了，畢竟人命關天，萬一真的出了事，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還有氣沒有？讓我瞧瞧！”王謙益過去也探了探鼻息。

發現還有氣兒，心下放鬆不少：“沒事兒，有氣兒呢，回屋去養著吧！”

王珏很震驚！還有氣兒就行了？

“快請大夫啊！人命關天！我娘要有什麼差池，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謙益看著王珏雙目冒著火苗，心中一跳，感覺這不像是一個八歲女娃該有的神情啊！

李桂香倒不管三七二十一，聽到王謙益說有氣，那就是沒死！她一下子從以為自已錯手殺人的恐慌中跳出來，又恢復了鬥雞似的模樣！

“啐！你們兩個下賤坯子多矜貴啊，天天請大夫，不用錢啊！”

王謙益也回過神：“養著就好了，家中哪有餘錢請大夫！”

“不請大夫看，任由我娘自生自滅嗎？你們這是草菅人命！”王珏哭著大喊。

“你給我小聲點！嚷嚷什麼！”王謙益看了一眼門口，就怕引來村民。

但是事與願違，往往怕什麼來什麼。

門口傳來一陣吵鬧。

原來是鄰居們都聽到動靜，湊熱鬧來了！

王謙益見有外人來，連忙想去說些什麼把人驅散開。但是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有個小孩“唰”地一聲衝到林素素跟前。

“素素嬸子！您沒事吧？快醒醒啊！”

是王妮兒！

王妮兒在故意大聲叫喊，看熱鬧的人一下子都看見林素素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王珏見有人來，更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孃親！你不要死啊！孃親！”

李桂香見鄰居的三姑六婆都在，害怕自已也成為她們口中的談資，慌忙去制止王珏：“小賤人別胡亂叫喊！”

然後又去扯林素素：“快起來！別裝了！”

王妮兒的爹孃緊跟著王妮兒進來，見到李桂香去拉扯一個昏迷的人，也是十分生氣！

“大娘！您做什麼？仔細著素素的傷！”王妮兒的孃親秦雙娣一下揮開李桂香的手。

秦雙娣是個慈眉善目的女人，有點微胖，笑起來眉眼彎彎，很是溫柔敦厚。但實際上，她是個性子大膽潑辣、正直爽快的人。

“我去找古怪大夫來！”王妮兒的爹爹王超看到林素素的傷口仍在流血，快步流星出門去了。

鄰居們在門口在竊竊私語。

“呀！都流血了還不請大夫呢！”

“對啊，人都昏死過去了，不會是沒了吧？”

“啊？王墨媳婦兒死了？”

“哎喲，誰殺的啊？真是造孽！快報官吧！”

李桂香見那些人越說越離譜，氣得是火冒三丈：“誰死了！她自已摔一跤報啥官？！”

有個與李桂香向來不對付的婆子反駁：“自已能平地摔跤？騙誰呢？”

“可不要胡言！確實與我們無關，是個意外！”王謙益也緊跟著解釋。

“意外怎麼不叫大夫來醫治？怕不是想拖死自已兒媳婦兒吧？”又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道。

“就是！你們老倆口偏心眼兒出了名，趁阿墨參軍，欺負他妻女，也忒過分了！”

李桂香一下子跳起來，指著那婆子的鼻子說：“我們的家事兒！和你有幾文錢關係！輪得到你指指點點？”

王謙益面子大於天，就怕別人議論紛紛。於是也趕緊加入李桂香，在李桂香破口大罵的間隙，開始文縐縐地解釋起來。

另一邊王珏已經顧不得那些嚼舌根的人了，任由王謙益夫妻和她們對線。

王珏幫著秦雙娣好不容易把林素素安置回床上去，就聽到秦雙娣吩咐道：“玉玉，你和妮兒去打盆水來，讓嬸子幫你娘擦擦臉。”

王珏聞言，就拿著小木盆和王妮兒去廚房水缸打了一盆子水來。

這時，秦雙娣已經麻利地幫林素素換好衣裳，把臉頰上沾染的血擦掉了。

“玉玉，嬸子檢查過了，你娘沒事，就額頭一處傷口，等你王超叔請大夫來包紮就成，不用擔心啊。”秦雙娣一邊說一邊接過水，用水打溼帕子再給林素素擦乾淨臉。

王珏走過去抓住林素素的手，悄悄把了脈，發現脈象還算平和，便知道沒有大礙。

不過林素素一直未醒，她還是止不住擔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我知道了，謝謝嬸子！”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林素素竟幽幽醒來。

“嗯……”林素素嚶嚀，“嘶——疼……”

王珏見林素素掙扎著想起身，立馬湊到床邊按住林素素：“娘，您先別起來。”

林素素努力睜開眼睛看了一圈，發現自已躺在屋裡頭。剛剛一時間沒注意到自已撞傷了腦袋，猛地一起身，一陣眩暈襲來，開始感覺天旋地轉了。

“林娘子，你先休息，王超請大夫去了，先讓大夫來看看啊！”秦雙娣也來扶著，讓林素素重新躺好。

林素素一看，原來是鄰居秦雙娣：“秦娘子，真是麻煩你們了！”

“大家都是王家村的一份子，互相照應罷了，不用如此客氣！”秦雙娣擺擺手。

話剛落音，卻發現門口的動靜更大了！

王珏想：難道全村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