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昔和亓熠倚在牆上,亓熠又抱著酒罈。“你生病了嗎?是不是不可以喝酒?”

亓熠拍了拍元昔的頭,眼裡盡是寵溺,嘴角帶著笑,要是李珩看到一定以為這是披著小侯爺人皮面具的另一個人,“你知道生病是什麼了?”

“謝醫師,治病的,之前在山洞裡,也有穿著白色衣衫的人來過,春一腿被打斷的時候,白髮走的時候說春一是我們的老大。”

元昔可以說話後,學的很快,天賦極高,雖然他不想提起,但瑾夜問了,他就會說,他喜歡跟瑾夜講話,瑾夜總是溫柔的鼓勵他表達。

“我不叫瑾夜,騙你的。因為我的名字容易引來麻煩,不想告訴你,你也沒說真名,說的時候眼睛軲轆轉。”

“我沒有名字,任務要等待 ,聽到, 元昔, 生病不能喝酒,我今天就不喝了”元昔模仿酒肚油頭的老頭倒是挺像的,沒少蹲守啊。

亓熠感覺要被軟化了。

亓熠遞給元昔一個圓圓的紙,裡面硬梆梆的。“這是糖果,扒開外面的紙,裡面是甜的。給你道歉。”

元昔試探的剝開糖果紙皮,一下一下的視若珍寶一般輕輕地舔舐。

元昔把他扳過來吻上他的嘴唇,技術好差,只是攪動著舌頭,硬繞在一起,津液順著亓熠的嘴角跑出。

風拍打著窗戶,長青竹彎了腰,綠波搖晃,亓熠緊緊地攥住元昔的衣角,不諳世事的殺手小孩,笨拙又快樂的享用著仙人的施捨 。

謝百連讓李珩抬了大浴桶進去,屏風上濺了一些白色,內裡傳出粗重的喘息聲,李珩放下浴桶想要進去檢視,謝百連伸扇子擋住了他,“裡面少兒不宜,走吧。”

風打在謝百連的身上,白老頭做的天下第一保暖衣也不起作用,寒氣是從心裡流出的,血液流通,自然百骸皆受,謝百連的眼睛紅了。亓熠暈過去了,下午才醒來,衣服換了件乾淨的,身上已經不黏糊了,元昔趴在

床邊,睫毛撲閃著,耳朵和臉通紅,笑著,直直地盯著他看。

“哪裡跑來的小貓咪,這麼粘人?”

亓熠渾身痠痛,抬手摸了摸元昔的發頂。

“若水,我想了想,話本里說,喜歡一個人,才想跟他雲雨,你是喜歡我嗎?”

“嗯,喜歡,我喜歡你。”亓熠覺得好玩,這算是告白吧,他喜歡元昔的眼睛,喜歡他傻呼呼的盯著自已看,跟李珩的尊敬服從,或謝百連的剋制愧疚完全不一樣。

風月軒裡沒有身份,他編了個名字騙元昔,可又忍不住想聽元昔喚他真名,“若水”是父親賜的字,希望他如水一般,利萬物而不爭,告訴皇帝他沒有叛變之意,對皇帝忠心耿耿。

“我,也喜歡,你。”

元昔起身親了亓熠的嘴唇,蜻蜓點水,又坐下盯著亓熠看,心臟被填滿了,開心,比可以說話了還要開心。

他好想只在這裡,晚上抱住亓熠的時候,他不會想到之前,不會做噩夢,夢到被抓回去受刑。

明日立春,北方春天到來的晚,春分才有暖意,有元昔,亓熠覺得沒有那麼寒冷了,特別是晚上,年輕的小貓咪不知道疲倦,他強迫自已承受著,白天只能在床上趴著,小貓咪心疼地給他塗藥,可塗藥又免不了勾出些什麼來,亓熠的手也不用抱著暖手爐了。

這樣的快樂,只有五天,二月九日,風停,月亮孤立的掛著,星辰暗淡,一隻白色的小鳥墜落,地上的紅色暈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