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啟了,從門外走進來一位手持長刀蒙著面紗的輕甲戰士,伴隨他一起進來的還有斯科爾被砍斷的頭顱。

像是挑釁一般,他用腳把斯科爾的頭踢到了福克斯的腳下,拉出一旁的椅子,坐下後單腳踩在椅子上,用刀指向屋內的兩個人。

“跪下!”一聲清脆的女聲從面紗中傳出,將驚魂未定的福克斯拉回現實。

“斯科爾?”福克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就在幾秒鐘之前,地上的這個孩子還在和自已聊天。

“斯科爾。”福克斯撲通一下趴到地上抱起了尚有溫度的頭顱,斯科爾的眼睛還沒有閉上,翠綠的眼珠甚至還沒有失去光澤,彷彿像是還活著一樣。

“斯科爾啊啊啊啊啊啊啊!”恐懼與驚慌的情緒沒法壓抑住福克斯的悲痛與憤怒,大顆的淚珠止不住從她的眼睛滾到斯科爾的臉頰上,痛苦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旅館。

將斯科爾的頭輕輕放到床上,擦乾已經哭紅的雙眼,福克斯站了起來,直直的望向那個囂張的女人,兩個鐵拳已經攥出了火星。

[人類定身術。]

克勞沒有向敵人使用魔術,而是定住了憤怒的福克斯,然後卑躬屈膝的跪倒在敵人面前。

“呵,算你小子聰明,我都做好反擊的準備了。”女人恢復了正常的坐姿。

“不過,你這下跪還真是搞笑,眼睜睜看著同伴被殺,還主動跪下來求饒,這就是你們叛軍的骨氣嗎?”

克勞低著頭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似乎察覺到什麼,女人猛然跳起來給了克勞一腳,把他踢飛到了牆上,然後用鞋踩散了克勞剛才在地上畫的魔法符咒,一把抓起了克勞的頭髮。

“你是把我當傻子糊弄嗎?以為投降我就能放下警惕,我告訴你,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偷襲我,因為偷襲我的人無一例外的全被我識破然後——”女人把刀抬到了克勞的脖頸處。

但她沒有在克勞的眼中看到想要的東西,恐懼,驚慌,憤怒什麼都沒有,一個將死之人居然這麼冷靜。

不對勁!女人立刻向側前方倒下,面部勉強躲開了剛剛解除定身術的福克斯的拳頭,但是右手被打中,刀掉到了地上。

沒有一絲猶豫,女人抽出了腰間的銀劍,忍著手部的疼痛劈頭蓋臉的向福克斯砍去,劍法雖然雜亂無章,卻招招都能打亂福克斯的架勢,左手和右手穿插著舞劍,瘋狂壓制福克斯的同時,居然還能回頭砍克勞兩刀,如果沒有克勞的劍刃防護和護盾術,福克斯現在已經被剁成肉泥了。

但這瘋狂的背後隱藏著她的真實目的,她已經知道沒辦法快速殺死這兩個人,甚至拖久了可能會被那個施法者的法術翻盤,她必須震懾住這兩個人然後撤退。

就是現在,給予致命一擊,不管有沒有作用,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至聖斬!

閃耀著黃金光芒的劍鋒對著福克斯的防禦的雙臂咆哮,此刻全身魔力灌注於劍身,還沒有人能在我的全力一擊下活下來。

[法術反制。]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陌生男人的聲音,眼睜睜看著自已的魔力劍刃失去光芒被輕鬆接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幾秒鐘發生的一切,一記鐵拳重重的打在了臉上,手中的寶劍也脫手掉到了地上,自已腳下一軟也躺在了地上。

一拳,兩拳,福克斯瘋狂發洩著失去夥伴的憤怒,但福克斯並沒有殺死她,不是因為理智,而是做不到。

[怎麼不打了,沒力氣了嗎?]克勞畫好了咒文在一旁包紮傷口。

“這貨身上有守護,我打不死她,咳。”福克斯累的咳出了血。

[那豈不是馬上她就能恢復然後砍死咱倆了?]

“所以你趕快想想辦法,我不想死啊!”福克斯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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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扎伊採夫做夢也沒想到自已居然會被這群傢伙主動叫醒,還是用水潑醒的。

睜開眼睛看見剛才的兩個人坐在床上,他們身旁是剛才她穿的護甲和武器,自已被扒光了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身上的魔力都用在剛才的全力至聖斬了,雖然剛剛被毆打了一頓自身很虛弱,但只需在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掙脫繩子了,到時候先打死這個啞巴施法者再殺另外一個,至於現在,先跟他們周旋一會吧。

“把我叫醒一句話不問嗎,還是單純想看我氣急敗壞的樣子?”

[沒有,就是在考慮問你什麼問題你會準確快速回答。]克勞一眼就看穿了她要拖延時間。

“為什麼要殺斯科爾?”福克斯開了口。

“不是,這麼直接嗎,初次見面就不能先問問我的名字身份啥的。”

[問了你也不會說,為啥要問?]

“那咱們就乾瞪眼,反正我也啥都不想回答。”

[那就公平一點,你來殺我們肯定也想知道點什麼吧,不然就不會一開始讓我們跪下了。]

“那是當時。現在我不想知道啥了,我就想殺了你們。”

[我可以告訴你叛軍的資訊。]

扎伊採夫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不只是因為得到了想要的資訊,還有對克勞冷冽的洞察力所驚歎。

“我怎麼能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我沒有理由和你們交換資訊。”

[真的假的很重要嗎?你不相信我們的話,你也可以撒謊。]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可以撒謊?)扎伊採夫被克勞弄得非常疑惑。

[沒什麼問題我就開始問了,你是誰?]

“一個來殺你們的人,你們又是誰,叛軍的頭目嗎?”

[不是,我們是來住店的房客;你的名字是什麼?]

“我沒有名字,你想叫我什麼都行;你們來城裡是準備幹什麼?”

[吃飯,睡覺,逛街;你今天早上吃的什麼?]

福克斯也被克勞問的問題弄懵了,這是什麼弱智問題?

“額,啊,我吃的應該是粥吧,我有點忘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算了,反正我回答完了;我問你,昨天晚上的入侵事件是不是跟你們叛軍有關係?”

[可能有,可能沒有,反正我沒去;你前天中飯吃的什麼?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重要?你怕不是在耍我吧,我吃什麼東西重要個屁啊。”

[非常重要,也許你覺得這是生活中的雞毛蒜皮小事,但是對我來說卻有著非凡的意義,如果你能如實回答這個問題,我將對神發誓,接下來你的問題我都會如實回答,如有欺騙立刻墮入地獄。]

克勞真的用法術對神明立下了誓言,這意味著她如實回答的話接下來他說謊就會立刻死亡。

扎伊採夫兩個眼珠都要飛出來了,一是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麼深層含義,二是她也確實想不起來前天中午吃的是什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扎伊採夫的還在陷入沉思之中,不僅僅是這個問題困惑著她,從一開始克勞的問題和態度就非常不對勁,但他剛才的誓言又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突然,扎伊採夫低頭笑了起來。

(我真是愚蠢啊,我為什麼要在意這些問題呢,就算不回答又能怎樣,反正我的目的拖延時間已經達到了。)

(拖延時間?難道說!)扎伊採夫終於明白了,拖延時間的不只有她自已。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你們說斯科爾被人殺了是怎麼回事?”

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男人是金炫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