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三個月的暑假也晃晃過去。付滄南一著空就會給許槐桉發去訊息。有時候太忙了也會發早安和晚安。漸漸地,許槐桉也開始分享起了自已的日常。

二人的話也多了起來,莫名期待每一天的聊天時光。

而許槐桉也將開始大學生活。

坐在去往W市的火車,許槐桉的心裡不知是憧憬還是什麼別的,或許不捨更多吧。對面床鋪是陪同而來的爸爸。

許槐桉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開口的話估計會控制不住情緒吧,就一直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外面黑色的世界,每當到了一站又會亮起來一會兒。

不知道夜裡經過多少條隧道了,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觸動心房。離學校越來越近了,許槐桉看著手機裡未知的同學們在群裡的報道有些發愣。

抬頭看了一眼也正看著窗外的父親,透露著一絲不捨,很快抹去。

開玩笑似的開口:“嘿嘿,老爸,我都上大學了誒,也不知道大學會不會很有趣。”

爸爸一時間丟了神,緩緩開口:“是啊,槐桉長大了,要離……,嗯,一定會是很有意思的,在外要照顧好自已,缺錢記得給爸爸打電話。”

許槐桉不在乎的笑著:“老爸,看你說的,我肯定不會虧待自已嘍。”

廣播裡傳來到站的訊息。

“餓了吧,走吧,我們先下去弄點吃的。”爸爸提起行李箱、扛著包說著,牽住許槐桉的手下火車。

買了許槐桉愛吃的小餛飩,又買了些水果和日用品,覺得東西也許夠了才離開超市。

打車到了學校,爸爸將東西搬進宿舍,許槐桉想幫著,卻被拒絕了,就像學校翻修暑假補課的那段日子一樣,爸爸什麼也不說就自顧自的搬東西。

進入宿舍,就拿出毛巾和盆,接了水,開始擦床鋪,擦完又細細地給許槐桉鋪好了床鋪;爸爸忙完後叫許槐桉坐在床上歇會兒,自已拖出板凳坐在許槐桉旁邊。

就在出發的前一天,爸爸早早地回家,叫許槐桉出去走走。

囑咐了一大堆話,用媽媽的話說爸爸就是個悶葫蘆,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搞得許槐桉都有些詫異了,但更多的是感動和難過。

父母都對她太好了,許槐桉總覺得如果自已做的不好就很對不起他們,慢慢地遇到事就不願意開口。

天漸漸昏沉,回到家媽媽做了一桌子許槐桉愛吃的。

那天晚上爸爸走過來,拿過許槐桉手裡的吹風機給她吹頭,兩個人默契地相顧無言。

時間像是回到小時候,爸爸總喜歡將許槐桉架在脖子上,帶著在村裡到處轉悠;還學著媽媽的樣子給許槐桉扎頭髮,雖然總扎歪了。

將一切安頓好,爸爸就要去趕回去的火車了。

許槐桉既擔憂又不捨,送了爸爸一路,看著他坐上計程車離去。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情沉入湖底。

好在和林曉曉在一個宿舍,由於排到最後了,本來是四人寢的就剩三個人了,另外一個人又退學了,就剩下許槐桉和林曉曉了。

父母也會時不時和許槐桉通話。

在林曉曉這個“樂觀鬼”的陪伴下,日子好像也不錯,雖然這裡和H市有很多差異,但總歸有個知心的伴兒。

中午系解(系統解剖學)實驗課下課,許槐桉和林曉曉走在回寢的路上,看到學校裡開著各樣的花,不由地拍了下來。

晚上的圖書館亮起了一圈的燈,像是“小白宮”的縮影,映照在後面的湖面,站在橋上就能看到。

“哦喲,有人覬覦我家槐寶了呢!”

