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景十年。

煙暖風醉,清河水盪漾著花燈,幾尾金魚聚在河邊。

暖花樓在外窗上鋪滿了嬌嫩欲滴的鮮花,裡面歌舞熱鬧。小倌們敷了厚粉,妖嬈嫵媚的招呼客人,老鴇臉上堆著笑,泛著油光,彎著腰湊近一隻腳剛邁進門的客人,諂媚地為客人扇著“羅二爺來了”

粉衣小倌伸手勾住了一位男子,白色素淨的衣服,上面花紋卻是貴衣閣專屬的,價格不菲,男子只簪了一枝木製髮簪,面板白皙,被燈籠映得透黃色,眉眼清冷動人,卻笑著撫下粉衣小倌的手,小倌失落的低下頭,他要是攬不到客,就得捱打。

男子沒有走開,因為粉小倌抬頭的時候眼角和鼻尖都泛了紅,臉上多了幾道淚痕。

亓熠,現在是齊篤志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回頭看了眼紅葉,“我的荷包”。

“給,小侯爺。”

亓熠接過荷包,拉起粉衣小倌的手,把荷包放在上面。“別哭了,膏粉要融了。”

粉衣小倌懵懵地,手上是沉甸甸地綠色荷包,這麼多錢,第一次,原來被客人塞錢是這種感覺。

他另一隻手拽住了亓熠的衣服,“你要要睡我嗎?”

亓熠愣住了。

粉衣小倌跟暖花閣格格不入,其他小倌姿色動人,他臉上有一片燒傷,之前被拒的小倌哭也是勾人的眼淚,他哭的可憐巴巴的,亓熠才會心軟把錢給出去。

亓熠之前是想過買個小倌的,不過家裡錢財都用在了軍糧軍兵上,他買不起。

他現在吃喝玩樂,自由肆意。賭場也偷著進去玩了兩把,全輸,不好玩。

“媽媽。”

“哎~這位貴人,有何吩咐?”

“我要他。”亓熠拿過粉衣小倌手裡的荷包開啟,反正這些是狗皇帝“補償的”。

“這…好好好,”老鴇眼轉到了荷包裡,金子,露出貪婪的神色。

老鴇覺得生意來了,“爺,要是喜歡不如買了他。再加點錢。”

“他這臉”亓熠裝起來了,神色冷峻,老鴇感覺周遭冷了幾分。

“你別看他臉不好,活好~”老鴇早就想甩出粉衣小倌去了。臉上那片醜陋,敷再多粉也蓋不住,客人都說倒胃口不願意要,掙不了幾次錢,廢物。還是掉在房間裡,不知道是什麼麻煩。

“算了。”亓熠邁開腿要走。

“就這些,爺,帶走吧。”老鴇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亓熠拉著粉衣小倌的手走了。

紅葉一臉懵。

粉衣小倌也一臉懵。

他們無聲的拐出了暖風閣在的小巷。

“你叫什麼?”亓熠問小倌。

“粉條。”小倌怔怔地看著亓熠,好久才說出話來。

“好隨意的名字。”亓熠想笑,但不大好,他憋了回去。

“謝謝你,不然我今晚就要捱打了。”粉條認真地看著亓熠,眼裡有些星星。

“以後不會了。”亓熠摸了摸粉條的頭髮,粉條跟他一般高,卻比他還瘦。

暖風閣的對面是一家酒樓,如約酒樓。

三樓窗邊一個桌上的酒杯傾倒,酒嘀嗒點在地面上。

一個男子身著黑衣,右臉一道不長疤痕,盯著暖風樓的門口,他的任務一個時辰前進了裡面。

白衣木簪。