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紫怡傳出了懷孕的訊息之後,未央宮正是麻煩的時候,那邊人多眼雜,又有負責看護著她的各式各樣的宮女。

柳芷柔討厭麻煩,所以也沒有立刻去看望,想到一個人留在宮中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便直接帶著檀香去尋了皇后,準備向她回稟長春宮缺乏低位嬪妃這件事情。

皇后娘娘也並沒有特別多推辭,直接就撥了兩個低位嬪妃到她宮中。

到現在為止,一切事情都發生得相當順利,柳芷柔陪皇后娘娘敘了話之後回到長春宮時,兩個低位嬪妃已經在那裡候著了。

“見過純嬪娘娘。”兩個人年紀都不算大,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只能算得上是五官端正,不能算是精緻。

“不必多禮,兩位妹妹坐吧。”柳芷柔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雖然這樣的神情出現在比這兩人還小的她臉上略微有些違和,但總體來說還是可以。

這兩人一個姓葉,葉寶林。一個姓金,金選侍。都是從柳芷柔一波選進來的秀女,只不過經過一輪基礎臨幸之後,她們兩個都沒有懷孕,長相又不是皇上所喜愛的那一款,所以並沒有得到重視,入宮封的什麼位分,到現在還是什麼位分。

柳芷柔也並沒有特別把她們兩個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她們心裡到底是否服氣。

這兩個人之所以被她從皇后那裡討了,一方面是為了顯示自已跟大流,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另一方面就是打著把她們兩個當做工具人的心思,用來滿足自身能量條的增長。

柳芷柔賞賜了東西,然後命檀香帶著她們兩個下去安置了,這個時候,天差不多也黑了。柳芷柔輕車熟路的操控起了,之前在未央宮死去那個太監的幽靈,開始繼續逛了起來。

這一逛可了不得了,又正好撞上了一次謀殺現場。

柳芷柔不禁懷疑到底是怎麼了,各宮各院現在似乎都在忙著謀殺,只是今天晚上的這場謀殺也未免太奇怪了些,負責殺人的人涕淚連連,被殺的人反而一臉坦然。

“田哥,你走吧,現在宮裡的防衛措施並不特別嚴謹,我相信以你的身手可以逃出去的。”劍縈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手裡的毒酒扔在了地上。

劍縈心裡很明白,只有殺死他,然後將屍體處理好,填到枯井裡面去,事情才算是真正解決。

但是從小到大的情分讓她難以下這個手,所以明知道這樣對不起林大將軍和賢妃娘娘,她還是這樣做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跑了你怎麼辦?賢妃娘娘又怎麼辦?只要我活著,這個計劃就永遠都會有漏洞,只有我死了,你們才能好好活下去。”被稱為田哥的男人長得十分俊秀,倘若不張嘴的話,跟女人也沒有什麼差距,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混到宮裡。

柳芷柔剛開始聽不到他們兩個之間的交談,還以為是兩個宮女之間鬥嘴,心裡本來還疑惑,這個被賢妃視作心腹的宮女為什麼會和一個生面孔的宮女鬥嘴,直到那一杯毒酒掉到地上,長在地上的青草立刻枯萎。她才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又是謀殺?再這麼殺下去,未央宮裡的宮人真的還夠用嗎?

可是緊接著,柳芷柔仔細一打量,可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作為幽靈的時候,她本身就不完全以眼睛來檢視周圍的資訊,畢竟有的幽靈壓根兒都沒有眼睛,那麼就什麼都察覺不到了嗎?肯定是不可能的的。

她的感覺本身就比作為人的時候更加敏銳,在有心檢視的情況下,很快就發現了眼前的宮女壓根不是宮女,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男人。

柳芷柔一下子麻爪了。

她的確在心態上就受到了很大的震撼,本來以為自已假孕就已經夠大膽的了,沒想到人家真正的古人玩的比她還花呀,眼下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她稍微一推測也就明白了。

但是柳芷柔依然想不通賢妃為什麼要害艾紫怡。

如果只是她自已的感覺,那她還可以安慰自已有可能是想多了,想錯了,可是就連皇上都有和她一樣的感覺,這件事情就不尋常了起來。

就算艾紫怡先於賢妃生下孩子,而且生下了一個兒子,又能怎麼樣呢?

她的確可以透過近水樓臺的優勢坑了經驗不足的艾紫怡,可是同樣懷有身孕的晨妃不是照樣也能生下孩子嗎?

這種行動完全就是損人不利已的行為,而且風險極大,賢妃只要腦子沒出毛病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除非晨妃這一次是假孕,而賢妃已經得到了確切的證據?

柳芷柔心中一動,迅速趕往晨妃宮中。

她沒有繼續看發生在未央宮裡的這場苦情戲份,最終的結果無非也就是那麼幾樣,要麼這個男人決意赴死,要麼這個男人接受了宮女的建議,決心隱姓埋名逃出宮去。

柳芷柔沒有做第2個韓才人的打算,這種事情,告密本身就是說不準的,除非抓姦當場,否則都有可能被糊弄過去,甚至還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被降位分,懲罰禁足,打入冷宮,柳芷柔都不怎麼怕,但是她還沒有摸清這個地方的底,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讓自已的整體計劃全部崩盤,實在是不太划算。

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哪怕不拿這一個罪狀,也有辦法拿到賢妃的其他罪狀。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做這種違反人設的事情呢?

柳芷柔一直都謹記著自已的目標,這裡沒有任何人是她的敵人,頂多是她前進路上的擋路石罷了。

如果說做完這件事情可以讓她回家,那麼別說是告密,就算是弒君,她也能幹。可關鍵是不能,既然不能,她也沒有必要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花費更多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