許槐桉剛洗完澡出來擦著頭髮,林曉曉就指著手機打趣又憤憤地說著。

許槐桉有些不明所以,開啟手機看到自已被掛在表白牆上了。

有些無奈的擺手:“冤枉啊,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倆人扭扭鬧鬧了會,便各自躺在床上。

許槐桉給付滄南發去今天拍的照片和校園牆的截圖。

(槐梔):你看一棵樹上開出了倆種顏色的花,高中生物誠不欺我。

(槐梔):還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上牆了。(尷尬emoji)

付滄南看到截圖裡的內容,本來笑著的嘴角降下。

(滄木):很漂亮,喜歡花?

(滄木):別信,男人的話都別信,曉得吧。

(槐梔):還好,看到漂亮的東西心情也跟著好。

(槐梔):你不是男的?

(滄木):那當然除了我,我不一樣。

(槐梔):好吧,你不一樣。

付滄南看著許槐桉回覆的訊息,眸光不由地多了分欣喜。

(滄木):“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答應嗎,並不是一時興起,說不上來怎麼個喜歡,感覺你哪裡都吸引著我,讓我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

許槐桉看著訊息呆愣了會,加速的心臟告訴並催促著自已回應,腦子裡浮出的記憶又猛的將她拽回。

(槐梔):你看到的不過是我展現的好的地方,我其實是個敏感多疑的人,我不喜歡將心思說出來,久而久之總會令人厭煩的,我會是一個好朋友,但絕不會是一個好戀人。

(滄木):既然能說出喜歡,就不能只喜歡一個人的好,喜歡是相互的,喜歡一個人自然會喜歡她的全部。不願意說也沒關係,誰還沒個不好的地方了,我會讓你信任我、依靠我。

許槐桉一時間不知所措,腦子裡存在著倆種聲音,一個勸自已遵從內心,一個用過去戳中自已。

過去,一圈又一圈將許槐桉纏裹住。

(槐桉):抱歉還不能給你答覆,我想要些時間想想。

看到訊息,付滄南的心裡湧上失落感。

(滄木):不用勉強自已,不喜歡又沒什麼錯,喜歡本來就是倆個人的事。

(滄木):晚安。

許槐桉想要解釋什麼,最後還是都吞在了肚子裡,只餘留著喉嚨裡苦澀。

(槐梔):晚安。

一夜無眠,心亂如麻。

凌晨三點。

(槐梔):其實,我這個人有段很失敗的戀愛,我是個膽小鬼。

許槐桉剛發完完,很快彈出幾條訊息。

(滄木):許槐桉,不要總是把一些問題強攏在自已身上。我喜歡你,不是想給你增加負擔的。

(滄木):如果我的唐突困擾到了你,真的抱歉。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可能是早就喜歡了他的陪伴,早就喜歡了他……

(槐梔):我們試試。

(滄木):木木,我希望你快樂,不要委屈自已,有時候自私一點是沒有關係的。

許槐桉深吸了一口氣。

(槐梔):談不談?

付滄南看到這幾個字,指尖還沒等大腦的反應就開始打字。

(滄木):談!

反應過來的許槐桉,臉一瞬間就紅到了耳後根。

(槐梔):剩下的,明天再說,要早八,晚安。

付滄南看著螢幕,滿眼笑意,桃花眼裡遍是許槐桉的身影。

(滄木):木木,晚安。

忙完一天的課,許槐桉發訊息問付滄南喜歡什麼樣的情頭,付滄南表是都聽木木的;看了好幾組,最後挑了一對相擁的。

正準備休息,許槐桉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您好,您的花在宿舍門口麻煩過來取一下。”

結束通話電話,腦子裡懵懵的,心裡卻升起了些許期待與緊張。

是一束藍玫瑰,白色的牛皮紙包裹,繫上藍色的絲帶。

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念木木,願木木安好;喜歡木木,一直。”

回到宿舍就接到付滄南的電話。

“收到了嗎?我喜歡你,木木。”

許槐桉不禁紅了臉頰,心絃被撥動,一寸一寸入骨,絃聲迴響。

“嗯,謝謝。”

……

夏季的餘熱與心房一同顫動,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